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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有個池塘,被一圈蘆葦所環繞,四周盡是磚塊瓦礫,以及各種棄物。
此處遠離街道,很偏僻,往日裏隻有野鳥、或是狗兒撒歡,難見幾個人影,如今恰逢深夜,更是寂靜無聲。
一道從天而降的人影,卻是驚起了好大的動靜。
“轟——”
隨著一聲悶響,水花四濺,隨即又是人影“嘩啦”出水,頗為狼狽地跳到了岸上。所幸靈力護體,渾身上下倒也清爽。
也總算是禦劍飛了一回,尚不知飛出多遠?
無咎站在池塘邊,回頭張望。
自家的府邸就在三、五裏外,也就是說所謂的禦劍飛行,根本沒有飛起來,便直接一頭紮進了池塘裏。
唉,這也太讓人難堪了!但願祁散人睡著了不曾發覺,否則定要被他笑話啊!
而所擔心的祁散人雖然沒有出現,卻並非意味著平安無事!
無咎尚在僥幸,神色一動。
池塘不大,隻有十餘丈方圓。而四周卻是頗為開闊,叢生的蘆葦以及丟棄的雜物足足占地數百丈。再遠的地方,幾點街道上的燈光隱隱約約,猶如夜空的寒星,朦朦朧朧瞧不分明。
而二三十丈外的土堆上,卻不知何時冒出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煞是詭異。尤為是在這樣一個寒夜之中,儼如鬼魅夜行,倍加陰森可怖!
無咎才有察覺,心頭一懍。
不遠處的蘆葦叢中,突然飛出三道劍光,便如三頭潛伏已久的毒蛇,來勢迅猛而又殺氣淩厲。
有埋伏!陷阱!
無咎急忙淩空躍起,雙腳連踢,才將隱入腳底的魔劍與狼劍疾閃而出,緊接著又是一道銀色的劍光脫手而去。
恰於此時,土堆上那人也終於動手了,他好像張開獵網很久,等待的便是今夜的決殺一擊。隻見他揮袖一甩,劍光閃爍,一道霹靂劃過夜空,依然無聲無息,卻更為的凶狠而勢不可擋!
無咎猝然遭襲,奮起應變,而正當他以一敵三的危急關頭,一道劍光快如閃電急襲而至。他人在半空,無暇躲避,手腕一抖,青絲網倏然張開。“轟”的一聲悶響,襲來的劍光稍稍受阻,隨即便從青絲網中穿透而過,強勁的威勢頓如排山倒海。他暗暗心驚,不敢硬碰,身形閃動,瞬間消失無蹤。而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十餘丈外的蘆葦叢中,猛然揮起拳頭,衝著一道潛伏的人影便狠狠砸了過去。
那是一個羽士七層的高手,正自躲在土堆背後驅動著飛劍,不料想鐵拳突降,根本不及提防,“喀喇”護體靈力崩潰,隨即倒飛了出去。與之刹那,一道黑色的劍光當空劈下。他絕望大叫“師叔救我”,而叫聲未落,人已被劍光劈為兩截,霎時血肉橫飛而一命嗚呼。
無咎閃遁擊殺一人,再又消失原地。
之前祭出的狼劍“砰”的一聲震飛了襲來的劍光,再又轟然而去。躲在蘆葦叢中的另外一位修士抵擋不及,被直接穿透髒腑而過。
三位羽士高手,轉眼的工夫死了一對。
還有一人躲在池塘邊,正在與一道銀色飛劍較量,忽見同伴相繼死去,嚇得他再無鬥誌轉身便跑。誰料一道人影突如其來,隨之黑風撲麵而殺氣森森。他駭然色變,失聲驚叫:“師叔……”
此人命大,才將呼救,那位師叔的飛劍已緊隨而至。隻聽得“轟”的一聲悶響,人影踉蹌後退。而一道銀色的劍光還是呼嘯而下,“喀”的擊碎護體靈力,他吃禁不住,口吐鮮血跌飛出去。
而那位始終站在土堆上的師叔再也沉不住氣,腳踏飛劍騰空而起:“公孫無咎,休走——”
無咎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一身錦袍破碎不堪,卻是趁機收回銀色的飛劍,並將手中的魔劍淩空一劈,尚在盤旋的紫色狼劍倏然一閃便與之合二為一。他轉而兩手持劍,昂首啐道:“紫真小人,又奈我何……”
其話音未落,突然衝天而起,所持的劍光霍然暴漲三丈,紫黑的殺氣直奔那禦劍的人影怒劈而去。
所謂的師叔,正是紫真道長,不知是遵循姬魃的吩咐,還是自己的主張,早已暗中等待多日,本想來一場伏擊,誰料轉眼之間兩死一傷。與其看來,那個紈絝子弟,並非隻有莽撞凶悍,竟還詭計多端,且手段多變,如今占了便宜,不僅不躲,反倒是野性大發。尤為可惡的是,他竟然從地上躥起追來,猶如狂犬吠日般的不自量力。而我禦劍在天,豈容挑釁!
紫真又羞又怒,催動劍光狠狠劈下。
“轟——”
兩道劍光上下對撞,一聲巨響在夜空中震響。
紫真踏著飛劍安然無恙,出手之間更是灑脫從容。
無咎才將躥起十餘丈,便被當頭劈落,而他人在半空,猛然祭起閃遁術再次逆飛而起。夜色之中,他身裹光芒,劍光閃爍,渾如流星倒掛而去勢如虹。
紫真才要痛下殺招,一道紫黑閃爍的詭異劍光霍然而至,隻得催動飛劍加以阻擋,“轟”的一聲驚濤橫卷。他猝不及防,往後倒飛,頓時氣息不暢,竟有法力遲滯的跡象。而那道拚命的人影稍稍墜落,竟又一次風馳電掣般追了過來。他急忙踏劍飛起,轉瞬離地數百丈。
無咎猛然撲空,上下左右頓無憑借,卻渾然不覺,兩眼緊緊盯著那道高高在上的人影,掐動法訣,便如一隻折翅的蒼鷹,隻管奔著對手亡命般狠狠撲去!
