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玉州修煉界,劉誌飛自認為身為撼天宗弟子,可以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看到劉誌飛四人推開眾人走上前來的時候,幾個錦衣修士神色馬上就是一變,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楊君山估計這幾個人馬上就會認慫。
楊君山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同劉誌飛等人說了,劉誌飛直接將下巴揚了起來,道:“看你們也像是瑜郡之人,怎麽樣,報個名號,大家認識一下吧?”
那為首的錦衣修士神色再變,喏喏不敢多言,顯然已經曉得了眼前幾人的身份,可卻依舊站在那裏也不退走。
劉誌飛眉頭微微皺起,冷聲道:“怎麽,幾位顯然的囂張哪裏去了,該不會連自己姓什麽叫什麽都不曉得了吧?”
那為首的錦衣修士目光閃爍,突然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目光雖然依舊不敢同劉誌飛等人對視,口中語氣卻一下子強硬了起來,道:“我等出了一千玉幣,他們隻是出了三百玉幣,這東西理應為我等所得。”
劉誌飛明顯察覺到這幾人身上有問題,目光當即便越過了眼前的這幾人正要向著四周圍觀的人群當中看去,這幾人在見到自己等人的一刹那神色慌張,顯然曉得自己等人的身份,可卻又在一瞬間變得有恃無恐起來,顯然背後有人撐腰。
原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買賣爭持,現在看來顯然沒有那麽簡單,這分明是一次針對楊君山等人的事件,不過自己等人卻是一頭撞了進來,劉誌飛不由有些後悔,先前應該在人群當中等一等,看清楚事情經過之後再進來的。
不過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也隻是一閃而過罷了,這裏畢竟是榷場,一半都是撼天宗的地盤,劉誌飛不認為自己應該怕誰,不過心中卻已經升起了警惕。
這個時候楊君山也已經看出了事情不對,明顯有人在背後算計他們,這件事情雖然窩火,可人家的道理卻也未必說不通,畢竟人家出得玉幣遠遠超過了他們。
不過這個時候楊君山自己也在糾結,對方顯然並不曉得那陶罐中盛放的是煞漿,一千玉幣的確不多,楊君山自然也能出得起,這一罐煞漿也遠遠不是一千玉幣就能夠衡量的。
可關鍵是對方一開始打得注意明顯隻是向著惡心一下自己,若當真要和眼前之人競價,那麽明顯就是在告知所有人這陶罐中的東西是寶貝,到那個時候,煞漿的秘密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不過到得現在,在場之人除了楊君山三人之外,所有人都以為這隻陶罐本身是什麽寶物,數十道神念不斷的在陶罐周圍徘徊,可卻沒有一人發現陶罐裏麵的煞漿。
這倒是令楊君山重新覺得奇怪起來,總不會是所有人都不識得煞漿為何物吧?
楊君山心下懷疑,因為先前他直接將陶罐拿在了手中查看,並未以靈識進行探查,這個時候心下狐疑,便也以靈識向著陶罐中查探。
可這一探卻令楊君山心中猛然一驚,探查的結果居然是陶罐之中盛放的居然是半罐泥漿,配合著陶罐本身斑駁的印記,像極了一個剛剛從地下挖出來的古董!
這怎麽可能,裏麵明明盛放的應當是大半罐煞漿才對,眾目睽睽之下那行商也不可能使了障眼法。
難不成這隻陶罐也是一件寶貝?
這個念頭像一道亮光一般從他的腦子當中閃過,這一次他又重新將靈識放在了這隻陶罐本身上來,這才察覺到幾乎所有人的神念都在觀察著這隻陶罐,顯然所有人都以為楊君山與那幾個錦衣修士爭奪的是這隻陶罐本身,因此所有人都向明白這件陶罐到底是什麽“寶物”。
這當真是一件寶物嗎?
至少在楊君山的靈識觀察當中,這隻陶罐的表麵雖然陳舊斑駁,可上麵刻印的花紋卻極為精美,而令人驚歎的是,這些花紋不僅僅隻是裝飾,同時還組成了一個簡單的陣法,而這隻陶罐本身又是一個陣盤。
聚靈陣,類似的陣法楊君山不是沒有見過,甚至他自己也掌握了兩種品質並不太高的聚靈陣法,可要是將陣法縮小並刻印在這麽一個半尺高陶罐上麵,楊君山自忖現如今的自己還做不到,更何況還頗具匠心的將陣法符紋完美的融合到了陶罐的花紋裝飾之中。
其實在察覺到這些的時候,楊君山便已經曉得眼前的這一隻看上去破爛像古董一般的罐子,單憑表麵上刻印的那一副精致的陣圖便已經值上千玉幣了。
更何況這隻陶罐表麵的陣法符紋還暗藏玄機,尋常修士根本無法從陶罐表麵刻印的紋路當中察覺到聚靈陣符紋的存在;而那些個武人境修士竭盡靈識隻能終於發現聚靈陣存在之後則以為自己已經發現了陶罐上的秘密;可身為陣法師的楊君山在發現聚靈陣之後,卻是再次發現了一座隱藏的更深的精巧陣法的端倪!
