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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穀往西三百裏,在亢金峰與氐土峰之間,有個峽穀,便是星海古境。
當玄武穀的弟子們趕到地方,已是夜色降臨。
而峽穀前,人影綽綽。成群結隊的星海宗弟子,怕不有數千之眾,在各峰長輩的帶領下,靜靜肅立而自成陣勢。莫名的殺氣在夜色中彌漫,竟掀起陣陣的冷風而叫人不寒而栗。
無咎隨著元天門弟子跳下雲舟,尚未來得及看清四周的情形,便被阿威與阿雅低聲嗬斥,繼而聚往一片山坡。而戊名長老,早已帶著兩位管事弟子等候多時,也不多話,兩眼冷冷掠過眾人。十三家仙門弟子守在一處,卻又各自成群,皆不敢聲張,隻管在夜色中默默張望。
數百丈外的峽穀,依然雲霧籠罩,禁製森然,好像與半年前沒有兩樣。隻是那塊刻有“星海古境”的大石頭,已經四分五裂倒在地上,四周曾經平坦的空地,也變得坑坑窪窪。此外還有數十位築基、人仙的弟子守在峽穀之前,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
便於此時,十餘道淡淡的光芒由遠而近。像是流星,卻又不急不緩;像是劍虹,卻又人影懸空而威勢赫然。
轉眼之間,十餘道人影出現在峽穀前方的空地上。
有人揚聲喊道:“各峰長老駕到——”
“拜見長老——”
附和聲頓起,數千弟子齊齊躬身見禮。
無咎隨著眾人欠了欠身子,拱了拱手,卻嘴巴不出聲,繼續躲在人群中悄悄張望。
來者共有十一人,相貌服飾各異,卻個個兩腳踏空,顯然都是地仙的修為。
嘖嘖,星海宗,不愧為賀洲數一數二的大仙門,竟然有十餘位地仙的高手。雖然各自的修為隻有一二層,至五六層不等,而這還是來到賀洲以後,頭一回見到如此眾多的高手。而星海宗共有十二峰,緣何隻有十一位長老?哦,戊名長老雖然也拱手行禮,卻頗為隨意,想必他也是十二峰長老之一,卻因玄武峰的玄武穀無足輕重,於是便成了其中唯一的人仙長老……
十一位長老駕臨之後,並未落地,而是離地十餘丈懸空而立,一個個回首看向遠方。
與之同時,夜空之中又是光芒閃爍。初見三道人影出現在千丈之外,卻瞬間到了近前。仿佛幻覺,顯得頗為神奇而又詭異。
“宗主駕到,穆丁、阿隆長老駕到——”
喊聲未落,十一位長老與在場的數千弟子齊齊出聲:“拜見宗主,拜見兩位長老——”
三人之中,為首的老者,須發斑白,滿臉皺紋,雙目深陷,頭結發髻,身著灰布長衫,離地十餘丈踏空踱步,並背著雙手微微點頭。
隨後的則是一個中年人,與一個老者。被稱作阿隆的的中年人,高大健壯,鐵箍束發,臉色微紅,神光內斂,眼光睥睨,威勢不凡;被稱作穆丁的老者,同樣的白發披肩,神情陰鷙,很是深不可測的樣子。兩位長老,應該有著地仙八九層的境界,不管是修為還是地位,遠遠高過在場的各峰長老。
而那位其貌不揚的老頭,應該便是星海宗的宗主無疑,乃
是一位飛仙的前輩高人,至少有著飛仙一二層的修為。而比起前當年的神洲使叔亨,他好像要稍遜一籌。隻見兀自他淩空踱步,神有所思,轉而看向峽穀,自言自語道:“那頭畜生,始終躲在地下不見蹤影,緣何突然現身呢……”
穆丁長老道:“此獸凶頑,卻頗具靈性,據說能夠預知吉凶禍福,或是我星海宗即將遭遇變故之兆……”
老者回頭一瞥,眼光審視。
穆丁長老隻得閉上嘴巴,一旁的阿隆長老趁機出聲:“宗主,不管吉凶如何,且將神獬擒獲,以免它肆意衝撞而招致意外。”
老者手拈長須,似在斟酌。
阿隆長老接著說道:“眼下神獬逃入古境,擒獲不易。且盡遣弟子合圍,逼其現身,再借神蛟之威予以擒拿,方為穩妥之計。事不宜遲,還請宗主決斷!”
老者依然沉吟不語,好像遲疑不決。
阿隆長老又道:“我星海宗遠征在即,家中萬萬不可添亂。如今神獬已被困入古境之中,不容它再生變數……”
老者終於答應:“且罷,蛟奴……”
阿隆長老不再多說,回頭與穆丁長老遞了個眼色。
與之刹那,一聲低沉的嘶吼突如其來。緊接著一道黑色的烈焰劃破夜空,再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咆哮。不過眨眼之間,一頭七八丈的黑色蛟龍出現在半空之中,搖頭擺尾之間,烈焰滾滾而勁風呼嘯。所在四方頓時飛沙走石,渾似神龍天降一般。尤其它的後背之上,坐著一個赤膊的壯漢,更添幾分神異,彪悍的威勢煞是驚人。
老者輕聲命道:“蛟奴,協助弟子們擒拿神獬!”
