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樹村的事情有鬧得越來越大的趨勢,第二天楊君山進礦洞的時候依舊沒有幾個礦工願意交下礦錢,楊君山雖不再是孤身一人,但礦洞之中的礦道繁多,區區幾個人散落在其中,而楊君山找到的礦道原本就是荒廢了的,沒幾個人願意去,倒也不虞被人發現。
原本楊君山是每隔兩天下一次礦洞的,不過他對韓秀生說反正現在礦洞當中人少,正要趁機多采一些精礦出來,韓秀生便也有他。
又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將那一枚戊土石中蘊藏的元氣完全煉化,雞蛋大小的石球在失去元力的刹那便化成了一團西沙從指縫間花落了下去,楊君山已經能夠察覺到骨髓靈竅中凝聚的靈力有提升了一分,照這個速度下去,楊君山估算隻需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完全達到第三重的巔峰,開始著實固化靈竅奠定仙根了。
剩下的時間,楊君山又在礦道之中一通深挖,再次找到了一個小石穴,這一次裏麵的那個戊土石球比上一個小了一圈。
青樹村的罷工時間顯然不會持續那麽長時間,一旦礦工複工,楊君山在礦道之中肆意挖礦、修煉的日子便不在了。
今天下工與韓秀生返回鎮上的時候,無意中聽到韓秀生說起青樹村目前發生的事情。
“今天胡四平去了楚闖的家中,不想差點中了埋伏,要不是他見機服軟,恐怕青樹村的村正都要換人了。”
楊君山心中一驚,道:“怎麽,難不成那楚闖還能奈何得了胡四平這樣的武人境修士?”
韓秀生神色間略帶著一絲愁色,道:“不是楚闖,是青樹村其他兩個武人境修士,他們算準了胡四平會仗著修為找楚闖的麻煩,早就在楚闖的家中等著了,那胡四平也是莽撞,直接就撞了進去,雖然見機得快馬上答應了降低三枚石幣的下礦錢全身而退,可名聲在青樹村上下卻是徹底的臭了。”
楊君山驚訝道:“那楚闖何德何能,居然能令本村的武人境修士支持他一個凡人境修士?”
韓秀生歎了口氣,和楊君山說起了原因,卻原來是青樹村的礦主雖然由胡四平這個村正兼任,礦工也都是該村村民,可除此之外的管事、把頭卻都是外村之人,這也是撼天宗定下來的規矩,原本是為了相互監視製約,避免監守自盜來用的。
不過事情壞就壞在這胡四平太貪上麵,這家夥為了能夠中飽私囊,不惜與礦上的各個把頭、管事勾結,雖說上繳的東西不敢動,但村民挖出的礦征繳多少卻是他們說了算。
按照韓秀生所言,礦洞上繳撼天宗以及各級勢力的精礦隻有八成,而胡四平與各級管事、把頭私自提高到九成,多出來的自然是他們這些人分了;同樣撼天宗定下了七枚石幣的下礦錢也被擅自提升為十枚,多出來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各自的福利。
胡四平便是借助這種手段,將這些外村的管事、把頭盡數拉在自己周圍共同欺上瞞下,可這樣一來,胡四平自己撈夠了,村裏的礦工以及其他武人境修士卻是不願意了,在青樹村民看來,這胡四平這時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好處寧可分給那些外村人也不去照顧本村人的利益。
特別是青樹村的其他兩位武人境修士對此更是頗有怨言,因為按照撼天宗的規矩,礦主隻能由村正擔任,胡四平對這兩位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武人境修士原本就防範甚嚴,而這兩位武人境修士又不可能和尋常村民一樣去做礦工,因此這兩人卻是一直無法將手伸進綿土礦當中去。
因此,在這一次青樹村礦工罷工事件當中,兩位青樹村的武人境修士給予了楚闖最大力度的支持。
“這麽說明天青樹村礦工就會複工了?”
韓秀生帶著一絲擔憂,道:“但願吧,要是再不複工,事情遲早要鬧到鎮上、縣裏,到時候不僅是胡四平,就是我們這些人怕也要吃掛落。”
楊君山目光閃爍,不知道又在想這些什麽。
然而第三天青樹村的礦工依舊沒有複工,楊君山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這一次他在那條礦道的底部一下子挖出來了兩個相鄰的小石穴,得到了兩枚戊土石球,可惜楊君山依舊沒有辦法將多出來的石球帶出,隻能先行藏匿在礦洞之中。
要是有一隻儲物袋就好了!
