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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不知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三五成群的弟子們,相繼奔著瀑布跑去。
當眾人跑到了瀑布所在的峭壁前,又遠遠躲在數十丈外,彼此相互擁擠著,一個個目瞪口呆。
隻見霞光輝映之下,飛瀑濤濤,落水迸珠,霧氣氤氳,七彩虹光若隱若現。乍然一見,宛如人間仙境而曼妙無雙。此時正是千慧穀景色一絕的完美呈現,有彩虹貫日之說。
而景色再美,也屢見不鮮。讓人詫異的並非景色,而是那個飛瀑深潭前的人影。
其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身著一套灰白短衫,披肩的亂發隨著霧氣卷起飛揚,兀自盤膝而坐巋然不動,並衝著那彩虹飛瀑默默出神。而在他的不遠處,則是躺著六人,皆已從昏死中醒來,卻又動彈不得,一個個哼哼唧唧呻吟不斷。
淺而易見啊,狼狽淒慘的六個人,都是千慧穀弟子,且無一例外,均被打斷了雙手雙腳。而下此毒手的更加不用多想,就是那個年輕人!
“哎呀,無咎師弟,你竟如此莽撞,已大禍臨頭也……”
人群中,阿野在頓足歎息。左右恍然,紛紛點頭附和。
不管是誰,竟然殘害同門,真的惹大禍了,一旦阿勝長老知曉,定然要降下雷霆大怒啊!
便於此時,兩道人影從遠處疾馳而來。不,應該說是三人。阿普與湯甲師兄的當間,還架著一人。
圍觀的弟子們紛紛閃向兩旁,一行三人從中橫穿而過,又猛然停下,當間之人落地,慘兮兮叫喚了一聲,而阿普與湯甲則是轉身拱手,揚聲道:“恭迎師父——”
天上還有一道劍虹。
弟子們隨聲看去,不敢怠慢,紛紛舉手施禮,口稱“長老”或是“前輩”。
轉眼之間,阿勝長老從天而降,尚未站定,抬手撫須怒哼一聲:“無咎,你好大膽子!”
無咎猶自盤膝而坐,仿佛置身事外。
那飛瀑的彩虹,絢麗神奇,像是七彩的夢幻,令人遐想無限。又像是曾經的九星神劍,牽動星河萬千……
“殘害同門,乃不赦之罪,輕則廢去修為,重則以命償命!”
阿勝長老的話語聲,已蓋過了飛瀑的濤聲:“而你雖無修為,卻罪大惡極,尤其打傷井三,更加難以輕饒,當毀去靈根,逐出千慧穀,永世不得拜入仙門……”
井三,乃是阿三的本名。
這家夥折斷了雙臂之後,便哭泣求饒,終於免去了斷腿的厄運,直至天明時分,總算是得以離去。而他離去之後,即刻告狀。阿普與湯甲也是大吃一驚,給他接駁了傷骨,又稟報阿勝長老,然後又一同前來指證肇事元凶。隻是他的傷骨尚未痊愈,坐在地上,恰見阿勝長老發怒,急忙不失時機地哼哼起來:“哎呦,疼啊……”
相隔不遠的亂石堆中,鬆犬與山狼等六人也是不甘示弱,相繼跟著呻吟,倒也彼
此呼應而淒慘一片。
“無咎,還不速速認罪伏法!否則本人動手擒你,你將後悔此生……”
隨著旭日高升,飛瀑彩虹緩緩消散。
無咎悵然搖頭,轉而起身站立,衝著已怒不可遏的阿勝長老拱手致意,隨即離開深潭而朗然有聲:“長老此言差矣!”他於行走之間,抬手一指。鬆犬等人頓時嚇得哇哇亂叫。他卻繼續往前,接著又道:“阿三聲稱,他成為修士,與修煉無關,全賴於丹藥之功,並騙我至此,卻又借口行賄長老而屢獲奇緣。本人不忿,與其爭執。誰料他早已召集鬆犬六人設下埋伏,並手持鋤頭鐵鎬等凶器,隻要將本人置於死地,無非還是為了黑澤湖的恩怨……”
他走到阿勝長老的三丈之外,又是躬身一禮:“誰會甘於羞辱,又有誰願意橫死於山穀之中呢?所幸本人筋骨強健,終於安然無恙。怎奈阿三惡人先告狀,又有修士的身份而格外受到仙門的青睞。本人自認倒黴,請長老責罰!”
無咎不卑不亢,有理有據,雖擺出認罪伏法的架勢,卻又話語中帶著悲憤之情。尤其是滿地散落著鋤頭、鐵鎬與扁擔,更加印證了他的所言不虛。
鬆犬、山狼等人自知理虧,且牽扯黑澤湖與元山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阿三倒是機靈許多,忙道:“我……我沒有行賄長老……”
無咎直起身來,淡淡一笑:“長老乃正義之士,有德前輩,又怎會接受賄賂,斷然是你信口雌黃。不過,你胸前的傷疤又是如何而來,你的家傳功法呢……”
阿三變得口吃起來:“我……我……”
“都給我閉嘴!”