紫真腳踏飛劍堪堪站穩,而那道瘋狂的人影竟如影隨形而來。
一個羽士小輩,竟滿天追著築基的高手拚殺?
他微微瞠目,有心迎頭痛擊,卻又冷哼了聲,踏著劍光轉身離開。
無咎再次撲空,揮舞著手中的飛劍便要繼續追趕,而紫真已躲到遠處,且來回盤旋而捉摸不定。他見對方識破了自己的用意,恨恨啐了一口,隨即又臉色微變,這才發覺自己孤零零懸在百丈半空中。而閃念之間,去勢已盡。徒勞掙紮著幾下,人已往下墜落。他悻悻哼了一聲,兀自手持劍光而殺意不減。
便於此時,遠處多了幾道人影。
三人禦劍而來,其中的老者陌生,餘下的兩人,分明就是姬少典身邊的紫鑒與紫元無疑。而地上的則是一位老者,則是跑跑顛顛很是匆忙的模樣。
除此之外,遠處街道上多了幾點燈光,有人從睡夢中驚醒,或是打開門扇,或是趴著牆頭張望。還有幾隻狗兒跟著湊著熱鬧,接連不斷的叫聲在夜色中回蕩。
紫真在空中禦劍盤旋,意在避實就虛。果不其然,對手終於作繭自縛。卻不料這邊的動靜太大,竟引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他暗暗有些後悔,迫不及待衝了過去。而從遠處禦劍而來的三人更是神速,眨眼間便已衝到近前,隨即飛劍出手,竟是一個個不甘落後的架勢!
無咎猶在往下墜落,如同一塊石頭直直砸向地麵。而先後到來的四道人影,便如四頭猛禽在撲向獵物。眼看著他便要陷入四位築基高手的圍攻之中,突然身形一閃,恰似鷂子翻身,瞬間落地,卻又趁勢劈出一劍。此前那位偷襲遭創的修士正在仰頭觀望,冷不防被劍光連肩帶背劈成兩半。而他殺人之後,抽身便退,不忘衝著迎麵而來的老者急聲叱嗬:“你來作甚,還不回府躲避……”
那跑跑顛顛的老者正是祁散人,卻來的不是時候。他曾經很厲害,而此時的模樣,與個尋常的老頭沒甚分別,隻怕對付不了那四個禦劍的築基高手。如今隻能逃回去,借助後院的五符陣法或能躲過一劫!
而祁散人卻氣喘籲籲停了下來,擺手道:“逃不掉啦……”
真的逃不掉了!
不過稍稍的耽擱,四道禦劍的人影從天而降,並瞬間落在數十丈外,已然將前後左右的退路給死死封住!
無咎與祁散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猛地收住去勢,卻不肯認輸,周身上下光芒隱動。而祁散人卻是看出他的用意,適時提醒:“哎呀,你的土行術不倫不類,難堪大用……”
土行一遁百丈遠,怎能說是難堪大用呢?莫非要我束手待斃,這老道匆匆而來究竟何意?
無咎劍眉一挑,神色狐疑。
而祁散人卻不理他,轉而衝著四方拱手:“紫定山的四位道友,緣何如此相逼?公孫公子乃姬少典麾下親信,更為破陣營的將軍,倘若遭遇意外,隻怕諸位不好交代!”他竟然在求情,接著又道:“紫鑒、紫元兩位道友身為少典府上的供奉,著實不該參與此間的紛爭。不妨看在老朽的薄麵上,勸你的兩位同門就此作罷如何……”
無咎收起土行術,難以置信地打量著祁散人。
這老道不顧一切挺身而出,隻是為了救人而來?
“我與紫元師弟雖為供奉,卻以仙門律條為先。公孫無咎殺我紫定山弟子,不容袖手旁觀!”
“紫鑒師兄所言不差!祁散人,勸你不要惹禍上身……”
紫鑒與紫元先後出聲,竟一唱一和。而兩人有意搬出了仙門恩怨,顯然是不願放過無咎。
紫真卻是毫不領情,插話打斷:“兩位師兄深明大義,小弟在此謝過。而那人已是囊中之物,還請兩位師兄莫要插手。紫全師兄,你以為然否?”他說到此處,扭頭看向夜色中的另外一道人影。
三十丈遠處,一位老者踏劍而立。其長須飄飄,神色乖戾,微微冷笑道:“嗬嗬,那小子已歸我所有,三位師弟又何必相爭!”他不容分說,厲聲又道:“祁散人,你這個招搖撞騙的老東西再不滾開,本道將你碎屍萬段……”
祁散人求情之後,還指望著有所轉機,誰料白忙活不說,反而遭到羞辱。他頓時老臉一僵,慢慢看向身旁的無咎,難以置信道:“他……他在罵我?”
無咎端詳著有些可憐的祁散人,默默點了點頭。
一位仙門的門主,前輩高人,無端遭致辱罵,又將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呢?
祁散人猛然轉身,須發賁張:“誰敢罵我……”
他袍袖揮動,三道光芒破空而出。
無咎神色一振,暗暗期待。
老道要動手了,老道要發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