如今楊君山身上的寶物越來越多,無論是身上精心製作的腰囊又或者是背包,都已經漸漸顯得不太夠用了,更何況帶著這麽多東西在身上也著實影響到了楊君山的行動。
這兩日韓秀生的臉色是越來越不好,繼青樹村的礦工成功迫使胡四平將下礦錢降低了三枚石幣之後,楚闖等人在第三天再次提出了要求,要將每次上繳精礦的份額降低半成,從每次上繳九成降低為八成半,否則依舊不上工。
青樹村的礦工看似針對的是胡四平,事實上這些從礦工身上抽出來的膏血不僅僅是落在了胡四平一個人的手上,還包括礦上的十幾位管事和把頭,當初韓秀生為何央求楊田剛為他謀了這個差事,為的不就是有油水可撈麽,如今礦工們的行為無疑就是在搶奪屬於他們的油水,韓秀生自然氣悶了。
到了第四天,楊君山與韓秀生剛剛到了青樹村的礦上,今日村民依舊沒有上工,楊君山正要下礦,突然一個把頭急匆匆的趕到礦上,大聲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要打起來了,村外要打起來了!”
韓秀生臉色一變,道:“誰和誰要打起來了,說清楚!”
那把頭道:“還能是誰,青樹村的人把咱們找來的人攔在村外,現在正在對峙,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韓秀生神色一慌道:“胡村正他們幾個武人境修士呢,他們去了哪裏?不好,這事要鬧大,走,都走,去村外製止他們,一定不能讓他們打起來,否則一旦讓鎮上縣裏知道了這裏的事情,咱們別說想著撈油水,飯碗都有可能砸了!”
聽了韓秀生的話,礦上的管事、把頭一個個也慌了,一窩蜂的隨著韓秀生向著村外趕去,礦上隻剩下了一個管事和一個把頭留下來看場子。
楊君山一看這等大好的時機,趕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向著戊土礦道飛奔而去,這一次他也顧不得什麽節省體力,崩碎礦鋤等等,心中計算著韓秀生等人趕到村外製止紛爭、平息事態、再返回礦上所用的大略時間,到了礦底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揮舞著礦鋤在岩層礦脈當中一同猛砸。
靈力不濟了,直接將一顆法雲丹含在口中,甚至不去顧忌煉化丹藥之後殘留在體內的丹毒;礦鋤砸碎了直接換上新的;體力不濟了,也隻來得及喝上一口水緩緩,緊跟著便繼續堅持。
一個小石穴再次被刨開,第二枚戊土石球滾了出來,第三個、第四個,一直到第五個戊土石球被刨出來之後,楊君山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體力,最後一點靈力以及最後一把鋤頭。
緊緊一個時辰的時間,在楊君山的瘋狂挖掘之下,整個礦道幾乎推進了半丈,前後有五個戊土石穴被挖了出來,連上昨天剩下的兩枚,楊君山此時手中有了七個戊土石球。
一屁股蹲在地上,將水壺中的水喝了個底朝天,然後不敢在礦洞之中有絲毫的停留,趕忙站起身來向著礦洞之外快步走去,同時極力平複周身的氣息,讓自己看上去與平日一樣。
剛剛出的礦洞,正好看到留守的那個把頭正無聊的站在礦洞出口的高台之上,見得楊君山從礦洞之中兩手空空的出來,笑道:“咦,這不是韓管事的外甥麽,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今天沒有挖礦麽?”
這兩日因為韓管事的緣故,楊君山倒也與礦上的常見的極為管事和把頭混了一個臉熟,曉得眼前之人姓崔。
楊君山勉強笑了笑,道:“崔叔,我舅舅還沒有回來麽?”
崔把頭顯然也擔心著村外的事情,畢竟關係著自家的飯碗,若非礦上必須有人留守,他恐怕也要趕到村外去了:“還沒,也不知道村外怎樣了,希望不要真打起來。”
楊君山道:“崔叔,我擔心我舅舅出事,在礦下也沒心思挖礦所以就出來了,你看,背簍裏什麽也沒有,就不過去走陣道了啊,我得趕緊到村外看看我舅去!”
陣道是礦上為了防止有人夾帶藏私而布下的一套簡單的監視陣法,礦工們從礦洞之中出來之後都要從陣道走出,同時上繳礦石進行結算。
崔把頭笑罵道:“才下去一個時辰能采什麽礦,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子弟就是矯情,非要搞什麽磨練,要我說幹脆用玉幣從礦上買一堆精礦回去自己提煉不就成了,好了好了,趕緊出來吧,這陣道啟動也是要本錢的,難不成還為了你一個人開啟一次不成?”
“謝謝崔叔!”
楊君山直接從礦工上工時的入口出來,又和另外一位留守的管事打了一聲招呼,便向著青樹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