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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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不做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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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站著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均為地仙的高手,各自探頭觀望而神色狐疑。

“法紮?木渾呢……”

洞內,站著另外一位中年漢子,金須金發,身著神族的服飾,顯然便是所謂的法紮。他後退一步,含笑道——

“木渾啊,他不在此處……”

木渾,便是之前的老者。

“他分明在此……”

“剛剛聽他說話,怎會沒了……”

兩人狐疑難耐,抬腳闖入山洞。卻見滿地的屍骸,唯獨不見了木渾的蹤影。兩人大驚失色,便要奪路而出,詭異的法力突如其來,隨之話語聲森然響起——

“上天無門,找死有路……”

“撲通、撲通——”

兩人摔倒在地,瞬即湮沒在火光之中。

而法紮,或無咎,抬腳走出山洞,順手封死了身後的洞口。

幽暗的峽穀,寂靜如初。

而相鄰不遠處的兩個山洞,卻洞口大開。

不用多想,方才的老者與中年男子,也是前來照看猛獸的神族高手,之前躲在洞內而不曾發覺,卻被木渾所驚動,雙雙現身送死。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

無咎左右張望,閃身而去。

所在的山洞內,果然聚集著成群的猛獸、猛禽。隨著獸魂呼嘯掠過,地上頓時多了一堆、一堆的死屍。

他打出禁製封了洞口,又直接施展遁法,衝入下一個山洞,繼續如法炮製。

上古獸魂,極為的強悍。便是仙道的高人,麵對如此一群飄忽無形、且又凶殘異常的魂體也束手無策。如今一群靈智未開的猛獸,隻能任其吞噬魂魄而全無招架之力。

片刻之後,峽穀兩側山洞內的上千猛禽、猛獸,已盡數成了死屍。

一道人影,悄然離去。

峽穀過去,亂石阻擋。

翻過石碓,是個山穀。

朦朧的夜色下,人影重重。那是聚集歇息的神族弟子,到處都是而足有數萬之眾。

而便在人群之間,一位金須金發的男子低頭疾行。

神族弟子眾多,彼此未必相熟。果不其然,一路上沒誰理會他的存在。或許也沒人想到,大名鼎鼎的公孫無咎,已喬裝成了神族弟子,正在有恃無恐般的四處亂逛。

山穀盡頭,為百丈高的石山擋住去路。

無咎走到山腳下,回頭觀望。

人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上千猛禽、猛獸,又順手除去了幾個神族弟子。而直至此時,依然沒有露出破綻。倘若萬聖子、鬼赤與原界的高人,也效仿他的手段,暗中侵擾、四處出擊,能否逼退強敵?

記得神族高人的居住之地,與此處相距不遠。而具體所在,卻弄不清楚。

無咎伸手撓著眉心,默然忖思。

他回想著搜魂所得,指望找出刑天、或幾位長老的下落。而無論是叫作法紮的壯漢,或是叫作木渾的老者,各自的記憶中多為狩獵、馴獸、修煉、祭祀的往事,並無神族高人的相關訊息。

不過,兩位神族高手,有著堅定、且共同的認知。那便是原界的家族修士,為洪水猛獸,為異域之賊,務必予以剿滅鏟除……

無咎搖頭作罷,悄悄騰空飛起。

轉瞬之間,百丈山頂。

而他剛剛落下身形,嗬斥聲傳來——

“止步!”

隻見山頂上,站著幾個壯漢。出聲的漢子,堪比地仙修為,卻多了一身黑甲,而顯得氣勢逼人。

“諸位,我乃……”

無咎舉手分說,眼光閃爍。

就此望去,數十裏外有個山穀,正是之前他搶掠戰車的地方,卻人影密集而情形不明……

而他尚未道明來曆,便被強行打斷——

“此地由天獅郡把守,其他各郡不得靠近!”

“哦,得罪!”

無咎道了聲歉,左右張望,後退幾步,轉身跳下山頂。

返回山腳之後,依然沒有驚動四周的神族弟子。他獨自徘徊片刻,找個僻靜處盤膝而坐。

雖然夜色漸深,山穀中卻悶熱異常。眾多的神族弟子,或躺或臥,或是酣睡,或是靜坐,或是圍坐吃喝,或是大聲說笑。場麵倒也輕鬆……

無咎默默張望,手上多了一個酒壇子。

並非他隨身之物,而是殺人的收獲。

嗯,玉神界的美酒!

無咎除去酒封,嗅了嗅,酒味淡淡,稍顯古怪。他忍耐不住,舉起壇子灌了一口……

“呸——”

酒水入口的刹那,火辣的勁道中竟然夾雜著濃重的血腥?

“呸、呸……”

無咎又連啐了幾口,抬手扔出酒壇子。幾丈之外,傳來“啪”聲碎裂聲響。

這也是酒?

