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族修士剛剛將手中的布片遞上,楊君山便將此物攝在手中,一模一樣的材質沒錯!
楊君山又將這塊布片攤開,看著上麵繪製的圖形以及注釋,目光之中閃爍著詭異的色彩,那釋族修士甚至感覺前麵這位巫族修士的目光冷若冰霜,能夠將他渾身上下都看得通透。
“你怎麽就能確定本巫會要你的這塊破布?”
楊君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陰沉。
“回稟前輩,這是晚輩在降臨葬天墟的時候偶然得到的一件東西,我釋族修士對於鍛體之術同樣有所擅長,晚輩能夠看得出來這塊殘布上記載的是一種極為高明的鍛體秘術的殘卷,可惜因為實在太過殘破,沒有前麵的根基鋪墊,也沒有後續的延伸,以晚輩於鍛體術上的造詣根本無從借鑒,不過這些對於巫族修士而言卻未必沒有價值,畢竟巫族於鍛體術上的認知號稱星空第一,所以晚輩鬥膽想要前輩一觀,若蒙前輩慧眼看重,也能從前輩這裏得些好處。”
楊君山發出低沉的笑聲,道:“你這和尚不像是苦修一脈,倒有著七嗔一脈的市儈。”
那釋族修士正色道:“苦修一脈從不打誑語。”
楊君山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此物於我卻有用處,嗯,你想要什麽?”
釋族修士目光一亮,道:“前輩身上有佛器嗎?”
楊君山目光注視了他片刻,知道這釋族修士再次渾身大汗,才道:“你當真不是七嗔一脈的修士?”
釋族修士苦笑一聲,道:“我佛慈悲,貧僧嘉明!”
話音剛落,卻見釋族修士雙手合十,腦後有淡淡的金光閃爍,雖然稀薄卻是純粹,沒有其他的色澤參雜,這是釋族慈悲一脈的標誌,而七嗔一脈所修成的佛光卻是背後生成起色光華,不過這名叫嘉明的釋族修士在居士境的時候便能夠凝聚稀薄的佛光,可見自身也是天資不凡。
楊君山見得此人果真是慈悲一脈修士,二話不說便將一個法階上品的紫金缽佛器扔了過來,道:“此圖雖然殘缺,但的確於本巫有大用,本巫也不占你便宜,這件紫金缽便送你了,對了,聽說你們釋族修士輩分森嚴,你既然叫做嘉明,可認識一個嘉惠的和尚?”
嘉明原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件紫金缽上麵,可聽得楊君山詢問卻猛地抬起頭來,目光之中閃爍著驚喜的目光,道:“你,不,前輩,您識得嘉惠師兄?他現在如何了?前輩可曉得嘉惠師兄的行蹤?”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放心,他混得可比你小子強多了,如今在桑州為織就本命袈裟做準備,禪杖、袈裟、佛珠竄,你們釋族修士三大至寶,能混上一件都是了不得的成就,不用我這個外人多說吧?”
“師兄他都開始織就本命袈裟了?”
嘉明驚呼一聲,讓楊君山越發的懷疑這小子跳脫的個性是如何成為慈悲一脈修士的,這與嘉惠那種沉穩的性子完全就是南轅北轍,隻聽他興奮的向著楊君山問道:“這麽說嘉惠師兄早就已經進階大士境了?”
見得楊君山點了點頭,嘉明歡呼一聲,道:“多謝前輩的紫金缽,晚輩這就離開曲武山,去桑州投奔嘉惠師兄去。”
說罷,卻是徑直朝著楊君山揮了揮手,轉身便一身歡快的離開了,若非他剛剛站立的地麵上還有一灘剛剛被楊君山嚇得流淌下來的汗水,楊君山還以為是自己眼拙,被剛剛那釋族小修的演技給騙過去了呢。
楊君山攤開手掌,那片殘布在他的掌心之中攤開,同時楊君山又從儲物戒之中掏出了一張與這塊殘布材質一模一樣的物事,其中殘缺的地方正巧與這片心得的殘布嚴絲合縫的結合起來,不過令楊君山心生疑惑的是,新的的這塊殘布在補齊楊君山手中那卷傳承的同時,還延伸出了缺損的一塊,仿佛在這一頭仍舊有一卷缺失的傳承一般。
楊君山暫時沒有管那一塊,而是先將手中已經湊齊的這塊傳承布卷攤開查看,完整的六腑錦傳承展現在了楊君山的麵前。
自從楊君山進階真人境,並在鍛體一途上去的長足的進步之後,八幅山君圖已經修成了六幅,如今第七幅圖也即將修煉完成,甚至在涼玉山脈巨猴部落得到的那一套源自於巨猴妖王的鍛體傳承上也有所涉獵,不過六腑錦的修煉在完成了膽、胃兩腑的修煉,並開啟了第三腑膀胱的修煉之後,修煉的進度便一直停滯不前。
楊君山一直在查找原因,原本以為是因為六腑錦的傳承殘缺的緣故,不過最終發現問題或許是出在胃腑的修煉之上。
他從陳紀真人手中繼承的六腑錦傳承隻有膽、膀胱、小腸三腑完整的傳承和胃腑的殘缺傳承,之後經過陳紀真人和他兩個人的完善,胃腑的傳承表麵上看似乎已經被補足,之後因為他僥幸在膽腑之後開啟了胃腑的傳承修煉,於是便按照補足的胃腑傳承開始修煉。
