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朗聲長笑,遠對著渡口方向,使出了天遁傳音的功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隻不知我該喚你作希優德王子,還是該叫你M006號拯救者?!”
九轉元功翔鷹變配上千裏眼神通,讓楊燁的觀察力變得更加細致入微。這位騎士左臂上,也和自己一樣,有一對陰陽魚印記,正是造化小兒一脈拯救者的專屬標誌。
再看他甲胄、戰馬的款式,都是羅翰國皇族的製式裝備,回想起艾辛河渡口戰役的相關戰報,楊燁的進化腦域馬上推演出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騎士回敬以哈哈大笑:“武鳳雛果真名不虛傳,這麽快就猜到了我是誰,居然連我穿越附體的身份都能猜準,難怪連忽來道人那老賊,都要在你的手中敗北了。”
說話時間,楊燁已施展飄雲遠煙的輕功,一手提著鄧軒的身軀,淩空飛渡、步履如飛,頃刻就到艾辛河渡口,與這位騎士迎麵相對。
楊燁躬身抱拳施禮道:“閣下尊姓馬,還是尊姓胡?”
騎士揭下頭盔,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翻身落馬,將掌中長槍往地上一戳,使用華夏燕趙北地的禮儀,以字正腔圓的炎黃語搭話道:
“楊兄弟,請你不要客氣,俺叫馬寶玉,是個粗人,除了打仗啥也不會,在地球上時就是一個普通八路軍戰士,死後來到造化空間,靈魂沉睡數十年,後來被造化小兒救醒,就當了他麾下的拯救者。”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楊燁聞言仍不能抑製住心潮澎湃,有濃烈的敬仰之意油然而生。他語音發顫道:
“原來您真是狼牙山五壯士中的馬班長!”
狼牙山五壯士,這是華夏抗倭戰爭年間湧現出來的傳奇英雄群體,他們是炎黃族流芳百世的民族脊梁;作為來自地球上的炎黃族人楊燁,對於狼牙山五壯士的英勇事跡,他在孩提時就早已耳熟能詳。
馬寶玉,就是狼牙山五壯士之首。他是炎黃燕趙北地人,在華夏抗倭戰爭年間,加入八路軍當戰士為七連六班班長,其餘四位壯士都是他的部下,分別是胡德林、胡福才、宋學義與葛振林。
當年,華北倭寇對北嶽抗倭根據地實行大掃蕩。有數千日軍在飛機、大炮掩護之下,進攻狼牙山,企圖一舉消滅燕趙地的八路軍主力。
當夜八路軍主力轉移外線,戰略撤退,僅留七連六班五位戰士在狼牙山牽製敵人、斷後掩護。
以馬寶玉為首的五位壯士,為確保主力部隊、百姓鄉親安全轉移,將倭寇引上狼牙山棋盤陀頂峰的山頂絕路,利用有利地形猛烈與敵人展開了注定要同歸於盡的決戰。
他們連續奮戰,直至彈盡,繼用石塊襲敵。待石塊用盡,敵人大舉迫近,馬寶玉等五位壯士將所攜槍支砸碎後,帶頭躍下萬丈深穀,壯烈犧牲。終年二十一歲。
馬寶玉露出北地農民的傳統憨厚,咧開大嘴笑道:“楊兄弟,你不要這麽一付奇奇怪怪的敬仰表情。當年國難當頭,是個炎黃族的漢子,都會有膽子站出來,要跟倭寇拚個死活。老馬也隻是盡了一個普通華夏國人的本分,不算做得什麽大事。”
“倒是你楊兄弟,才是俺們造化空間東區的少年英雄,專砍滿洲惡韃子,讓炎黃族同胞們,一時都出了一口鳥氣。”
楊燁臉上現出黯然之意:“但卻沒什麽卵用?東區遺棄者最後的樂土無忌島還是遭了大難,人都死得死,殘得殘,僥幸被我救下來的,都是些心靈受創、受盡折磨的,真不知道她們將來能否好好的活下去。”
馬寶玉道:“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要創造幸福、尋求解放,最後還是全要靠自己。楊兄弟,你能救她們一回,就已經足夠了不起,還是不要對自己要求過高。無忌島這地方,俺早就知道;淩姑娘與張教主,俺也曾與他們有過一麵之緣。她們都是仁慈的大好人。可老馬我從來就不看好她們的事業。覺得任憑她們怎麽辛苦,都是救不了東區遺棄者的。”
楊燁“哦”了一聲,深以為然。這馬寶玉並不同於尋常的造化空間穿越者,外表粗獷豪邁,可心思卻極為細密。
畢竟淩曌隻是來自地球上富裕階層的白富美,盡管天資聰慧、充滿理想,還具有領導魅力,卻並不懂得真正的鬥爭藝術,也沒有什麽實際治政經驗,她的情況很像冰與火之歌世界中的龍之母。
馬寶玉就不同了,他是純種草根,自幼奔波流浪,曾曆經磨難,經受過戰爭洗禮,更見識過華夏天朝立國前的解放運動。他沒有什麽文化,但對於政治、軍事的嗅覺,卻十分敏銳。
按照馬寶玉的判斷,無忌島的悲劇是注定的,遺棄者同盟從成立起就先天不足,決計搞不成大事。搞解放運動,並不等於要讓強者去為弱者當免費保姆。
馬寶玉接著又道:“俺這回就是受了造化小兒囑托,帶著一班小兄弟來到這裏,專門要尋神風七本刀的麻煩。俺對楊兄弟你了解不深,所以就派鄧軒暗中觀察,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兄弟千萬莫怪。”
楊燁笑道:“您覺得我和淩姑娘一樣,都是來自地球上的和平時代,並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洗禮,生怕我各種水土不服,不配成為倭寇的對手嗎?”
