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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穀中避雨的修士,為數不少。
其中不僅有阿威、阿雅、阿勝,還有萬吉長老,與另外幾位築基高手,以及一群羽士弟子。也就是說,萬吉長老轄下的弟子們已悉數聚到一處。雖然途中各有死傷、或走失,一行依然剩下四十多人。
除此之外,另有四、五十個玄武穀的弟子,由一個叫作韋吉的人仙長老所帶領。那位長老同樣出自元天門,奉命行使管轄職責。之前有所交代,在此不作贅述。
且說阿勝帶著阿三逃出地下的洞穴之後,便找了地方躲藏歇息。待凶險過去,師侄倆繼續趕路。輾轉半年,終於追上了阿威、阿雅一行。問起無咎的下落,隻道是濫殺無辜,招惹眾怒,遭到追殺,咎由自取。阿威、阿雅雖然詫異,也沒深究。隨後與萬吉長老等人重逢,又是半年過去。途中再遇玄武穀弟子,雙方就地避雨歇息。此舉或有用意,眼下不得而知。
而正如阿三所說,某人消失一年了。
突然沒人打了,也沒人罵了,阿三很是自在。而他卻忘不了他的師兄,並常常掛在嘴邊。像是緬懷,表達他的追思之情。而他輕鬆得意的神態,更像是一種憶苦思甜的感慨。
以他的口吻,他的無咎師兄,罪大惡極,死定了。如何死的,他卻語焉不詳。問及阿勝,阿勝同樣不願多說。事關叔侄倆遭到挾持的那段日子,著實羞於啟口。所幸玄武穀也沒人追究,一樁恩怨好像煙消雲散了。
眼下又是雨季。
部洲北地的雨季,隻有一兩個月。而此處的雨季,長達小半年。
眾人漂泊日久,難免困頓,於是就地歇息,等待著雨季的過去。
甲午
正月。
這日,連綿不斷的雨霧漸漸消散。
隨著一縷霞光乍泄,陰鬱許久的山穀頓然明朗起來。
山穀北側的石坡上,出現一群修士。
其中的兩個中年人,便是元天門的人仙長老,萬吉與韋吉。四周坐著一圈築基高手,十七、八位,有阿威、阿雅等元天門弟子,也有玄武穀弟子。
兩位長老在說話——
“為保乞世山之行,一路通暢,門主,哦,也就是瑞祥長老,頒下法令,務必要將萬裏方圓內的蠻族,加以清剿驅逐……”
“所言不差!正南的數百裏外,便有一座蠻族的土城,據說有善通鬼神者守護,想要驅逐或許不易。故而,先行查探虛實,眼下雨季過罷,不再耽擱……”
“我玄武崖的各位人仙長老,早已率先行事,據傳,收獲頗豐……”
“我與韋吉長老恰逢一處,不妨聯手……”
“諸位弟子,切記……”
隨著天色的好轉,山穀中相繼冒出弟子們的身影,一個個吹著山風,享受著日光的明媚。
雖然雨停了,草木枝葉上,依然掛著水珠,看上去青翠欲滴。四周更是鬱鬱蔥蔥,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還有清澈的山溪,順著峭壁流淌而下。那潺潺的水聲與飛濺的水霧,給這雨後的山穀平添幾分靈動。
既然長輩們在議事,弟子們樂得就地等候。且欣賞山景美色,一時悠閑自在。
山穀南側的山崖下,阿三依舊守著洞口坐著。
這家夥的心情不錯,拿出一截黃參,脆脆咬著香甜,還不
忘出聲:“嗯,野生的靈參,乃大補之物。小弟如今已是六層圓滿的修為,與之不無幹係……”
阿猿與馮田、阿離坐在洞口前的石頭上,各自打量著山穀的景色。
“阿離,你的修為進境,過於緩慢!不妨嚐試靈參,頗有神效。我尚餘三、五株,換作靈石賣你如何……”
阿三不得理會,索性找人說話。
而阿離還了一個苦笑,默然不語。一株靈參,作價十塊靈石。他沒有靈石,也買不起。
阿三已將黃參吞進肚子,便是根須也沒放過。他擦了把嘴,意猶未盡道:“三十年的靈參,當真罕見啊!馮師兄,是否嚐試一二?你雖然已是七層的修為,卻與我相差不遠哦!還有阿猿師兄……”
他在兜售黃參,奈何沒人買賬。
阿猿搖了搖頭:“三十年的黃參雖也珍貴,而對我來說卻是無用!”
他為人厚道,實話實說。他的修為,已趨近圓滿,等閑的丹藥,或天材地寶,對他來說並無大用。
“此處地廣人稀,植物繁茂,隻須多加留意,找到數十年份的靈參倒也尋常。而百年之上的靈參,最為罕見,即便換取上百靈石,亦物有所值!”
隨聲附和的是馮田,還是精明幹練的模樣,說話之間,他笑著又問:“阿三,你可有百年靈參?”
“怎會沒有……”
阿三不甘示弱,而話聲未落,又無力地長歎一聲:“唉,我有二、三十株上百年的靈參呢,都被師兄搶走了!”
馮田突然扭頭看向遠處:“你是說……無咎師兄死了?”
阿三恨恨道:“哼,卑鄙小人,罪有應得!”
馮田道:“他若死了,那人又是誰?”