言罷,他已無意多說,轉身虛踏兩步,身影緩緩消散在風沙之中。不過在他離去之際,好像回過頭來衝著數百丈外的人群看了一眼。
穆丁長老卻是鬆了口氣,不待阿隆長老下令,他已迫不及待抬手一揮:“打開古境——”
守在峽穀前的數十弟子紛紛退向兩旁,夜色籠罩的峽穀頓時雲霧翻騰。
蛟奴驅使著黑蛟不作遲疑,像是閃電般一頭紮入峽穀之中。穆丁長老緊隨其後,再次厲聲大喊:“各峰弟子,隨我擒拿神獬——”十一位地仙長老不敢怠慢,各自帶著門下弟子紛紛往前衝去。玄武穀弟子也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卻見阿隆長老依然懸在半空,凜然喝道:“下月出征弟子,就地結陣守候。而入穀弟子在擒獲神獬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古境——”
混亂之中,數千弟子頓時一分為二。
阿隆長老這才拂袖而去,閃身飛入峽穀。與之瞬間,又是雲霧翻卷。星海古境,已然關閉而禁製森嚴。
玄武穀的弟子有些不知所措,皆看向自家的前輩。而各家的前輩則是聚集在戊名長老的身前,顯然是等待吩咐。不消片刻,隻見阿威與阿雅折身返回:“元天門弟子,於十裏外結陣防禦……”
無咎尚自站在人群中,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他身旁的阿三,同樣的慌亂不已:“哎呀,宗主、長老,都是上天入地的活神仙,真是開了眼……”
馮田卻是不失鎮定,小聲催促道:“切莫耽擱,速去十裏外…
…”而某人依然愣在原地,他不禁微微搖頭:“無咎師兄,莫非沒有見過如此陣勢……”
無咎好像回過神來,隨聲道:“嘿,好大的場麵……”
他隨著人群移動,卻還是忍不住衝著遠方的夜空默默眺望。
他清楚記得,並確鑿無疑。那位老者離去之際,竟遠遠的透過人群看向自己,卻並無異狀,隻有一雙溫和的眼神。便仿佛一個尋常的長者,或也疑惑,或也好奇,而更多的還是一種莫名的關注。
一位宗主,一位飛仙修為的高人,緣何關注一個來自玄武穀的外家弟子,一個隻有羽士五層修為的小輩……
所謂的結陣防禦,就是在十裏之外就地駐紮。餘下的各家仙門,相隔百餘丈而彼此首尾呼應。而除了進入星海古境的弟子,餘下的各峰弟子尚有兩三千。便是地仙的長老,也有好幾位。一時之間,偌大的山穀中依然到處都是人影。
元天門的三四十個弟子,在阿威與阿雅帶領下,倚著山坡亂石,結成一個小圈子席地而坐。左邊不遠處乃是四象門的駐地,右側的百丈外則是玄火門等各家的地盤。由此往西,便是星海古境所在的峽穀。當間另有星海宗各峰弟子駐紮,倒也層層設防而戒備森嚴。
無咎背靠著一塊石頭,默默打量著遠近的情形。
從玄火門一方走來幾道人影,圍著元天門的駐地轉悠一圈,很是神色不善,隨即竊竊私語結伴離去。
“無咎師兄,瞧見沒有?”
有人挪動屁股湊到近前,一驚一乍的樣子,仿佛在好意提醒,卻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嘴臉:“聽說玄火門新來了兩位前輩,都是築基八九層的高手,聲稱要為同門報仇,隻怕阿威、阿雅師叔也是救你不得。下個月便要外出征討仙門,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滾——”
無咎抬腳虛踢,逼得阿三慌忙後退。
而那家夥依然不肯閑著,神神叨叨:“唯有羽士五層的修為,方能隨行出征。小弟不濟,無奈作罷。而師兄非比常人,又恰好修為大漲。若有不測,豈非可惜。不若央求阿雅師叔,或可免去一劫……”
“你不滾,我滾——”
無咎忍耐不住,站起身來。而四周皆是人影,且駐地各有禁忌,根本無處可去,他轉而在馮田的近旁坐下:“兄弟你見多識廣,能否賜教一二?”
馮田端坐筆直,神態矜持,卻見某人不恥下問,他有些意外,麵帶狐疑:“但凡合乎規矩,必無隱瞞!”
無咎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我仰慕前輩高人,無非想要詢問宗主的尊姓大名,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又何必抬出規矩嚇人呢!”
“哦,你問的是宗主他老人家?”
馮田稍顯尷尬,卻放下心來:“據悉,宗主道號觀海子,乃賀洲首屈一指的飛仙高人!”
“首屈一指?星雲宗呢……?”
“星雲宗的苦雲子前輩,同樣也是飛仙高人!”
“兩家為何成了仇敵,誰又更加厲害呢?”
“我……我怎知曉?”
“嘿,我還當你無所不知……”
“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