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首席纏愛小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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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一切都過去了

杜小仙慢慢往回走的時侯,心裏想的是這樣一句話:一切都過去了。

她眼見為實了,一切都成定局,她是該離開了。

她大口呼吸著,一個不留神,把冷空氣吸進了氣管,站在街邊狼狽的咳了起來,一直咳得眼淚都掉下來。她覺得自已真沒用,咳嗽也能掉眼淚。但心裏仿佛是輕鬆起來,一直猶豫不決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她不用再胡思亂想了。

站在街邊打電話給杜華嶽,響了很久,才接,電話那頭傳來杜華嶽睡意濃厚的聲音:“小仙,怎麽這麽早?”

杜小仙歉意的說:“阿嶽哥,你昨晚又值班了吧,那我晚點再打給你。”

“沒事,我差不多也要起了,你說吧,”杜華嶽揉了揉眼睛,從被子裏坐起來,杜小仙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還這麽早,一定是有什麽事。

“我就想問問你房子租好了沒?”杜小仙說:“我好早點做準備。”

“這事我還正要跟你打電話呢,”杜華嶽說:“天天都在看,沒什麽合適的,不是貴了,就是遠了,要不今天你跟我一起去,我今天又約了兩家,你也去看看,拿拿主意。”

“那,”杜小仙說:“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杜華嶽說了聲好,掛了電話就跳下床,他是軍人出身,穿衣洗漱五分鍾就搞定了。因為要去兩個地方,也不好轉車,他借了輛自行車。

剛推著出大門,就看到街邊有賣烤紅薯的,他記得杜小仙喜歡吃這個,她小的時侯經常木著一張臉,沒什麽表情,可是蹲在他家的土灶前烤紅薯的時侯,眼睛裏是有光彩的,她一邊添柴火,一邊撥弄著火膛裏的紅薯,給它們翻邊,怕烤糊了。經常是弄得臉上髒兮兮的,讓他覺得好笑,有時侯他會故意戲弄她,在她臉上再添兩道黑印子,被阿媽看到就罵他,但杜小仙並不在乎,她隻是傻乎乎的笑,等到香氣溢出來,阿媽說行了,杜小仙就很雀躍,迫不及待的用火鉗把烤紅薯一個一個夾出來丟在地上。然後按從大到小的順序分配,每次她都給自已分最小的,但是他總跟她換,把大的給她,杜小仙推辭不過,總是紅著臉道謝,頭低低的捧著她的烤紅薯回自已家裏去。

那個小姑娘長大了,也變了許多,但是他相信杜小仙再怎麽變,也不會忘本,所以毫不猶豫的買了兩個烤紅薯放在帆布挎包裏,這麽早,杜小仙一定還沒吃早飯,等見了麵,他們一起吃。

杜華嶽猜的沒錯,杜小仙看到烤紅薯果然很高興的樣子,一邊吹氣,一邊就迫不及待的剝開了紅薯的外皮,那樣子就象是回到了小時侯,杜華嶽看著她,舒心的笑了,他們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一邊吃一邊說話。

“小仙,你可想好了,真的離開他嗎?”

“嗯,”杜小仙緩慢的點了點頭:“阿嶽哥你說的對,我和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杜華嶽仔細的看了她一眼:“舍得嗎?”

杜小仙垂著眼,一點一點剝著紅薯皮,眼眶卻漸漸發紅,杜華嶽心裏一抽,別過臉去,仿佛是帶了點情緒:“行了,我不問了。”

今天要去看的兩處房子,一處在市郊,一處在市裏,杜華嶽想了想,說:“小仙,要不市郊的那套咱們就別去看了,太遠了,也不方便。”

杜小仙反正是沒什麽意見:“阿嶽哥,我聽你的。”

到了地方,杜小仙才發現,這原來就是妮娜以前住的小區。聽說快要拆遷了,所以租得也便宜。

兩居室的房子,裏麵也幹淨,家俱家電全是齊的,看著很不錯。杜華嶽把杜小仙拉到一邊,小聲說:“還是算了吧,到時侯拆遷又要搬,麻煩。”

中介耳朵尖,聽到一句半句,馬上說:“還不一定呢,說拆遷都說了幾年了,到現在也沒動,估計又是一陣風,刮過就算,這麽好的房子,房租又便宜,沒有物業費,水費電費也比一般小區便宜,交通方便,房租還可以一月一交,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杜小仙也覺得這裏不錯,說:“要不,就這裏吧,以前妮娜姐也住過這裏,我看挺好的。”

