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一旁楊名燦一臉無動於衷,似是什麽事情都沒有聽到一般,眼觀鼻鼻觀心閉目養神。
華雲英聽聞鷹逆大膽的言辭,捏著下巴思緒了片刻,道:“似乎你對這林縛的仇恨比我還大?我都沒有如此急迫的想要取這人性命,你卻是已經急不可耐了?難道你與這林縛還有其他故事?”
鷹逆聞言愣了一愣,還當自家的事情暴露了,當下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一臉怒氣的答道:“那林景塵三人無故尋釁與我,偷襲我三次,找不他們,就隻有拿他老爹來出氣,誰讓這人又身懷重資!”
華雲英聞言歎了歎,道:“你這樣的性子,太極端不好,過剛易折,太過睚眥必報總會出事情的,是不是那古異人尋你麻煩,你以後若是有機會,也會去尋他晦氣。”
“那是自然,這古異人也不是一次尋我晦氣,今後有機會,自然要將今日的仇怨一起討要回來!我這人本就是妖怪出身,沒有那忍氣吞聲的習慣,誰要是惹我,我便記在心裏,事後再去尋他討要說法。”鷹逆一副理所應當的說道。
這華雲英對鷹逆來說隻是短時間的目標,隻要借助他之手達成一些自己想要的事情就好。沒有必要和他培養長期的感情,指不定那一天想不開,就連這人一塊兒做了,才算是為了那小土和自己報了當初的一劍之仇。
而鷹逆之所以這麽跋扈,是因為對於上位者來說,一個容易操控的手下,永遠比一個讓人看不透的手下更為討喜。
鷹逆本事是這種性格,華雲英也更希望鷹逆是這種性格,自然就要表現出這種性格給他看。
每個人隻會看見他願意看見的,從而實現自我欺騙。
鷹逆這也就算的上投其所好!
可接下來這華雲英卻是又問了一句:“那我在上虞鎮轟了你一個跟頭,你是不是也一直記恨在心,想要找機會找我討個說法?”
鷹逆聞言慌忙將腦袋低了下來,道:“小的不敢,小的一直以來都是以雲英真人馬首是瞻,這點事情自然不敢放在心中。”
華雲英聞言搖了搖頭,又沉思了一會兒,道:“名燦,你怎麽看?”
“這件事情得問你怎麽看!”楊名燦答道。
“我怎麽看?那林縛與我弟弟的死因脫不開關聯,雖然華顏宗不願意再為這件事情多費精力,我卻是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們父子兩人都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隻是我有個顧慮……”那華雲英說到一半陷入了沉思。
鷹逆聞言自然心裏透亮,華雲英修為不如他弟弟,他弟弟都隕落在人家手裏,他這個哥哥怕是就算出手也不夠看,到時候若是失敗,再將自己搭進去,才是他華雲英擔憂的事情。
要知道前番可是有人與鷹逆一起去挑釁那薑玉陽,其結果不言而喻。
可是,鷹逆明白卻是不能去將這件事情點明,來得罪這華雲英,也就隻好一個人裝傻充愣。
楊名燦愣了一會兒,才歎道:“雲英真人的顧慮,可是怕那林縛太過難纏?到時候有什麽意外?”
華雲英聞言點了點頭道:“這林縛怎麽說也是成名已久的人,雖然禾山道的修士,除了養鬼就沒有其他手段,可是單單這些養鬼的手段,就夠我們喝上一壺了。”
楊名燦聞言輕歎了一聲,然後便不再說話。
鷹逆瞧了眼這楊名燦,明顯不願意出口幫自己勸說這華雲英,隻得硬著頭皮道:“雲英真人,那可是三十萬凝靈丹啊,要是做了這林縛,您不但能夠在華顏宗內名聲大漲,單是這些資源就夠你同輩之內無敵,要知道修士一路,財法侶地一樣都不能缺少啊!”
