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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人影,站在崖邊。
其中的嶽瓊,遭遇了一場劫難,不僅安然無恙,反倒像是浴火新生一般,整個人更添了幾分的嬌美與嫵媚。
另外兩個男子,自然便是朱仁與無咎,彼此冷臉相對,儼然一對冤家。
在三人的麵前,乃是一座窄窄的石橋,淩空飛渡,越過深淵,直達千丈的對岸。
不,那並非真正的石橋,而是與山崖連為一體的岩石,全無雕鑿的痕跡。雖也厚達數丈,卻頗為扁平,且陡立豎起。落腳之處,僅有窄窄的數尺。便像是一道巨大的石劍,橫跨天塹。
“此乃誅心索,又名劍鋒橋。顧名思義,無非一個險字。切莫輕易動用修為,更不得禦劍而行!”
朱仁分說之後,拍著胸脯寬慰道:“隻須臨危不亂,便無大礙。由我帶路,嶽姑娘放心便是!”
言罷,他帶頭踏上了劍鋒橋。
嶽瓊動身之際,回眸一瞥。
無咎點了點頭:“姑娘勿憂,我來斷後!”
朱仁猛然轉身,叱道:“休得放肆!”
在他的眼裏,那小子隻是一個晚輩,以道友稱呼築基的高手已是便宜,如今竟然學著自己直呼嶽瓊為“姑娘”。莫要以為僥幸救了人,便可以得寸進尺。如此目無尊長,真是不可理喻!
無咎沒有頂撞,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暗忖,那個女子還讓我稱呼她“瓊兒”的昵稱呢。如今想來,她若非有意試探,便是存心挑撥,幸虧沒有上當,我眼下還不想與人打架!
而從朱仁的口中得知,在他強大的攻勢之下,有幾位道友的齊心戮力,已將此前擋道的男子擊退。他隨後追去,奈何對方早已落荒而逃。恰逢天險,唯恐不測。他便讓胡東四人,先行越過劍鋒橋。而他則是關切嶽瓊的安危,於是獨自留下守候。等等。
一個胡說八道的家夥,成了一個臨危不懼的俠義之士。即便嶽瓊對他頗多猜忌,也是連聲道謝而含笑相迎。
由此可見,哄騙女兒家的法子很簡單。多說好話,哪怕是言不由衷的假話!
而胡東四人的先行離去,倒是出乎所料……
無咎忖思片刻,抬腳踏上了石橋。他見前方的兩人已到了數丈之外,隨後跟了過去。而沒走幾步,不由得看向腳下,兩腿微微一哆嗦,倒抽了口寒氣。
所謂的劍鋒橋,雖有數尺寬,卻空懸於巨大、且又左右無際的天塹之上,頓時顯得頗為的狹窄而又細小。尤其是低頭俯瞰,雲霧盤旋,深不可測,止不住一陣眩暈。
這要是掉下去,沒有峭壁攀附,下場隻有一個,粉身碎骨啊!
不過,也不用自己嚇唬自己!縱有刀山火海,我且如履平地!
無咎抬起頭來,凝神定氣,頓時足下生根,舉步沉穩。而愈是往前,腳下愈窄。當石橋隻有一尺來寬的時候,他忍不住前後張望而暗暗乍舌。
不知不覺,已遠離了崖邊。
隨著霧氣彌漫,四方朦朧縹緲,猶如置身於虛無之中,竟然忘卻了石橋的存在。再有強勁的風勢襲來,飄飄欲飛的恍惚。
無咎不敢大意,步步謹慎。前方的兩道人影也是放慢了去勢,顯得極為小心。
隻見灰蒙蒙的天光之下,一道巨劍淩空橫架於斷崖的兩岸。三道渺小的人影行走其上,便如行走在劍鋒的邊緣。
又是一陣勁風吹來,寒霧橫卷,彷如乾坤顛倒,混沌之間頓失方向;並伴隨著隱隱的呼嘯,鬼哭狼嚎一般,使人禁不住神魂戰栗,且兩腿發軟難以自已。這一刻,隻想著放下所有的負累,隨風而去,舒展長袖,淩空飛舞,直至融入那虛無的天地之中。
噫,不能飛。掉下去,摔死了!
而此地又名誅心索,還真是名不虛傳。
誅心不說,要命呢!
無咎強斂心神,死死盯著腳下的一線去路而心不二用。四周的喧囂猶在咫尺,卻再無交集。他落腳穩當,步步趨前。
瞧見沒有,腳踏實地最管用。遑論何時何景,哪怕是飛得再高,也不能忘了立足所在,此乃為人根本也!
這算不算是一種感悟?
嗯,好像很高深,其實也簡單,人人都該懂得的道理呀!
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彼岸在望。
劍鋒橋的盡頭,乃是一片開闊的山崖,過後乃是縱橫的山勢,或有去路通往遠方。
不過,在斷崖的邊上,站著一道人影。他手中的飛劍,熟悉的冷笑,不是此前擋在峭壁行凶的中年男子,又是哪一個?
