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你什麽意思?”
張玥銘猙獰的神色並未放在楊君山的眼中。
林滄海真人心中的怒氣絲毫不必張玥銘弱,在這短短的時間當中,他居然連續被兩名玄罡小輩打臉,成了他們立威玉州修煉界的踏腳石!
“張兄,林前輩,在下救人心切,實在等不得二位分出勝負!”
楊君山低沉的聲音和周身散發的沉鬱氣息令眼前頗有興師問罪再戰一場的二人打消了再戰一場的念頭,不由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隻見楊君山又誠懇的向著林滄海真人拱了拱手,道:“林前輩,不知什麽時候貴盟可以開啟地下暗道,容我等共同商議打開撼天峰內部禁斷大陣?”
楊君山與林滄海雖然私下裏早已經達成了合作協議,而或許剛剛楊君山出手也當真是因為救人什麽的原因,可被人這般打臉要說林滄海心中沒有氣惱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隻是他能夠組織起散修聯盟並經營出如此局麵,自然有著他的心胸,最為重要的是楊君山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以及剛剛放下身段對他的解釋,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此時林滄海真人都選擇了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擠出了笑容道:“撼天峰禁斷大陣為玉州各派覬覦,既然如此,那自然也隻有等五位陣法大師齊聚的時候,在下自然會開放地下通道的入口。”
林滄海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一句話就有著將楊君山一個人放在火上烤的算計,不是我林滄海之前為一己私利不讓各派勢力進入暗道,而是因為楊君山你遲遲未到啊,玉州五大陣法大師,為何唯獨你姍姍來遲,讓各家宗門實力苦等久候?
當然,如果是之前,林滄海的這句話或許會讓楊君山陷入很尷尬的境地,不過現在嘛,作為一名力扛兩名天罡的存在,楊君山完全有資格在這個時候拿大!
然而事情的發展顯然出乎了林滄海的預料之外,就在他的話音剛落之際,一道聲音伴隨著一道遁光傳來:“林道友,此番楊小友情急出手,完全是因為本派一位晚輩與楊小友向來較好,之前本派那位晚輩不幸卷入禁製洪流之中,至今生死不知,這才讓楊小友心急了些,還請林道友莫怪!”
這道聲音傳來,令林滄海真人原本略有些陰鬱的神情立馬一振,苦笑道:“我倒是誰這麽大的麵子,原來是嚐醴道友,道友無需解釋,林某與君山真人原本就是合作關係,此番破除禁斷大陣,散修聯盟一方還要多多仰仗君山真人之力。”
嚐醴真人驚訝的望向楊君山,卻見楊君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而另外一側,清風真人等三人也趕了過來,清風真人與呂義真分別向林滄海以及嚐醴真人講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唯有楊君昊神色振奮的來到楊君山身後,低聲道:“四哥,你太牛逼了,以一敵二啊,今後誰才是玉州後輩第一,恐怕已經不用多說了吧?”
在場之人都是真人境的高階修士,這楊君昊口無遮攔,他就算說的聲音再低,也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當中。
張玥銘當場就變了臉色,冷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此地,此番他也算是大出風頭,以玄罡境修為力扛天罡境真人,這無論在哪裏說起都是令人驚歎的戰績,可偏偏就遇上了楊君山,張玥銘的戰績反倒成了襯托楊君山自身實力的絕佳背|景板。
這種從來都是拿別人作為墊腳石,此番卻反過來了作為一次別人墊腳石的感覺,讓張玥銘的內心實在難以接受,他甚至不願認可自己不是楊君山對手的事實,在他看來,剛剛楊君山隻是依靠出其不意才占據了上風,可也隻是占據了上風而已,這一戰沒有打下去,誰能知道最後的結局是怎樣?
楊君山,這一次還不算完!
張玥銘的憤怒離開,似乎並沒有對在場之人造成任何影響,反倒是嚐醴真人微微一笑,隨手布置出一片隔絕探查的禁製,微笑道:“既然此番我等都是以楊小友為主,那麽索性我等三家便結成聯盟如何?”
瑜城一戰再次震動玉州修煉界,因為這一戰,兩位擁有改變修煉界格局的天罡戰力橫空出世,然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在了楊君山一個人的身上,至於另外一位撼天宗真人張玥銘的每一次被提及,都是以楊君山光輝形象的襯托而出現的。
“這肯定是有人推波助瀾,借機挑唆家族與撼天宗的關係,話說四哥你現在都堪比天罡境了,咱們楊家還有必要蟄伏在撼天宗羽翼之下嗎?”
