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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夷城的一處洞穴內,聚集著樸采子、豐亨子、海元子,以及五、六位家族的飛仙高人。
玉真人跟隨豐亨子來到此處,很是詫異。
“海元子,你與穀百玄、青田,外出布設陣法,緣何隻有寥寥數人返回?”
海元子搖了搖頭,神情苦澀。
豐亨子道:“三位家主布設陣法之後,前往天獬郡各地,試圖加以反製,誰料途中遭遇神族高手。彼此失散之後,海家主一行死傷數人,他被迫返回……”
“加以反製,便是侵擾各地?我怎會不知曉,誰人的主張,莫非又是無咎?”
玉真人更是錯愕不已,連聲質問。
“玉兄閉關修煉,是而有所不知。而加以反製的計策,與無咎無關,乃是豐某的主張,卻事與願違。如今穀百玄、青田的下落不明,請玉兄前來商議對策……”
所在的洞穴,乃是豐亨子的靜室,而他整日看守陣法,此處便成了議事的地方。不過,他倒是勇於擔當,麵對玉真人的質問,他沒有辯解,而是虛心請教。
“玉兄熟知九郡,多多指教!”
“嗬嗬,我知道什麽啊!”
玉真人獲悉原委,竟拈須一笑,很是矜持,而又淡定。
豐亨子欲言又止。
海元子擺了擺手,出聲道:“此事不怪豐家主,誰也沒想到兩萬裏外的荒山野嶺之中竟然遇到神族高手。之前布設陣法完畢,我與穀百玄、青田,各帶五位天仙與十位地仙,前往各地查探虛實。途中察覺異常,我未敢輕舉妄動,卻還是遭到伏擊,接連躲避多日,方才借助陣法返回。而穀百玄與青田試圖穿越天獬郡,隻怕也凶多吉少。唉……”
他歎了一聲,又道:“鬼妖二族曾經橫行原界,使得各家顧此失彼、束手無策。如今效仿行之,卻大相徑庭。怎奈穀百玄與青田生死不明,還請諸位拿個決斷!”
樸采子道:“依我之見,不如派人找尋……”
沐天元道:“如何找尋,穀百玄與青田的吉凶未卜、去向不明……”
豐亨子點了點頭,適時說道:“自從無咎設在城外的傳送陣被毀之後,刑天與區丁必然有所提防,以阻斷我出城的所有路徑。故而,兩萬裏的方圓之內,有神族高手出沒,一點也不意外。至於穀百玄、青田的去向,誰也弄不清楚,可惜無咎他尚在閉關……”
他伸手撫須,神色焦慮。
所謂的生死存亡,並非簡單的拚殺,其中的詭計、陷阱,無不凶險重重。稍有不慎,便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也是豐亨子遲疑、憂慮的緣由,同時他更加體會到某人的不容易。屢次於危急關頭的力挽狂瀾,又該是怎樣的氣魄與果敢啊。而放眼東夷城內的十萬之眾,僅有一個無咎老弟。
或許是再次提到無咎,玉真人突然急道:“無咎不過是擅長欺詐之術,他的伎倆我再也熟悉不過,嗬嗬!”他自覺失態,幹笑兩聲,又道:“海元子順利返回,表明陣法無恙。不如你我四人,借陣法出城,前往天獬、狻猊各地,必然能夠找到穀百玄與青田的蹤跡,之後悄然返回,諸位意下如何?”
豐亨子與樸采子、沐天元換了個眼色,皆搖頭拒絕。
“你我四人離去,倘若神族攻城……”
“是啊,此計不妥……”
“再斟酌一二……”
“神族至今未曾攻城,你我趁機出城,人不知鬼不覺,豈不妙哉!”
玉真人堅持己見,而三位家主依然遲疑不決。他停下腳步,抱怨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你我四人不便出城,也該另行派出人手。且讓海元子召集十位天仙、五十位飛仙,即刻成行!”
“這個……”
豐亨子搖了搖頭,為難道:“我原界雖然號稱十萬之眾,而地仙僅有二十餘位,飛仙百多人,地仙八九千。能夠上陣拚殺者,不足一萬啊。如今穀百玄、青田,又外出未歸。再行分派人手,守城更為艱難……”
他是擔心人手不足,誰料玉真人早有所料。
“嗬嗬,豐家主勿憂!”
玉真人已恢複常態,分說道:“無咎的手下尚有一群高人,何不派上用場呢?”
“萬聖子、鬼赤?”
“還有幾個玉神殿祭司與家族弟子,以及數十位鬼巫、妖人。諸位也該知曉那群鬼巫、妖人的難纏之處,悉數放出城外,不僅能夠找到穀百玄、青田,還能攪亂整個玉神界!”
“而萬聖子與鬼赤,豈肯聽從號令?”
