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現在已經沒有累的感覺,他隻是感覺自己的全身發麻,身體的各個神經和骨頭都需要來休息一下,麻到連去檢查一下大腿根處的力氣都沒有,躺在椅子上不一會的功夫,蘇揚就睡了過去。
直睡到從腳底板到小腿肚子傳來了一陣舒適的感覺的時候他才微微的睜開眼睛,就看著自己的雙腳被泡在了一個水桶裏邊,而唐菲菲則是蹲在水桶的旁邊,高高的挽起衣袖,認真的替蘇揚輕輕的揉捏著小腿肚子。
很顯然,她好像害怕蘇揚會被她弄醒一樣,她在按摩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說是按摸,倒不如說是撫摸,用自己的雙手在水中很溫柔的撫摸著蘇揚的小腿肚子。
眼睛看到的事物和身體的感覺,讓蘇揚的大腦是一片空白。
太過專注的唐菲菲並沒有發現蘇揚已經睜開眼,輕輕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之後,就拎起了一旁的水壺倒進了水桶旁邊的水盆裏,然後又從另一個盆裏邊添了一些涼水進去,用手試了試濕度之後,這才緩緩的倒進了水桶裏邊。
不知為何,看著唐菲菲身體在動的時候,蘇揚猛的閉上了眼睛,繼續假裝睡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害怕,不過他知道,他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
這種舒適的感覺,讓蘇揚很快的進入了夢鄉,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到了唐菲菲……
蘇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窗外的天空有些陰沉,不過蘇揚的心中卻從未像此時這般愉悅過。
他腳上那雙穿了兩天的臭襪子已經被人換成了一雙白色的純棉線防臭裙子,原本沒有墊鞋墊的鞋裏邊也是多了一雙號稱帶有按摩功能的鞋墊。
蘇揚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反正他就是笑了,點了根煙叼在嘴裏,一臉幸福的抬頭看著天花板,他心裏邊此時有個比較自私的想法,如果唐菲菲能天天給他洗腳,那該有多好。
不知道是因為補過覺還是因為唐菲菲給他洗過腳的原因,蘇揚再次的感覺自己的體力充沛。
突然之間,他有種迫切的想見到唐菲菲的欲望,他快步的推開辦公室的房門來到辦公區裏邊。
可當看到整個辦公區域裏隻有小伍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小伍睡的很香,這兩天他也跟著累的夠嗆,蘇揚也不想去打擾他,輕輕的掩上專案小組的大門之後,就朝著隔壁的隔離室走了過去。
隔著窗戶,他看到蛋蛋一家正麵無表情的坐在一張長椅上,眼前的桌子上雖然擺著一些零食,但是他們卻是一動未動。
他們原本充滿了絕望的眼神看到蘇揚的時候,閃起了一絲異樣的光芒,蛋蛋的父親激動的站了起來。
蘇揚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再堅持一會,今天晚上,一切就會結束了!”
