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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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安逸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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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穴,有著二十多丈大小,頗為寬敞。四周雖然是地火岩漿,而洞內卻感受不到熾熱,反而靈氣濃鬱、霧氣飄渺。

洞穴的盡頭,環繞的溪水則是匯聚成了一個數尺深,兩三丈方圓的池塘,溢出了溪水再由石縫,流向地下的深處。

有人褪去衣衫,赤條條的走入池塘中,然後躺下來,享受著溫暖的包裹、溪水的衝刷。月族的兄弟們,見他如此愜意,有樣學樣,也“撲通撲通”跳了進來。淺淺的水池,頓時人滿為患,卻一個個興奮,歡聲笑語不斷。

“哈哈,舒坦……”

“哎呀,莫要擠著先生……”

“先生的身子,這般白嫩……”

“嘖嘖,先生的細嫩便如女人一般……”

無咎仰躺在滾燙的池水中,閉著雙眼,伸手揉搓身子,盡情享受著難得的安逸。而迸濺的水花,吵嚷的笑聲,逼得他睜開雙眼,卻見左右圍了一圈傻大黑粗的家夥。尤其那一張張笑臉,帶著灼熱的神情,透著異常的親熱,讓他接受不能。

“滾開——”

無咎拍打著水花,出聲驅趕。眾人散去,紛紛擁擠著躺在水中。上漲的池水翻湧而來,他隻得挪動身子,又不禁雙手揉搓,愜意自語道——

“哼哼,自從修至飛仙,這皮囊也著實細嫩了些,卻怪不得我呀……”

又一個粗壯的身子,擠到身旁。

無咎正要發怒,暗哼一聲。

韋尚也跟著湊熱鬧,他雖然不比廣山的個頭,而赤條條的身軀,同樣異常的壯碩。亦正因如此,使得並不單薄的某位先生頓時相形見絀。

“兄弟……”

“嗯呐……”

無咎閉上雙眼。

韋尚躺在一旁,伸出手臂枕著腦袋,也不禁舒服的哼哼一聲,輕聲道:“真是想不到啊,本以為抵達原界,又將是血雨腥風,誰料卻在這溫泉中沐浴。”感慨作罷,他又道:“兄弟,莫忘了靈兒啊……”

“嗯!”

“小師妹,算是我唯一的親人!”

“誰說不是呢……”

“你有無計較?”

“且安逸幾日,等待吳昊歸來。”

“我怕他一去不返……”

“無妨!倘若十日後,不見吳昊歸來,你我兄弟便離開此地……”

“之後又如何?”

“我要讓月仙子知道,我無咎已來到了原界!沒有那個臭女人的陪伴,也少了諸多熱鬧!”

“你我初來乍到,不敢莽撞,謹慎為上,來日方長……”

“嗯……”

“還有鬼妖二族,必然添亂……”

“嗯……”

十三位大漢,與一位先生,在遭遇了一番混亂之後,躲在離火穀地下的洞穴中,盡情沐浴著溫泉的爽快,享受著難得的安逸時光。

而無咎雖然擺出悠閑的架勢,心頭卻沒有半點兒輕鬆。

這並非盧洲,而是原界啊!

此前的衛家,許是傳承長久的緣故,於是被冠以“古”字,稱之為古衛家。而從吳昊口中得知,不管是古衛家,還是古羌家,僅為小家族,在偌大的原界,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古衛家,已然沒落。

正是這個沒落的小家族,便有飛仙存在,且神通廣大,著實叫人難以想象。

而鬼妖二族,跑了。且罷,不必理會。此行還有

一幫兄弟呢,稍有不慎,莫說找尋靈兒,隻怕隨時隨地都將陷入絕境。便如韋尚所說,戒急用忍,他要從長計議……

廣山帶著月族的兄弟,依然泡在滾燙的池水中,隨著舒適與困倦襲來,一個個打起鼾聲。韋尚洗涮過罷,走到洞口旁坐下。他要擔當守衛職責,以免遭遇不測。而某位先生,則是找了塊石頭盤膝而坐,旋即雙手結印,默默耷拉著腦袋。

魔劍天地中,依然昏暗陰冷。

而倘若細觀,似乎有所不同。

曾經擁擠的獸魂,少了小半之數。餘下的獸魂,尚有三百多頭,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惶惶不安的模樣。

另外一片角落裏,五道人影的神態舉止各異。

鍾玄子與鍾尺,與鬼赤坐在一起。彼此雖然有所猜疑,卻因鬼族的功法,而成了同道中人,故而能夠和睦相處。

“天劫,有陰陽之分。鬼族渡劫,稱為陰劫,雖然沒有九重之多,卻要更為的凶險。當然,兩位渡劫之時,我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前輩……”

“眾多的獸魂,一去不返,請教前輩,此前發生了何事……”

“這個……要問無咎了……”

與三人相距十餘丈的遠處,另有兩道金色的人影,也在關注獸魂的變化,並時不時的竊竊私語。

“依我之見,無咎遇到麻煩了。否則他不會召喚獸魂相助,卻一次折損了兩百多頭獸魂……”

“是啊,我也覺著古怪……”

“哈哈,莫非那小子遭遇月仙子、玉真人圍攻,已凶多吉少……”

龍鵲說到此處,樂出聲來,

夫道子卻搖了搖頭,道:“無咎用他的魔劍,囚禁了你我。倘若他真的遇難,而魔劍又隨他隕落。你我豈不是要永生永世,封在此地?”