“所指何人……”
阿三疑惑不解,循聲看去。而不過瞬間,他猛然瞪大雙眼,屁股趔趄,往後便倒:“哎呦,師兄……”
……
山穀北側的石坡上。
兩位長老吩咐過罷,弟子們起身告辭。而其中的萬吉卻是抬眼一瞥,質問道:“阿威,那個叫作無咎的小輩沒有死?”
阿威已走到了山穀中,聞聲不由得一怔。
“沒死便好,讓他以後多加小心!”
萬吉長老卻是沒再多說,與韋吉長老拱手示意,隨即雙雙踏劍,竟是越過山頂直奔遠方飛去。
而山穀中的一群弟子,卻愣在原地。尤其是玄武穀的弟子,一個個神情古怪。
便於此時,東側的穀地間,走來一位男子。隻見他身高五尺有餘,四肢勻稱,稍顯單薄,卻步履穩健,青衫飄飄。且頭頂發髻、玉簪,臉色如玉,劍眉入鬢,嘴角掛笑,很是灑脫不凡。並腰懸令牌,周身散發著羽士圓滿的威勢。抬手舉足間,儼然一個年輕有為的仙門弟子的模樣。
阿威看著突如其來的年輕人,詫異道:“阿勝,他還活著,你不說……”
阿雅稍稍凝神,也是有些意外:“嗯,他還活著!”
阿勝愕然片刻,忙道:“我何時說他死了,都是阿三胡說八道……”
他不及辯解,抬手大喊:“無咎……”
而話音未落,他又是一怔。
適才還聚在一起的玄武穀的築基高手們,竟匆匆轉身離去。而山穀兩側,尚在觀望的玄武穀的羽士弟子,亦好像在紛紛躲避,各自的神色中,似乎透著一種莫名的顧忌與怨恨。
阿威與阿雅似有察覺,又不
明所以。
而阿勝顧不得多想,大步往前,哈哈直樂,臉上帶著由衷的喜悅。誰料他沒走兩步,又麵帶威嚴叱道:“無咎,你在外遊蕩一年之久,還知道回來?”他抬手指向阿威、阿雅以及另外幾位元天門的築基弟子,教訓道:“讓諸多長輩為你擔憂,真的好沒道理!”
與此同時,四人跑了過來。
其中的阿三,一邊跑著,一邊驚呼:“哎呦,我的師兄,想不到人鬼殊途,陰陽陌路,還有重見之日……”
隨後的阿猿、馮田與阿離,則是舉手相迎,口稱“無咎”,或“無咎”師兄。
那年輕男子,正是無咎。
在外遊蕩了一年後,他真的回來了。
無咎慢慢停下腳步,看著蒼鬱的山穀,看著離去的玄武穀弟子,轉而又看向阿威、阿雅、阿勝、阿三、馮田等人。麵對叱嗬與責問,他渾然未覺,而是舉起雙手,咧嘴一笑:“無咎,見過諸位前輩,見過諸位師兄弟!”
眼前的這群人,不管善惡,莫論人性,好歹也算是途中的夥伴。如今再次重逢,倒也別有一番情景。
“且稍事歇息,我有話問!”
阿勝自恃長輩身份,不容置疑地吩咐一聲,隨即又一摔袍袖,昂頭挺胸轉身便走。
另外幾位元天門的築基高手,點了點頭,權當還禮,然後各自離去。在眾人看來,路途遙遠,弟子走失也是屢見不鮮,偶有僥幸者返回,不值得大驚小怪。
在場的眾人中,阿三最為親熱,又是上下打量,有時前後亂轉,又是抬手指點,要帶著他的師兄,前往落腳的山洞歇息。
無咎含笑會意,跟著走了過去。
阿威與阿雅,以及馮田、阿離、阿猿,則是隨後而行,卻心緒各異而神情不同。
片刻之後,人在山崖之下。麵前一個山洞,正是歇腳的地方。
“稍歇片刻,午後動身啟程!”
阿勝招呼一聲,大步走入洞內,尚未盤膝坐定,又頻頻招手。
阿威、阿雅、阿猿、馮田與阿離,各自歇息,卻環繞著洞口,隻將眼光看向阿三身旁的某人。
“哎呀,愣著作甚,我有話問,快快過來——”
阿勝招手呼喚,很是迫切。
阿三伸手相邀,神色討好。
阿威還是滿臉的不善,好像有人欠債不還。
阿雅依然貌美如花,金發迷人,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透著異樣的風情與嫵媚。不過,那嬌媚的容顏,總是少了幾分真誠,隻能遠觀而難以親近。
阿猿與阿離,倒是神情自然。
而馮田,總是帶著審慎的神色,自以為是的嘴臉,很不討人喜歡。
無咎站在洞前,眼光掠過眾人,不由得露齒一笑,轉而看向那雨後的山穀。
是啊,自己也沒想到,在外遊蕩了一年之久,又回來了。
沒有地方去呀!
此前,先是在海島上閉關數月,之後便想返回神洲,而在海上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差點迷路。迫不得已,隻能就近返回部洲。唯恐遭遇玄武穀弟子的堵截,一路東遊西蕩,但見風景優美之地,便停下來靜修幾日。順便煉製陰木符,與黑蛟的蛟筋,途中又耽擱了一段時日。
所幸阿勝所贈的圖簡,派上了用場。循圖而來,終於重逢。卻不料轉瞬之間,一年有餘
嗯,且繼續仙門弟子的生涯,繼續部洲之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