阿勝長老臉色變幻,似乎更加憤怒,猛然咆哮,又悶哼一聲而瞪起雙眼:“無咎,我且問你。既然遭到七人圍攻,你赤手空拳又如何應對?即便你筋骨強健,難道還會強過羽士不成?”
“師父,他定然有所欺瞞……”
“是啊,你縱然強悍,也不能重創所有的人。而井三更非尋常……”
阿普與湯甲身為弟子,又有管轄千慧穀的職責,不便袖手旁觀,一左一右跟著附和。
無咎麵對質問,默然片刻,坦然道:“實不相瞞,在下不僅筋骨強健,且自幼力氣過人,莫說打趴下幾個蟊賊,便是麵對尋常的羽士也毫無畏懼。故而向往仙道,拜入千慧穀。還請長老明鑒……”
而話音未落,一道勁風突如其來。
無咎臉色微變,急忙抽身躲閃。而剛剛離地躥起兩三丈,便被勁風擊中。他被迫以雙拳阻擋,卻慘哼一聲倒飛出去。直至十餘丈外,“撲通”墜地,順勢彈起,腳下又是連連踉蹌,這才好不易站穩了腳跟,猶然覺著氣息浮躁而胸悶異常。他猛*喘了口粗氣,錯愕道:“長老……?”
阿勝長老出手之後,微微一怔:“咦,你竟然擋得住我的一成法力?”
築基高手的一成法力,足以讓羽士高手落荒而逃。如今一個沒有修為的弟子,卻生生擋住了那難以想象的一擊。且不說
圍觀的眾人驚愕不已,便是阿普與湯甲也是難以置信。
“長老,我天賦異稟……”
“哼,你豈止天賦異稟,還凶悍好鬥且殘暴無情,若是留在千慧穀,必將後患無窮!”
阿勝不容辯解,再次舉起右手往前虛抓。隻聽五道指風“嗚嗚”作響,霎時化作五道淡淡的光芒呼嘯而去。
無咎心知不妙,轉身便跑。而那光芒卻快如閃電,瞬間便如五條蛇索,已將他四肢死死纏住,並將他“撲通”摔倒在地。他急忙拚命掙紮,誰料愈是掙紮,束縛愈緊,強橫的法力透過繩索光芒,竟然勒得他骨骼脆響而肌膚欲裂。
阿勝長老騰空而起,順手袍袖一甩。無咎隨之離地,已被他虛抓在手。繼而劍光閃動,兩人倏然遠去。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如今長老發怒,無咎師弟難逃此劫啊!”
阿野搖頭歎息,沒精打采往回走去。在場的眾人也是深以為然,一個個交頭接耳感慨不已。
一個沒有修為的千慧穀弟子,不好生修煉,偏偏惹是生非,還打傷了新晉的羽士,難免要自食其果。威風強悍又如何,還不是被長老生擒活捉?從此逐出千慧穀,永世不得拜入仙門呢!
一場熱鬧看完了,眾人紛紛散去。
湯甲應該粗通醫道,為鬆犬、山狼等人接駁傷骨。阿普則是召集十幾個弟子捆綁擔架,以便將幾個家夥抬回去。
便在眾人忙著善後的時候,阿三已漸漸恢複常態,隻是雙臂依然動彈不得,走起路來像個僵屍般的怪異。而他心情大好,在一旁來回溜達,並瞪著一雙大眼珠子,很是躊躇滿誌的樣子。
雖然沒能得到“結巴”的寶物,還慘遭蹂躪,吃盡苦頭,卻將某人逐出千慧穀。左右權衡起來,昨夜的較量還是占了便宜。嗯,算是小贏一把……
不過,阿三失算了。
當眾人返回住處,卻見那株長在山崖上的老鬆上,倒懸著一個四肢捆綁的人影。應該是法力所致,看不見繩索,隻有那個闖禍的弟子懸在離地七八丈的半空中,偶爾隨風來回搖晃。
阿勝長老,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他沒有驅逐了事,而是將無咎鎖在所住的洞府下。說白了,就是凡俗間的懸梁示眾。也許他想以此來告誡千慧穀的弟子,這便是觸犯門規的下場。
果不其然,弟子們聚在山坡上,抬頭仰望著倒懸的人影,仿佛感同身受,頓時一個個惶恐難安。
大活人,如此吊上三日,不死也要丟下半條命。若是不吃不喝,用不了七日,必死無疑啊!
阿三回來之後,很是意外。而他愕然片刻,已轉憂為喜。
觸犯門規的弟子,逐出千慧穀,雖然斷絕了仙途,至少留下活路。而如此捆綁示眾,顯然是更為嚴苛的懲罰。
於是乎,阿三借口養傷,每日都與鬆犬等人坐在山崖下的草地上,一邊看著頭頂搖晃的人影,一邊大聲說笑。便仿佛看著一道異樣的風景,使得幾個家夥興致盎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