原本隱藏在花紋裝飾之下的聚靈陣之中還融合進了一座更為精巧的陣法,這種方式在楊君山看來卻是再熟悉不過,當初在長孫家的寶庫當中發現的用來隱藏一些珍貴寶物的匿形陣與玉碎陣便是用幾乎相同的方式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隻不過這隻陶罐上鑲嵌的兩道陣法更為精巧,隱藏的更身,融合的更為完美,陣法的品階更是高於楊君山當初所看到過的匿形陣與玉碎陣的陣中陣。
也正是因為隱藏在聚靈陣中的那一座精巧奧妙的小陣,將陶罐當中真正盛放的寶物給遮掩了起來,或者說是被幻化了,給所有以靈識探查之人一種錯覺,仿佛裏麵的東西果真就是半罐子幹涸的泥漿。
楊君山心思電轉,隨即便不動聲色。
如今圍觀的眾人雖然都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那個陶罐上麵,但楊君山自信除了自己和擁有巫族秘術的九離,在場之人恐怕沒人能夠在不親自接觸陶罐的情況下察覺到裏麵的底細,除非在場眾人當中有第二位陣法師存在!
劉誌飛這個時候在為楊君山出頭,可楊君山自己這個時候卻在神遊天外,也不曉得劉誌飛知曉之後會作何感想。
隻聽劉誌飛冷笑道:“一副外強中幹的慫包,把背後給你們撐腰的人叫出來吧,不要在這裏硬撐著了!”
這個時候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在劉誌飛等幾個撼天宗內門弟子出現之後,這幾個先前連滿臉囂張的錦衣修士便已經兩股戰戰,冷汗直冒,可卻一直強撐著不走,顯然是背後有人撐腰。
便在這個時候,一聲冷笑從人群當中傳了過來,道:“做買賣講究個你情我願,價高者得,雙方雖然談好了價錢,可並未進行交易,既然有出價更高的人,這買賣自然得重新做,閣下身為撼天宗內門弟子,這般詢問算不算是仗勢欺人呢?”
劉誌飛冷哼一聲,道:“哪個藏頭露尾的東西,可有膽量站出來?”
人群立馬分開,又有幾個神色高傲的錦衣修士走了進來,為首一人身材魁梧,目光淩厲中透露著一絲狡詐,隻聽他冷笑道:“六師弟,我要是藏頭露尾的東西,你又是什麽?”
不僅是劉誌飛,便是周師兄、薛師弟以及那張玥銘見得此人也是臉色猛地一變,恭恭敬敬的向著那走來之人行了一禮,道:“見過熊師兄!”
起身之後,劉誌飛又將身旁的楊君山拉了拉,向著眼前之人介紹道:“這個是小楊,乃是邊防修士,平日裏分配在我的手下。”
楊君山在聽到兩人恭敬的向著那青年行禮之時,他的心頭便是猛地向下一沉,來人姓“熊”,又能夠令劉誌飛張玥銘等內門弟子都要恭恭敬敬稱一聲師兄的,來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熊希英擺了擺手,瞥了一旁的楊君山三人一眼,隨口道:“張師弟,幾位師弟,都不要客氣,為兄隻是看不慣這三個人的行徑罷了,那隻陶罐上分明刻印了一道極為精致的陣法,整個陶罐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陣盤,若是落在一位陣法師手中,就算隻是潛心專研陶罐上的那一道完整的陣法,這個陶罐本身也值一千玉幣,這三個人卻是欺那行商無知,三百玉幣就想著將這隻陶罐騙走,這才叫了幾個人當下他們,以免這位行商上當受騙。”
劉誌飛小心翼翼道:“熊師兄,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個小楊畢竟是我手下的人,我看就算了吧!”
那位賣陶罐的行商在榷場往來的不少人圍聚在一起的時候便已經慌了,恨不得現在就插一雙翅膀離開這是非之地,這個時候陡然間聽得熊希英所言,那最先*的少年根本就是在誆他的時候,實際上還能掙更多玉幣的時候,馬上便轉變了立場,先是向熊希英大聲道謝,緊跟著又開始聲討楊君山等人為人奸詐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