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這一次多虧你及時趕到,否則這定海錨可就要落入紫霄閣的手中了。”江心道人感激道。
不料楊君山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江兄,你這一次說的恐怕不全對,楊某可不敢居全功啊!”
江心道人不明所以,倒是東樓和東旭兩位相互看了一眼,笑了一笑。
楊君山看了兩位道人一眼,解釋道:“作為真正頂尖的華蓋修士,妙煌道人並未將自身的實力完全施展出來,別忘了,這裏可是風暴峽,妙煌道人可不想挨雷劈。”
江心道人有些恍然,卻又有些不信,不由的將目光看向了兩位師叔祖。
東樓道人笑道:“君山小友說的卻是實話,妙煌道人的真實實力並不比尚未進階前的東流師兄弱多少,真要生死相搏,我二人不是他對手。”
“原來妙煌道人的真正實力居然這麽強!”江心道人歎道。
東樓與東旭二位道祖都麵露苦笑之色,楊君山見狀便岔開了話題問道:“不過要恭喜江兄了,居然得一件道器認主!”
江心道人聞言頓時苦笑,拍了拍倒掛著定海錨的那根鎖鏈,道:“說來正為這事兒犯愁,楊兄,你可有辦法將這根定海錨提上來?”
楊君山聞言奇道:“怎麽,道器既然已經認主,隻需煉化之後自然任由江兄你驅使,又何必費這麻煩?”
江心道人聞言也隻有苦笑,道:“這也是江某這一次一再請求楊兄前來的緣故了,想要將定海錨徹底煉化,就必須要將其從船尾之下提起來,隻有如此才能令其徹底脫離定海舟,否則有這根鐵索相連,我便永遠無法將其煉化。”
頓了頓,江心道人又苦笑道:“總也不能將整艘定海舟都全部煉化吧!”
楊君山奇怪道:“哦,還有這種事兒?”
江心道人苦笑著示意他上前查看,楊君山伸手抓住鏈接定海錨的鐵索,頓時明白這定海錨看似與定海舟一體,可實際上卻像是被禁錮在定海舟之上,若是能夠將定海錨從船尾下方提上來,就相當於令其脫離了禁錮,想來這也應當是江心道人能夠令定海錨器靈認主的關鍵。
不過楊君山在查探的過程當中,更為在意的卻是定海錨這件道器的用處所在,於是還是有些奇怪道:“江某,據我所知你應當是劍修出身吧,而這定海錨似乎並不屬於飛劍類法寶,而且那妙煌道人似乎對這件道器也異常重視。”
江心道人看了東樓與東旭兩位道人一眼,東樓道人笑著開口解釋道:“不瞞君山小友,本派這一次前來定海舟的最大目標便是這件定海錨,隻要能夠得到此物,便可以用來鎮壓千湖海眼,削弱海眼湖州水係每年的大規模泛濫。”
東樓道人說完之後,東旭道人接著道:“定海錨雖然首先是一件水行道器,可實際上其功用更多還是在於空間禁錮之上,相比於湖州的千湖海眼,雷州的雷霆沼澤這些年同樣也越發的活躍,牽扯了紫霄閣大量的精力,妙煌道人同樣需要定海錨用來鎮壓,也好削弱雷霆沼澤對於雷州的破壞程度。”
楊君山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若有所思,不過他很快便將注意力轉了回來,道:“隻要將定海錨提起來嗎?三位聯手總也好過楊某一人之力?”