既然杜小仙開了口,杜華嶽想想也就同意了,反正是要搬,早搬好過遲搬,當場就交壓金拿了鑰匙。

中介剛走,杜華嶽就往沙發上一倒,高興的說:“沒想到這麽順利就搞定了,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叫你一起看房的。”

杜小仙到處看了看,說:“沒什麽要添的,把行李搬過來就成了。”

杜華嶽坐直了身子,問她:“你什麽時侯搬過來?我去接你。”

杜小仙坐下來,搓著手指,半響不說話,走肯定是要走的,可是這回,她不想再不辭而別,她要跟顧念彬把話說清楚,她不恨他也不怪他,她隻要他幸福就好。

“明天吧,”杜小仙說:“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好吧,”杜華嶽安慰她:“小仙,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知道的,”杜小仙歎了一口氣:“是我想錯了。”

杜華嶽看著她,有些狐疑的問:“小仙,你突然一下想通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杜小仙搖了搖頭,聲音很平靜:“什麽事都沒有,是我自已想通了。”隻有這樣,三個人的痛苦才會變成一個人的痛苦。

和杜華嶽在外邊吃了中午飯,杜小仙回到家裏開始收拾行李,行李不多,她隻拿了一些換洗衣服,洗漱用具,剛好塞滿一個背包。

她坐在床上,看著那個琉璃花瓶,很想把它帶走,可是太昂貴,又易碎,她心裏明白不能帶走。那是剛搬進來的時侯她買的,每天看它仿佛都成了習慣,可是這樣的習慣是奢侈的,在她以後的生活裏不可能再有了。梳妝台上那些瓶瓶罐罐,花花綠綠,香氣撲鼻,她平時用得少,偶爾抹了一點就會跑去給顧念彬聞香不香?結果顧念彬把這個當成某種暗示,話也不說揪著她直接就開吃。弄得她哭笑不得。這些東西,她一樣都不帶走,因為它們也不再屬於她的世界了。

她又起身到畫室去,牆邊堆著一些畫,是前些日子她趕出來的,想著在走之前盡可能的多趕一些,讓賀老師來挑,但是連自已也沒想到走得這麽快。她蹲下來,撫摸著畫板上的油彩,豔豔的紅色,油油的綠色,真漂亮啊。

其實她都要走了,開畫展也沒什麽意義,她隻是覺得有些辜負賀老師,辛辛苦苦去各個畫廊遊說,好不容易說成了,她突然說不開了,那賀老師怎麽辦?她做不出來這事。

歎了口氣,她站起來,走到窗邊給賀森老師打電話,告訴他自已要出遠門,讓他先把畫都拿走,開畫展的事全權委托經他了。又說了一些感謝的話。

賀森聽她聲音不太對的樣子,有些擔心,問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杜小仙說沒事,就是畫展的時侯可能會趕不回來。

賀森說是她的畫展,她要是不在,那怎麽行,還是盡量趕回來吧。

杜小仙其實是沒想好,畫展那天她要不要去,但賀森在電話裏言辭懇切,她沒辦法推辭,隻是含糊的蒙混過去。

把該做的事都做了,就剩下給顧念彬打電話了。杜小仙看著手裏的電話,並沒有猶豫多久,終於是按了號碼。

那頭很快就接了,杜小仙輕咳了一聲,正要說話,電話裏卻傳來夏小宛的聲音:“是小仙啊,找念彬有事嗎?”

杜小仙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為什麽打過去,總是夏小宛接?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好到如膠似漆的地步了?一刻也不能分開?

杜小仙仿佛有些暈眩,她撫著額,定了定心神:“夏小姐,少爺在嗎?我想找他。”

“你找他有什麽事?我可以代為傳達嗎?”

杜小仙沉默了,夏小宛這是不想讓她和顧念彬說話的意思嗎?

夏小宛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說,說:“你別誤會,倒不是我不讓你跟他說話,是念彬哥不想接你的電話,另外,他有話要我帶給你,我還在猶豫什麽時侯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這樣吧,我們見一麵,有些話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杜小仙還是沒想到顧念彬連話都不願跟她說了,是她傷了他的心吧,因為她不夠勇敢,她總是在動搖。所以,他也沒有耐心了,幹脆眼不見心不煩。

“好,”杜小仙說:“我在家等你。”

“不,我們還是約在外頭好一些,”夏小宛說:“找個幽靜的咖啡館喝杯咖啡怎麽樣?”

“好吧,”杜小仙反正是無所謂,到了這個時侯,她什麽都不計較了,“你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打個車過去。”

看來不是她想跟顧念彬說清楚,是顧念彬想跟她說清楚了。也好,杜小仙本來就覺得自已開口會很難,如果是顧念彬開口,這就好辦得多,她隻需要接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