朱仁察覺不妙,與嶽瓊相繼停下。
無咎隨後止住腳步,微微皺起了眉頭。
據說那家夥早已逃走,怎麽又來了?
而他不是擋在懸崖峭壁,便是攔在劍鋒橋前,皆為據險而守,當真是陰損缺德。要知道眼下距離崖邊,尚有二三十丈遠,恰是進退不得,處境兩難的時候。
“這位道友,何故三番兩次相逼?本人朱仁,有話好商量,不知如何尊稱……”
朱仁曾經吹噓他的勇武彪悍,如今卻是原形畢露。他應該怕了,指望著有所轉機而躲過此劫。想想也是,置身於劍鋒橋上,再被一個築基六層的高手扼守要道,最終的下場可想而知。
那個男子又是嗬嗬冷笑,頗為得意。
便於此時,突然有人叱道:“休得囉嗦,衝過去——”
嶽瓊正在關注著前方的情形,聞聲回頭,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奔著自己而來,並抓著兩把符籙猛然祭出。她明眸一閃,不作遲疑,揮袖祭出一道劍光,順勢往前衝去。
朱仁還在原地等待,一道由火光、劍芒匯聚而成的風暴便已從頭頂呼嘯而過。他不明所以,急忙蹲下躲閃。
嶽瓊到了身後,連聲催促:“朱道友,事不宜遲……”
朱仁是個精明的人,頓時明白過來,抬手祭出飛劍,卻又暗暗不快。那個小子竟然驅使自己與嶽姑娘,他算個什麽東西?
中年男子守在崖邊,頗有一夫當關的架勢。而本以為勝券在握,誰料團團的烈焰裹挾著道道劍芒呼嘯而至。迅猛的威勢以及淩厲的殺機,竟然令人猝不及防。他隻得抽身躲避,而其離去之時,不忘扔出幾張符籙,並順勢祭出手中的飛劍要還以顏色。
隨著“轟”的一聲炸響,斷崖岸邊頓時籠罩在閃爍的光芒與烈焰之中。
朱仁才將衝出去十餘丈遠,恰逢衝撞的法力與反噬的殺機逆襲而至,他唯恐殃及自身,慌忙靈力護體而止住了腳步,身後卻傳來一聲怒吼:“大敵當前,畏縮不戰者,殺——”
我不聽招呼,便要斬立決?他以為他是誰呀……
“朱道友,你我聯手——”
朱仁尚自覺著可笑,一道劍光閃電而至。他不敢怠慢,匆匆祭出手中的飛劍。身後的嶽瓊適時出手,雙劍齊發。數丈外頓時傳來“砰”的悶響,堪堪擋住了偷襲的攻勢。
與此同時,清脆而又急促的話語聲又起:“朱道友,你我生死旦夕,便在此刻,還請全力以赴——”
有人說話不管用,與道理無關,倘若換個人,立即大不一樣。
朱仁頓生豪情,慨然道:“嶽姑娘稍安勿躁,隨我來——”
他也不含糊,催動飛劍往前。符籙對撞的餘威尚在,他已躍下劍鋒橋,縱身搶到了斷崖之上,趁勢發出一聲斷喝:“休走——”
隨後的二人,借機衝過劍鋒橋,總算是擺脫了險境。
無咎的雙腳站穩,又狠狠踏了幾步,忍不住看向身後,依然心有餘悸。方才若非搶先出手,結果如何還真的難以想象。腳踩著劍鋒刀刃啊,根本無從躲避,隻能被動挨打,稍有不慎便將墜入深淵,幸虧嶽瓊應變機敏,否則被她與朱仁擋在前方,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不過……
“朱道友留步——”
那個中年男子見到三人脫險,竟是轉身便逃。而朱仁得勢不饒人,竟腳踏劍光掠地疾行,氣勢洶洶追了過去,還不忘威風凜凜大喊了一聲:“嶽姑娘,隨我誅殺強敵——”
嶽瓊有心勸阻,為時已晚。她的喊聲未落,兩道人影已漸去漸遠。她不由得擔憂起來:“朱道友或有所圖,本性倒也不差,倘若孤立無援,難免遭遇不測……”
這女子曾經說過朱仁的壞話,聲稱對方德行有虧;如今又怕朱仁遭遇意外,隻道是對方的本性不差。無非是那家夥殷勤備至的緣故,便讓她以為慧眼無雙而自以為是。唉,女人呐!
無咎的雙肩一聳,很是不以為然。
嶽瓊揮動長袖,腳下劍芒閃爍,而她尚未動身,又回頭示意:“事急從權,當禦劍而行。隻須離地三尺,可保無虞!”
無咎又是搖了搖頭,隻當是沒有聽懂。
嶽瓊不再多說,卻心有靈犀般地抿唇一笑,隨即收起劍光,改作步行轉身往前。
無咎遲疑片刻,還是跟了過去。當他的眼光隨著那婀娜搖曳的背影來回跳動,心中忽而多了一種不祥的兆頭。便好像諸多的困惑,都將隨著凶險的到來而慢慢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