“啊……”

“放心便是,那人不會輕易死去……”

便於此時,半空中突然飄來熟悉的話語聲——

“嘿,本先生當然活著!”

鬼赤、鍾玄子、鍾尺,與夫道子、龍鵲,同時抬頭看去,卻隻聞其聲而不見其人。而無論彼此,皆站起身來。

鍾玄子與鍾尺,關切道:“無咎,你是否安好?”

鬼赤,沉默不語。

龍鵲與道子,相繼出聲——

“你即使活著,隻怕也丟掉半條性命,哈哈,月仙子與玉真人不會饒你!不如放我出去,幫你求情……”

“無咎,你如今人在何處?”

無咎並未現身,繼續以神識傳音——

“多謝兩位前輩的問候”

話語聲稍稍一頓,又道:“龍鵲,叫人大失所望了。本人不僅安然無恙,而且已抵達盧洲原界!”

“你又騙人……”

龍鵲難以置信。

夫道子卻歎了聲,道:“無咎應該沒有說謊,原界如此神秘,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來往途徑……”

“前往原界,隻有通靈山一條路……”

“龍兄,不妨試想一二,他之所以折損了兩百多頭獸魂,難道不是為了前往原界?”

“說的也是啊……”

“嘿,夫道子,你是我所打過交道的玉神殿祭司之中,最為精明的一個,而時運也最為不濟!”

夫道子的臉上,無悲無喜,卻低下頭來,暗暗歎息一聲。

想當年,他操縱賀洲仙門,得心應手,也算是時運亨通。誰料遇到某人之後,從此黴運連連。

“無咎,你竟敢擅闖原界,你大禍臨頭了。不用兩位神殿使收拾你,你便將走投無路……”

龍鵲或許想要善意提醒,卻心思作祟,話語出口,則變成了一種恫嚇。

無咎倒是不以為然,笑道:“嘿,龍兄,有何教我呢?”

“我……”

突然被一個死敵、一個仇家,尊稱為兄長,使得龍鵲始料不及,喜歡嚷嚷的他頓時張口結舌。

卻見夫道子抬起頭來,出聲道:“原界,不比盧洲。各地家族眾多,高手如雲,卻也紛爭不斷,常年打打殺殺。而隻要沒人危及玉神殿,四位祭司便不會過問……”

“房宿子、虛厲、奎元子與柳烏子?”

“正是。而那四位管轄原界的祭司,無論是修為、地位,還是權威,皆遠遠高過本土的祭司。即使與兩位神殿使相比,也不遑多讓。我勸你莫要生事,以免遭到各地家族的圍攻。此外,遠離玉神界,否則便如龍兄所說,根本不用兩位神殿使出手,便將凶多吉少啊!”

“玉神界?”

“玉神界,便是玉神殿的所在之地。奈何本人前往玉神殿,也僅有寥寥數回,且途中規矩森嚴,有關詳情知之甚少!”

“多謝指教!”

夫道子的一番話,獲得某人的誠心道謝。

見狀,龍鵲也忍不住出聲指點起來——

“無咎,你聽我說啊,原界寶物眾多,但凡遇到集鎮,或大的城堡,切莫錯過,必有收獲……”

而無咎在意的並非寶物,再次問道——

“諸位,有誰精通煉器之道?”

龍鵲悻悻閉嘴,與夫道子換了一個無奈的眼色。某人的心思,難以捉摸。原界之行,與煉器何幹?

鍾尺與鍾玄子點了點頭,舉手道:“師祖擅長煉器,不知有何吩咐?”

鍾玄子謙遜道:“不敢說擅長,略知一二……”

“如此便好!”

無咎的話音未落,半空中飄下一物。

鍾玄子伸手接過,竟是一件柔軟的銀甲,卻綻開一條豁口,並沾滿了血汙。

“這是……”

“那是他的護體銀甲,好大的裂口,好多的血呢,還說他安然無恙,哈哈……咳咳……”

鍾家祖孫沒有見過星月銀甲,龍鵲卻是熟悉,禁不住樂出聲來,又忙猛咳掩飾。

“嗯,不知能否修複?”

鍾玄子捧著銀甲,凝神端詳,轉而又看向昏暗的天地,慎重道:“且全力一試,卻離不開乾坤晶石……”

乾坤晶石,也就是五色石,這位神洲的仙門高人,依然沿襲了神洲的稱呼。

“多少?”

“數百塊足矣!”

“午道子,借我五百塊!”

“無咎,你怎有臉討借?你搶了我一二十萬塊五色石呢……”

“沒了!”

“不要借他,滿口謊話,近二十萬塊五色石,說沒就沒了……”

在龍鵲的竭力阻攔之下,夫道子還是拿出五色石交給了鍾玄子。他卻以為某人欲壑難填,很是鄙夷不已。

“好啦,失陪……”

星月銀甲,有了修複的指望,無咎很是欣慰,打了聲招呼便要離去。

始終沉默不語的鬼赤,突然出聲——

“無咎,請你說句實話,鬼丘與七十二位鬼巫,是否抵達原界、又是否安在?”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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