分明就是血汙之水,真是髒了嘴巴……

無咎猶自後悔不迭,有人跑了過來,並悄悄擺手,傳音抱怨——

“前輩,何故糟蹋美酒呢……”

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赤著上身,胸口、肩頭上長滿了毛發,如同野人一般。卻是位人仙高手,他撿起地上酒壇碎片,伸出舌頭舔了幾口,又急不可耐的到了無咎的麵前,懇求道:“若有美酒,能否贈予川亡一壇?”

這位神族弟子,歇息之地相距不遠,似乎被他察覺異常,竟然鬼鬼祟祟的循聲而至。

無咎打量著麵前的男子,摸出一壇酒遞了過去。

川亡?

這人的名諱,夠晦氣。

“哈哈,多謝前輩!”

川亡喜不自禁的抓起酒壇,昂頭猛灌幾口,然後就地坐下,閉著雙眼回味道:“嘖嘖,果然是赤蛟血酒……”

血汙之水啊,竟也能夠入口下咽。

無咎皺著眉頭,暗暗惡心,卻又微微一怔,好奇道:“赤蛟血酒……”

川亡顧不得多說,舉起壇子“汩汩”猛灌,轉瞬酒壇見底,他這才擦拭著嘴角而意猶未盡道:“赤蛟血酒,乃是提升修為的寶物。倘若再有一壇,修至地仙不難!”

飲了血酒,便能提升修為?

如此汙穢之物,竟是一條修煉捷徑,怪不得玉神界的修仙高手眾多。

“尚有兩壇……”

無咎摸出兩壇酒扔了過去。

川亡如獲至寶般的抓起酒壇,又是一陣猛灌。眨眼之間,

兩壇血酒見底。他擦拭著嘴角,悄悄回頭觀望。

“哈哈,天降機緣啊,所幸無人知曉……”

他是怕有人與他搶奪血酒,猶自竊喜不已,

“你已飲了血酒,仙途無量,何不離去,找個地方閉關呢?”

無咎不願囉嗦,以免露出破綻。

“哈哈,赤蛟血酒,又稱赤蛟丹,為地仙所服用,想要修至飛仙,離不開青龍血酒,也就是青龍丹。而晚輩子弟,僅有虎豺之血煉丹,即使如此,也強過五色晶石。”

川亡依然沉浸在喜悅之中,卻又詫異道:“這位前輩,你是不是我神族中人……?”他話到此處,鼻孔突然躥出兩股精血。他嚇得急忙雙手掐訣,失聲道:“哎呀,丹藥之力這般凶猛……”

無咎臉色微變,殺心暗起。

卻見川亡不再出聲,而是閉緊雙眼,掐著印訣,忙著靜坐行功。

淺而易見,他的修為承受不住三壇赤蛟血酒的法力。此時唯有運功壓製,否則氣機逆行而難免惹來滅頂之災。

這個貪心不足的家夥!

無咎搖了搖頭。

此前搜魂,並未留意赤蛟血酒。誰想血酒另有名稱,赤蛟丹。而以猛獸之血為丹,雖然事半功倍,卻過於汙穢,而叫人難以想象。

而無咎打量著丈餘遠外的靜坐的人影,又禁不住微微一笑。

如此急功近利之人,倒是罕見。他分明起了疑心,而為了提升修為,竟不顧生死,隻管入定行功……

便於此時,遠處突然傳來喊叫聲。

眾多的神族弟子不明究竟,紛紛起身觀望。不消片刻,山穀中漸漸混亂起來。

據說原界賊人施展偷襲,殺了上千的戰禽、猛獸。各郡前輩傳下號令,嚴加戒備,找出賊人……

無咎坐在原地,繼續觀望。

混亂的山穀中,神族弟子自顧不暇。直至此時,依然沒誰留意他的存在。

又過了片刻,成群的人影飛過頭頂。想必是峽穀中的慘況,已驚動了神族的高人?

無咎當機立斷,身影消失。而消失的瞬間,不忘揮袖一甩。

而尚在靜坐行功的川亡,護體法力“砰”的崩潰。隨即一股詭異的力道侵入體內,直接摧毀了他的丹田氣海。他頓時口鼻噴血,軟軟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一縷輕風盤旋而起……

山頂之上,兩個黑甲壯漢,猶自拎著長刀,衝著山下觀望。突然輕風撲麵,殺氣莫名。兩人察覺異常,未及應變,僵在原地,緊接著雙雙失去了蹤影。

輕風盤旋而去,悠悠飄下山頂,繼而又掠過山林,無聲無息往前……

須臾,神識淩亂,禁製重重,人影匆匆,喊叫聲四起——

“長老有令,各家返回駐地,以免賊人潛入……”

前方是道穀口,幾個老者在大聲催促。數十個神族弟子,直奔穀口而去。

與此同時,一位男子跟著人群低頭疾行。而他剛剛抵達穀口,卻突然遭到嗬斥——

“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沒有答話,而是拍了拍身上的黑甲,又拿出一塊鐵牌晃動,很是急切的模樣。

攔路的老者稍作遲疑,擺了擺手。

中年男子的去勢不停,閃身穿過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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