楊君山對於自身的力量還是極有自信的,土行一脈的修士,除了在防禦上的天賦,就屬在力量上的絕對自信了。
隻是修煉一道力量隻是其中的一條路徑,而且楊君山就算對於自身的力量再自信,也絕不可能勝過飛流派三位道境修士的聯手。
江心道人搖頭道:“那樣一來固然能夠將定海錨拉上來,卻並非是解除定海錨禁錮於定海舟本體的正確方式,這巨大的錨鏈仍舊無法解除。”
身為陣法宗師,楊君山對於這種奇怪的解除禁錮的方式更為理解,於是朝著三位飛流派道人點了點頭,道:“楊某來試試。”
三位道人馬上各自推開,隱隱間各自占據方位,將楊君山守護在中央。
先前楊君山隻是查探,而並非用力將定海錨向上提動,此時用力拽動錨鏈的時候,這才察覺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當中的要難。
提動定海錨需要的不僅僅是修士自身的力量,同時還要衝破定海錨本身的空間禁錮之力,想來這也是飛流派一再邀請他相助的另外一個緣故,借助他力量的同時,還要借助他的陣法造詣以及破除空間禁錮之力的法寶“銀空”。
楊君山手握錨鏈,青金兩色的光華在粗大的錨鏈之上相互纏繞著一路向下,在接近定海舟本體的刹那,頓時就像是撞上了一層無色的屏障,雙方頓時開始相互消磨,奇異的空間波動開始在定海錨周圍產生,那吊著定海錨本體的錨鏈都開始在空間波動當中“嘩啦啦”的顫抖著。
楊君山神色不變,體內真元的輸出卻陡增一倍,青金兩色的光華光芒大放,甚至開始沿著定海舟周圍的空間屏障蔓延,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青金兩色的空間半球體,而定海錨就在這個半球體的中心。
而在球體的另外半邊,每當楊君山的兩儀元磁神光繼續延伸的時候,便發現會扯動更為磅礴的空間之力,這應當是定海錨的空間禁錮之力繼續深入的緣故,就像是一棵樹的根係紮入地底,想要將定海錨拽動,就隻能撕裂這個空間半球,而不是扯動整個禁錮的空間。
楊君山單手拉扯錨鏈,另一隻手突然伸出,一直巨手法相在船尾出現,無視那空間半球,徑直便撕裂了屏障插入到了空間半球之中。
覆蓋在空間半球之上的青金兩色玄光頓時向著空間裂縫滲透,將楊君山開辟的裂口撕扯的越來越大,直到整個定海錨都能夠從中脫困而出。
青金兩色神光在撕裂了空間半球之後,馬上又沿著錨鏈一路向下,很快便附著在了定海錨的本體之上,整個定海錨的本體頓時震顫起來,楊君山甚至能夠感知到定海錨中器靈的恐懼,因為此時楊君山若是想要毀掉這件道器,幾乎就在他一念之間。
楊君山朝著同樣感到心悸而回望的江心道人笑了笑,然後突然將手中拽著的錨鏈一甩,“嘩啦啦”的金屬脆鳴聲之中,附著在定海錨本體之上的青金兩色光華大盛,楊君山便感覺到手中的錨鏈一輕,頓時單手猛地向上一提,定海錨的本體頓時從已經撕裂的空間半球之中飛起,隨著楊君山似慢實快的收回錨鏈,定海錨在船尾越升越高,直到整個被他收回到船尾的甲板之上。
江心道人快步走來,臉上還帶著激動之色,連聲道:“楊兄,多謝了,多謝了!”
楊君山笑道:“舉手之勞罷了,江兄無須客氣!”
江心道人感激的點了點頭,伸手一招,原本被係在錨鏈之上的定海錨卻是輕鬆擺脫了擺脫了禁錮,整個兒縮小成一枚掛飾一般大小的物件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東樓與東旭兩位道人也走了過來,神色間也頗有興奮之色,看得出來這件下品道器對於飛流劍派而言的確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江心道人指著地上的一團錨鏈道:“這根錨鏈雖不及定海錨,卻也頗有不俗,此物道友不妨收下,日後賞給家族晚輩做幾件法寶也是好的。”
楊君山卻也不矯情,他也能夠看得出這錨鏈本身材質極為特殊,畢竟是能夠用來禁錮道器之物,不過這錨鏈另外一端卻是與定海舟相連,想要將其斷開卻也不太容易。
不料就在楊君山思索著該以哪種方式斷開錨鏈與定海舟鏈接的時候,一旁的東樓道人已經出手,一道劍芒閃過,那係在定海舟之上的錨鏈頓時斷開,楊君山伸手一抖,手臂粗細的錨鏈頓時卷作一團,被他收在了儲物法寶之中。
“君山小友……”
這時東旭道人也走過來正要開口說什麽,可就在這刹那,突然“吱吱嘎嘎”的巨響突然從整個定海舟船體之中傳來,四位道人臉色狂變,可尚未作出反應之時,定海舟龐大的船體突然從船尾部位橫向向左擺動。
楊君山腳下光華一閃,整個人仿佛忽的向下一沉,船體的擺動並未令他身形有絲毫踉蹌,另外三位飛流派道人也各施手段應變,在定海舟船體的擺動當中站穩了身形,然而定海舟的擺動卻並未停止,在向左似乎擺動到極限之後,卻是猛地又向右擺動。
這個時候,楊君山等四位道人終於變了臉色,定海舟龐大的船體如此搖擺,要是再來幾次,恐怕整個船體都要因此而崩潰了!
好在定海舟的船體在淩空之中來回搖擺了兩次之後漸漸穩定了下來,可楊君山等人臉色卻並未因此好看幾分,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定海舟的船尾,剛剛將垂在船尾的定海錨收走,整個定海舟船體便開始搖晃,要說這其中沒有直接原因,恐怕連楊君山自己都不信。
定海舟的突然大幅度搖晃驚動的不僅僅是楊君山等四人,還有此時在定海舟上的各方道境修士,而在短暫的平靜之後,這些道境存在不但沒有因此而收斂,反而變得越發的瘋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