然而事實上胃腑的傳承並不完善,特別是在後續三腑小腸、大腸以及三焦的修煉上更是起到了製約的作用,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來,楊君山在六腑錦的修煉上可以說一直以來都是停滯不前。
如今六腑錦的完整傳承終於到手,楊君山隻是在胃腑一道完整的傳承上略微掃了一眼便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仿佛一下子便明白了掣肘的根本原因所在,同時也為以前以為自己已經補足了胃腑的修煉傳承的想法而感到可笑,與真正的六腑錦完整傳承相比,楊君山在鍛體一道上的認知還差的太遠。
楊君山的目光順著新的的六腑錦傳承殘卷所延伸出來的部分看去,卻見這片延伸的圖錄開頭便是《五髒圖說》四個大字,讓楊君山的心髒狠狠的跳動了一下,難道說……
楊君山順著這個大標題往下一看,一顆鮮紅的心髒出現在殘缺圖卷的正中,可圖卷的殘破卻無法遮掩這顆心髒圖錄的詭異,楊君山甚至有一種這顆心髒正在跳動的錯覺,甚至感到自己體內心髒跳動的頻率居然與這顆心髒圖錄出奇的一致。
楊君山雙目冷霜浮現,然而這卷殘圖上畫著的那顆心髒卻並無出奇之處,而且剛剛那種與自身心跳呼應的感覺也消失一空,仿佛之前的感知果真就是錯覺一般。
而這時楊君山才注意到這顆心髒圖錄下方還有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注釋,似乎是一種有關心髒的秘術修煉傳承,而且與六腑錦一脈相承。
不過五髒圖錄應當有著五種髒器的修煉秘術才對,這裏的殘卷卻隻有心髒秘術傳承這一種。
楊君山得到的這塊殘圖雖然補全了六腑錦的修煉傳承,卻又重新開啟了更加不完整的五髒圖錄的傳承,而且這兩種神秘的傳承還似乎一脈相承!
不虛此行!
此時在楊君山看來,這一趟曲武山之行,哪怕冒再大的風險也值了,單單是將六腑錦的傳承補全便讓楊君山有一種得天之幸的感覺。
從這處偏僻的所在重新轉回坊市,一道流光突然從上空飛射而來被楊君山一把攝入手中,卻原來是楊君秀發來的傳訊,她那裏已經得手了一道完整的靈階神通的傳承玉板,還得到了一道完整的靈階陣法傳承,此時正在攤位上挑選一些煉製本命妖器可能用到的靈材之類。
不過包魚兒這麽長時間過去卻是一道傳訊也不曾發來,讓楊君山不由有些著急,擔心她不要出了什麽意外,於是便在坊市之中朝著包魚兒剛剛離開的方向漫步走去。
不過不等楊君山找到包魚兒,包魚兒自己的傳訊便已經到了。
楊君山接到包魚兒的傳訊內容,精神頓時一振,急忙按照傳訊符籙上的指引向著坊市之外走去,同時也向著楊君秀傳訊要她也去坊市之外,不過想來包魚兒已經通知過她了。
遠遠的看到包魚兒與一位身材高大的巫族修士站在坊市外的一顆巨樹之下,楊君山臉上頓時掛滿了笑容。
“巫兄,多年不見,怎得也沒個音訊,小弟固然不曉得巫兄所在,巫兄卻應當曉得在哪裏尋找小弟才是!”
楊君山的言語欣喜之中帶著一絲責怪,走上前去與那巫族修士狠狠的擁抱了一下。
這巫族修士不是別人,正是在第一次域外修士降臨的時候,因為受到本族修士召喚而離開了西山村的巫碩,當時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同為巫修的九離。
多年不見,巫碩也早已經進階血巫境,如今是血巫境第二重,相當於聚罡境的修為。
巫碩慚愧道:“不瞞楊,呃,兄弟,這些年小兄所處之地並非在玉州,而是遠在習州,因為距離實在太遠,再加上你我身份的原因,因此這些年來卻也無法同楊兄弟你聯絡。”
巫碩見到楊君山顯然也非常激動,在說道“楊兄弟”的時候才猛然響起楊君山如今的處境,好在四周並沒有雜眼的人存在,這才放下心來略微解釋了一番不曾與他聯係的原因。
楊君山顯然也沒有想到巫碩這些年居然會是遠在習州,而如今人巫兩族畢竟處於敵對當中,不由怔了一怔,問道:“那麽九離也是在習州嗎?”
巫碩搖了搖頭,道:“她先是去了習州,之後跟著玄冥部落的前輩去了極北冰原,再之後便少有音訊了,最近一次收到她的消息,似乎正在為衝刺血巫境著手做著準備,一切順利的話現在應當已經進階血巫境了吧。”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那麽巫兄你這一次遠從習州趕來,難道為的也是曲武山的交易會而來?”
巫碩點了點頭,不由歎道:“說來慚愧,這一次前來曲武山也是病急亂投醫,不過卻也是天意使然,令我在這裏碰到了楊兄弟你,而且更為不可思議的是,我聽包魚兒說楊兄弟你那裏有一批巫器準備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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