馬寶玉肅然道:“倭寇十分凶殘,石原莞爾與誌誌雄更是老奸巨猾,俺老馬多年和他們作對,就從來沒有占到過半點上風。這回更關係到整個中土世界的存亡,俺老馬不敢不小心謹慎。”
楊燁道:“馬大哥放心,我在無忌島已經和石原莞爾有過交手經曆,對他的手段有所了解,雖不像兄長您般有豐富的戰爭經驗,但勉強應該也能幫上些忙。此番保衛中土,楊燁還請能與馬兄並肩作戰。”
馬寶玉笑道:“好!好!俺就該自己早些過來,直接與你聯絡,何必這般拐彎抹角的麻煩。”
鄧軒接話道:“大哥,你就該振振夫綱,不該啥事都聽嫂子的,為了你這趟差事,兄弟我可真是吃了不少苦頭,連牢飯都吃了幾天。”
馬寶玉聽得此話,整個人如同彈簧般彈起,如同餓虎撲食,上來賞了鄧軒一個毛栗子,小聲罵道:“小軒子,你這是在找死,知道嗎?你忘記我被迫練心有靈犀訣了?我聽到什麽,她也能聽到什麽。別忘記了,人家的綽號可是女關公!”
鄧軒臉上頓時多雲轉陰,成了一副苦瓜般的表情,那馬寶玉突然放大了聲音,裝著豪邁道:“值什麽?不妨事,大男人沒坐過牢,還算是真正男人嗎?哥哥我年輕時候到處流浪,沒飯吃的時候,還要專門尋事去坐牢。別怪你嫂,她是在鍛煉你,為了幫助你健康成長!”
看來,狼牙山壯士馬寶玉先生的家教極為森嚴,在他幕後,還有一位強悍的內助在遙控指揮。觀察楊燁,看他是否適合做抗倭的夥伴,顯然並非出自粗人、戰士馬寶玉的本意,而是馬家夫人的策劃。
楊燁聽了馬寶玉的牢獄理論後,就頗有些窘態。
作為一個來自地球的遵紀守法的好少年,楊燁這輩子,從來沒有與牢獄發生過任何聯係。但這能代表咱不算真正的男人啦?
陳麗卿、李師師與趙敏,都能證明,咱是真男子,有質有量,比真金更要真許多。看你是狼牙山五壯士的麵子上,咱忍了。
楊燁忍著委屈,對患有“妻管嚴”的傳奇英雄、拯救者同誌馬寶玉說道:“馬大哥,倭寇已經陳兵孤山,將要攻擊河穀鎮,甘道夫、阿拉貢、愛隆王先後出事,局勢特別危急,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馬寶玉道:“我就是收到了造化殿的係統提示,才急著馬上要來見你。倭寇勢力已經壯大,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無論是正邪兩道,隻要不會和倭寇合流,就要去嚐試聯合一下,如此才有機會戰勝這些可怕的敵人。”
楊燁眯起眼睛,臉上露出睿智的神態,笑問道:“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了,您可想要去團結艾辛格的那一位彩袍巫師?”
馬寶玉摸摸透,笑著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對!就是這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倭寇殘暴,已在夏爾和鐵丘陵製造過三光政策的罪孽,中土各族,沒有誰能原諒這般罪行。就算魔君索倫,也遠不及倭寇的殺戮重。薩魯曼並不是笨蛋,他的動物耳目遍及天下,肯定看到了倭寇的暴行,照理他不會選擇和倭寇當同夥而自取滅亡的。”
楊燁卻沒有馬寶玉的樂觀,說道:“馬大哥,事情未必會這麽容易。那薩魯曼就算不會與倭寇同流合汙,但也不會輕易選擇回頭,再和聖白議會、羅翰國合作,共同聯合起來對付倭寇。照我看,這老兒還是想著坐山觀虎鬥,待到中土各族、魔君索倫與倭寇鬥得三敗俱傷時,他才出來摘桃子,摘取中土世界的霸權。”
馬寶玉道:“這正是我來尋你商量的關鍵處,要整合薩魯曼的力量並非容易,靠口才肯定團結不來,但靠拳頭卻未必不可以。胡蘿卜與大棒,兩手都要硬,這是地球上的鬥爭哲學,是主席曾經講授給我的東西。我覺得,在中土世界裏,也是至理名言。”
楊燁道:“霸王硬上弓,直接將薩魯曼的軍團給收編了?這也不是不可以。但隻憑我們兩個人,力量還不足,若是能再請到另外一個人幫忙,或許把握會大點。”
馬寶玉問詢道:“哦,楊兄弟,你覺得還該去請誰當幫手?剛鐸、瑞文戴爾、孤山的強者們,都自身難保了。”
楊燁笑道:“這位朋友高貴、聖潔、偉大,如同晨曦和暮色,她擁有打破黑暗的力量,是中土世界最美麗最偉大的精靈女王。她已經到了。希優德王子,請容許我來為您介紹一下——羅瑞安的女皇、水之戒南雅的主人!”
馬寶玉抬起頭來,麵前如夢似幻,浮動綠色之影。現出一位身著白袍、赤著雙足的絕色精靈美女,卻正是那中土世界中的傳奇女神——凱蘭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