男人聽完一愣,馬上就是有些哽咽的說道“謝謝……謝謝……”
蘇揚衝蛋蛋微微一笑之後就走了房門,一切都會結束,是他們結束還是那劊子手結束,這個是蘇揚無法想象的到的。不過,他會全力以赴的去結束那劊子手,讓這一家人過上應有的幸福的生活。
蘇揚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前,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天空的陰雲,腦子裏邊不停的在想著如何解決那劊子手的問題。
突然之間,腦子裏邊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念頭讓他覺著有些古怪。
像這種劊子手的鬼魂出來為非做歹的其他地方也發生過,不過這個卻是和其他幾個有所不同。
不過其他的劊子手的鬼魂並沒有像蘇揚碰到的這個一樣古怪。
其他劊子手出來謀害他人之時,多是選擇在午時三刻這個時間,雖有烈日當頭,但是他們的靈魂依然能夠將受害人殘忍殺害,不過,他們不會是用先前自己所用的刀來將受害者斬殺。
古人將一晝夜劃為十二個時辰,又劃為一百刻(“刻”原來指的就是計時的滴漏桶上的刻痕。一晝夜滴完一桶,劃分為一百刻)。
“時”和“刻”實際上是兩套計時係統單位,換算比較麻煩,平均每個時辰合八又三分之一刻。
“午時”一般約合今天的中午十一點至十三點之間,午時三刻是將近正午十二點,太陽掛在天空中央,是地麵上陰影最短的時候。這在當時人看來是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候。中國古代一直認為殺人是“陰事”,無論被殺的人是否罪有應得,他的鬼魂總是會來糾纏作出判決的法官、監斬的官員、行刑的劊子手等等和他被處死有關連的人員。所以在陽氣最盛的時候行刑,可以壓抑鬼魂不敢出現。這應該是習慣上“午時三刻”行刑的最主要原因。
而且,在古時候行刑還有很多規矩,比如唐宋時的法律規定,每年從立春到秋分,以及正月、五月、九月,大祭祀日、大齋戒日,二十四節氣日,每個月的朔望和上下弦日、每月的禁殺日(即每逢十、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廿三、廿四、廿八、廿九、三十)都不得執行死刑。
而且還規定在“雨未晴、夜未明”的情況下也不得執行死刑。有人計算後認為,按如此規定唐朝一年裏能夠執行死刑的日子不到八十天。在行刑的時刻上,唐代的法律明確規定,隻能在未時到申時這段時間內(大約合今下午一時到五時之間)行刑。並不是“午時三刻”。而清朝的法律隻是規定了和唐代差不多的行刑的日期,對於行刑的時刻並沒有明確的規定。
但是這個家夥卻是和常規的劊子手被道而馳,不僅僅選擇在雨夜,而且還是用自己生前所用的刀將受害者斬殺,這讓蘇揚的心中不得不犯起了嘀咕,“他到底是殺人的還是殺鬼的……”
“嗡……”他嘴裏邊的話還沒有說完,腦子裏邊就如被雷劈了一下一般的閃過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這個想法讓他無法再停留半分,他連忙跑回了專案組裏,將小伍叫了起來。
“小伍,小伍,快起來……”
“啊,蘇哥,您醒了!”小伍見蘇揚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還嚇了一跳,有些慌亂的打著招呼。
“走,送我去博物館!”蘇揚說完之後就扭頭出門。
小伍絲毫不敢怠慢,連眼角的眼屎都沒有擦去,就快步的跟在了蘇揚的身後。
蘇揚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那個家夥生前到底是殺人的還是殺鬼的!
李博士已經回家休息,其他人又不知道蘇揚是什麽身份,無奈之下他隻好找到了常館長。
常館長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灰色的中山裝和略顯清瘦的身材,讓他顯的有點與眾不同。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點腐敗的做風,更多的是那份對考古工作的熱愛,從他那掛在鼻子上的厚厚的眼鏡就可以看的出來,常館長是一個及具常識的人。
蘇揚沒有過多的客套,開門見山的說道“常館長,我還要看看那把刀!”
剛剛準備給二人倒杯水喝的常館長聽到蘇揚的要求就有些發愣,倒不是他的要求讓他不解,而是他的語氣,這和早上那個穩重的蘇揚比起來有些不一樣。
“這個,沒問題,我馬上就安排人陪你去!”常館長輕聲說道。
“常館長,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們當時檢測過這把刀沒有?”蘇揚嚴肅的看著常館長問道。
“我們的工作人員都檢測過了,怎麽,你要看那檔案?”常館長客氣的問道。
“不,我不看檔案,我隻是想知道那刀上有血沒有!”蘇揚著急說道。
“這個……我不清楚,要不,我給你找當時檢測這刀的技術人員來問問?”
“好,那就麻煩您先帶我去看看那把刀吧!”
常館長本想讓其他人帶蘇揚去,但是看著蘇揚著急的樣子,他也隻好陪著蘇揚走一趟。
路上,常館長都在悄悄的打量著蘇揚,像蘇揚這般年紀的警察他見過不少,但是像專門處理這種案子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常館長肯親自帶蘇揚來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他想看看蘇揚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