“那必是無咎從中作梗,他將威名掃地,原形畢露,與諸位呈現他假仁假義的嘴臉!”
豐亨子神色不悅,提醒道:“玉兄,切莫背後詆毀無咎老弟!”
玉真人攤開兩手,無辜道:“有道是,忠言逆耳利於行。諸位,我何錯之有?”
“……”
豐亨子看向樸采子、沐天元,皆沉默不語。
無咎的手下有一群高人、強人,不僅凶悍難纏,亦是原界忌憚的存在。如今雙方並肩禦敵,倒也相處和睦。卻要對其發號施令、強行驅使,隻怕適得其反。
“嗬嗬!”
玉真人的笑聲中多了嘲諷之意,感慨道:“想必諸位怕了無咎,不敢稍有得罪。而比起東夷城的安危,他無咎又算得了什麽。刑天與九郡長老,以及玉神尊者,豈不是更加的可怕?”
“玉兄所言,不無道理……”
豐亨子權衡片刻,似乎動心。
“嗬嗬!”
玉真人舉起手來,便要再來幾句,而誰料便於此時,靜室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笑聲——
“嘿!”
“無咎老弟……”
豐亨子與幾位家主循聲看去,皆麵露喜色。
門外走進一位年輕人,頭頂玉冠,青衫隨風,神態隨意,嘴角含笑,正是所謂的無咎老弟。隻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彷如大病初愈的模樣。
“老弟出關了?”
“傷勢已大好?”
眾人舉手相迎,話語關切。
無咎點頭致意,含笑道:“皮肉之傷,已無大礙。而本想靜修幾日,怎奈耳朵根發熱。我就琢磨著啊,誰在背後坑我、害我呢,原來是……”他走到玉真人麵前停下腳步,打量道:“玉兄!”
玉真人的臉色變幻,禁不住後退兩步,隨即又拂袖一甩,辯解道:“城內的人手不足,你無先生又在閉關療傷。恰逢穀百玄與青田的下落不明,我請求萬聖子與鬼赤出手相助,難道不是人之常情?諸位家主作證,我有無半句謊言?沒有吧,你卻心胸狹窄,血口噴人,難以理喻!”
無咎的眼光掠過左右。
在場的眾人雖然神情尷尬,卻也默默點頭。
玉真人鬆了口氣,又佯作關切道:“你傷勢未愈,何必急著出關呢?”
“嘿!”
無咎笑了笑,也不追究,更懶得囉嗦,淡淡道:“三日後,我出城尋找穀百玄、青田。”
而他話音未落,幾位家主齊聲阻攔——
“萬萬不可……”
“你若出城,神族趁機來攻……”
“穀百玄、青田,料也無妨,另行派人找尋……”
便是玉真人也連連擺手,勸說道——
“你如今是眾望所歸的高人,豈能擅自出城遠行。倘若一去不返,為兄又該如何找你……”
所謂的出城找人,也不過是無咎的臨時起意,而當他的眼光掠過幾位家主與玉真人,他突然擺了擺手轉身便走——
“我意已決!”
幾位家主愣在原地,麵麵相覷。
唯有玉真人拈須忖思,意有所指道:“且看他動身之時,帶走幾人。若有異狀,不勞諸位,我親自出麵……”
……
東夷城穹頂所在的洞窟前,去而複返的無咎飄然落地。
他與夫道子、龍鵲、韋尚、羌夷等人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門前坐著的兩人。萬聖子與鬼赤,沒有理他,拂袖起身,默然離去。他聳聳肩頭,徑自走入洞窟內的靜室中。
與之瞬間,冰靈兒隨後而至。關切而又輕柔的話語聲,隨之響起——
“你呀,傷勢僅僅恢複了五六成,何必急著出關呢?”
無咎盤旋坐在榻上。
冰靈兒坐在他的身旁,幫他撫平衣擺,繼續說道:“結果如何?玉真人居心叵測、惡意中傷,幾位家主非但沒有幫你辯解,反而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卻偏偏中計,受人擺布!”
“你並未在場,怎會知曉?”
“玉真人登門之時,我便有猜測。幾位家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果然不出所料……”
無咎抓起冰靈兒的小手,悠悠舒了口氣。透過洞口看去,城外的天光依然明亮刺目。他微微眯縫雙眼,輕聲道:“我也並非任人擺布,而是想要借機出城。否則再生禍端,到頭來還是由我善後。玉真人自以為是,暫且由他。幾位家主,或萬聖子、鬼赤……”
他話到此處,閃爍的眼光中多了一抹空靈淡遠之色。
“天地之大,誰人無私呢?”
冰靈兒未作多想,隨聲道:“爹娘與子女,至真至情!”
“嗯,僅此而已。”
“哦,你對靈兒有私心呢?”
“有啊,我怕你跑了,再也找不見……”
“哼,眼下並非說笑的時候呢。且說說出城的打算,你我合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