楊君昊這兩日在瑜城之中也算開了不少眼界,與玉州一些宗門的後輩子弟也多有交流切磋,而且憑借著一身純粹的火屬性功法神通很快便在同階修士當中打出了名氣,而這位楊氏家族除去大小楊真人之外的第三位真人境修士也很快進入了玉州修煉界的視野,而且驚訝的發現,這位君昊真人居然有著不弱於,甚至強於同階修士的實力,更為可怕的是,此人貌似還是流火穀七陽真人的記名弟子,那一手嫻熟的控火技能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事實上從一開始的時候,各派的真傳弟子更多的是在背後宗門長輩的教唆下,刻意接近這位陣法大師君山真人的同族弟的,畢竟楊君山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值得玉州所有宗門刻意進行拉攏,至少也要與之交好,不過最後卻是發現楊君昊本身就是一個令所有人感到驚奇的發現,楊氏家族的力量再一次在各派勢力的心中加重了一些。
林滄海雖然已經同意讓出暗道入口供各派修士進入,但到底應該如何進入,各個宗門應該派遣多少人進入,之後在撼天峰之中的收獲又該如何分配,等等,這些已經足夠各家宗門扯皮良久了。
既然與散修聯盟以及潭璽派結成了同盟,而且這兩家勢力顯然都有求於楊君山,那麽他在各家宗門扯皮的時候,幹脆便獨自一人跑了出來來到了撼天峰附近躲清靜,反正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林滄海和嚐醴真人賣了。
無論是暗道盡頭的峰頂密室,還是撼天峰禁斷大陣的外圍所在,楊君山都不止一次的進出過,哪怕各派勢力的陣法師,包括那四位陣法大師在內,若論對於禁斷大陣的了解,恐怕沒人能夠及得上楊君山,甚至包括朱真人。
然而此時外圍的禁斷大陣與楊君山之前的印象相比卻早已經大變,新的禁製洪流湧出,將舊的徑直重新覆蓋甚至融合,令禁斷大陣的外圍變得更加危機重重,原本已經開辟出來的幾條較為安全的通道也變得不再安全。
但願這一次禁製洪流並未影響到峰頂密室!
楊君山內心盡管心急如焚,可現在他必須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手中光芒閃爍,一張水晶製成的無色棋盤落在身前,上麵有數十顆早已經擺好的黑白兩色棋子,這些棋子一個個擺放在棋盤固定的位置之上,可遠遠的看上去卻發現棋盤上的棋子仿佛隨時都在遊走變動,哪怕修士的靈識也極難鎖定,如果強行介入,甚至有可能導致修士的靈識受損。
這便是楊君山在來到瑜城之後,林滄海真人第一時間送給楊君山的禮物,一整套得自諸葛家族陣法大師諸葛無聲的下品靈階陣棋!
楊君山將棋盤放在身前,又從儲物戒之中拿出來了兩隻水晶缽之中盛放的大半缽黑白兩色的水晶棋子,這一整套陣棋便是楊君山用來推演陣法的憑借。
楊君山靜靜的望著遠處的禁斷大陣,雙目之中白霜泛起,不久之後,略作思索便在棋盤之上放下了一顆黑色水晶子,於是整個陣棋局勢瞬時大變,僅有的幾十顆棋子仿佛在這一刻集體活轉了過來,甚至演化成各種幻想正想廝殺,而楊君山卻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幻想查看,目光急速的閃爍,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便在這個時候,在楊君山背後之處悄無聲息的轉出一名真人修士,見得楊君山在此卻也不出聲,隻是遠遠的望著楊君山不斷的推演陣棋,將一枚枚或黑或白的棋子防止在棋盤之上,間或還要搖搖頭,從棋盤上取下一二棋子,前後總共不超過十個匯合,楊君山已然滿頭大汗,雙目酸澀,不得不暫時停下推演休息片刻。
將水晶棋盤暫時收起,楊君山微微轉過身來,笑道:“原來是顏前輩!”
楊君山自然早就知曉顏大智的到來,不過當時他推演禁斷大陣的個別漏洞正值關鍵時刻,自然無暇他顧,而顏大智同樣不是白癡,楊君山幾乎是救他女兒唯一的希望,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言打擾,甚至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還有著為楊君山護法,防止其他人驚擾的打算。
顏大智擺了擺手,道:“聽掌門說,各派相互妥協,最遲今日下午便會有結果,到時候我們就能進入撼天峰了。”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這是好事,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不料顏大智隻是點了點頭,隨即便問了楊君山一個絲毫沒有關聯的問題:“楊小友,不知道你是否聽聞過一道寶術神通,換做‘削鐵如泥’寶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