聽聞了鷹逆的話語,這華雲英頓時有些心動,這三十萬凝靈丹對他來說確實很有吸引力。
他雖然是真人之子,生來便有著極大的殊榮與期待,卻是在財政上也比較拮據。便是他那華顏宗三百年來劍種第一人的弟弟,自身也沒有多少家資。華顏宗提倡淬煉劍心,而不提倡用資源堆積出來的強者。
可是華雲英在上次接到鷹逆的那一批法器後,就已經體會到財力的好處。雖然他們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卻是不得不承認,豐厚的財產也可以讓一個修士修為暴漲,同時很多事情做起來也非常方便。
這是一個永恒的矛盾,時間和金錢之間,總得尋一個折中的方案,來為自己的修煉一途做規劃。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華雲英朝鷹逆問道。
“自然是不讓這林縛老兒好受,尋一個他必經之路,然後伏擊他!人數不宜太多,有幾個好手就可以,成不成也就是一個回合的事情,如果做掉這林縛,我們就卷了三十萬凝靈丹跑路,便是失敗這林縛老兒也隻能啞巴吃黃連。因為他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再得罪華顏宗!”鷹逆冷笑道。
這時華雲英才恍然,鷹逆一語驚醒夢中人。隻是一句話,就讓他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他林縛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造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敢!
不但華顏宗在對他施壓,便是禾山道也在對他施壓。
華顏宗因為這事,死了三百年來劍種第一人,這個極有潛力的年輕人隕落,對華顏宗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若不是最近有薑玉陽這件事情絆著,隻怕會追究到底。
這禾山道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白白承擔的五十萬凝靈丹的賠償費用,算是大出血,而對於這件事情的主謀,自然是多番施壓。若不是礙於麵子,隻怕早就將這林縛隔離開來,不去承擔這筆費用。
若是這般做,他們禾山道怕是就真的沒法在這西蕪嶽洲立足了。
因此,這林縛此刻才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人,若是再傳出他對華顏宗弟子動手的事情,怕是這林縛就真的難以善了了。
“好!這件事情我應下來了,為了雲傑!”這華雲英當即喝到。
“為了雲傑真人!”鷹逆也跟著附和道。
“現在我們怎麽做?”華雲英問道。
一旁的楊名燦看了看這兩人,三言兩語就將這事情敲定,一時間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為華雲英的反複而擔心,也為這薑風的精明而擔憂。
這小妖看似魯莽憨直,卻是每每都能夠一語點中事情的要點,完全不像是一個腦子不夠用的人,做出來的事情。
他這若是偶爾靈光一現的做法,還好說一些,若是一直有意隱藏,故意讓人感覺到他是一個魯莽的妖怪,這就太過恐怖了。
當下楊名燦就又聽到鷹逆搖頭道:“回雲英真人,這個我卻是不太清楚,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這禾山道去華顏宗要經過那些要道,對這雲華國和天機國的地貌路線,也是一頭霧水。”
華雲英聞言,閉目思索了起來這禾山道到雲華山的路線。
楊名燦看了看鷹逆這副跟著著急的模樣,搖了搖頭,將自己剛剛升起的疑慮壓下。
殊不知這個時候,鷹逆已經在心中暗罵這華雲英愚笨,那林縛攜帶重資,自然不想節外生枝,定會一口氣趕到華顏宗將這筆財產交付過去,也就放心了。
所以他一定會以最近的路線向雲華山趕去。
而禾山道出來的路線,會經過河東郡、武陵郡、天心郡,但是,有一個郡是他必須得經過的,那就是朔方郡。
與雲華國接壤的朔方郡,也是最為接近雲華山的地方。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這華雲英就說道:“我們去朔方郡伏擊他!”
“我們有誰?”鷹逆問道。
“你、我、楊名燦!”華雲英答道。
鷹逆轉首看了看這個沉默的修士,這種事情華雲英都要帶上他,可見對他的信賴不淺,當下鷹逆就對這名喚楊名燦的人注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