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首席纏愛小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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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狂躁症病人

盡管急性酒精中毒很凶險,但隻要搶救及時就沒什麽大礙。而且陳教授也一直給大家打強心針,說顧念彬沒什麽事。

沒事是沒事,在大家的悉心照顧下,他確實看著也好起來了,臉色紅暈,原先凹下去的地方不但長回來,反而還胖了。可就是不醒。

到了第三天,陳教授心裏都沒底了,還沒見過酒精中毒能昏睡這麽久的?推著顧念彬去做了一係列檢查,然後又花了一個下午的時侯研究那厚厚的一疊檢查結果,並沒有發現異常。醫學上確實有很多疑難雜症是解決不了的,但也有很多奇跡,陳教授覺得現在隻能是等待奇跡了。

方雅茹現在也瞞不住了,每天愁容滿麵的,顧廣賢不起疑心才怪,索性就告訴了他,叫他不用太擔心,顧念彬除了不醒,其他一切都挺好。顧廣賢不信,匆匆趕到醫院,見顧念彬躺在床上,麵色紅暈,一點病容都沒有,睡得很安然的樣子,他心裏才算是好受點。

顧姍姍也回來了,一進病房就忍不住抹了兩把眼淚。她請了幾天假,留在醫院裏幫著夏小宛一起照顧顧念彬。她們早上給顧念彬聽音樂,中午讓他聽新聞,其它的時間就跟他講話,什麽都講,講兒時的趣事,講顧念彬在學校時的風光,講他第一次騎馬時摔下來的糗事,還有他們一起出去度假的美好時光……想起什麽就說什麽,隻是不提現在公司的困難,更不提杜小仙。

已經到了第五天,陳教授每天都過來看顧念彬,其實以他的經驗來看,還是顧念彬自已的問題,他不想醒,潛意識裏好象在逃避什麽?說白了就是心病,心病難用藥醫,解鈴還需係鈴人。他隻能是這樣告訴方雅茹。

係鈴人是誰,不就是杜小仙麽?方雅茹是真不想把她找回來,可兒子的身體要緊啊。每過一天,希望就少一點,最後和顧廣賢一商量,決定把杜小仙找回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人弄醒要緊。

聽了他們的決定,顧姍姍和夏小宛對視了一眼,慢吞吞的說:“爸,媽,其實我和小宛早就找過杜小仙,但是她早離開G市了,不知道了哪裏。”

方雅茹說:“她不是有手機嗎?打她電話啊!”

顧姍姍抿了抿唇,“她把手機和哥給她的銀行卡都快遞到周婷那裏了。”

方雅茹傻眼了,杜小仙是顧念彬唯一的救命稻草啊,她不見了,那顧念彬……

她本來對找回杜小仙還有些不情願,聽了顧姍姍的話,立刻就變了態度,“不行,一定得把她找回來,你打電話給柏青,要他想辦法找,小宛,你也讓南澤想想辦法,現在隻有杜小仙能救念彬,其它的事等以後再說,好嗎?算伯母求你了!”

“伯母,隻要能救念彬哥,我什麽都願意做,”夏小宛紅了眼睛:“你放心,我們會盡快找到杜小仙的。”

顧廣賢坐在床邊哀聲歎氣,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樣,他對顧念彬還是有些失望的。但是沒辦法,總得顧著兒子的身體要緊。

等邵柏青下了班過來,顧廣賢問了公司目前的狀況,邵柏青說還不要緊,估計是薑凱威也知道了顧念彬的事,怕外邊說他趁人之危,所以這幾天都按兵不動,反而給他機會收回籌碼。

顧廣賢放下心來,讓他不用著急,籌碼慢慢的收,密切注意薑凱威的動靜就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杜小仙。

***

薑凱威按兵不動,還真不是怕別人說他趁人之危,顧念彬酒精中毒在醫院裏昏迷不醒的事,他壓根就不知道。

此刻他正把自已關在辦公室裏對著一堆資料皺眉頭。

這是國外一家療養院的資料,是他找人做了調查後,花重金才拿到手的。

翻了不到三頁,他就停住了,把資料蓋上,點了根煙發起呆來。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看不下去,怎麽也想不到,夏小宛在國外過的竟是那樣一種生活!

那天晚上,夏小宛被護士拖進房間按在床上強行打鎮定劑,她狂躁得象變了一個人,披頭散發,雙目圓瞪,歇斯底裏的嚎叫著,聲音又沉又啞,象被逼到絕境的獸,充滿哀憐和絕望,在寂寂的夜裏聽起來格外嚇人。他呆站在門邊,象是被人一拳打在胸口,半天透不過氣來。甚至不敢邁進去半步。

藥性漸漸發作,夏小宛安靜下來,剛才還暴躁得象頭獅子似的,不過是片刻就躺在那裏睡得象無害的孩子。

他進去問醫生:“她怎麽會這樣?”

醫生說:“這位小姐應該曾經是位狂躁症病人。”

“曾經?”他問:“你是說她曾經得了這種病,現在好了?但是為什麽……”

“我剛剛摸了她的脈搏,不象是發作期,”醫生說:“剛才應該是有什麽誘因導致她突然發病的。”

他又問:“為什麽會得狂躁症呢?”

“這個很難解釋,狂躁症是經神方麵的病症,大多數是因為受了刺激,導致病變。經過長時間的治療,病症才能得以緩解,一般三到五年有顯著效果。康複後和常人無異,但也不排除再次複發。”

醫生走了後,他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夏小宛,白晰的臉龐暈著緋紅,兩道直眉顯出幾分倔強,秀氣的鼻梁,紅潤的唇,是從前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可她什麽時侯得了病呢?還是狂躁症,是離開的那幾年嗎?在她身上倒底發生了什麽?他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突然間心劇烈的跳起來,沒來由的心驚膽顫。其實並不知道原因,隻是心慌,仿佛知道了某個驚天的秘密,惶然又害怕。

第二次,他離她這樣近。近得可以看到她臉上淡藍色的毛細血管,或許是太過震驚,又或者覺得此刻的她太柔弱無依,終於是伸了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她的臉燙在他的掌心,象烙鐵,灼得有些痛。那熱度似乎可以傳染,他的手也燙起來,連同他整個人都發燙了,火燒火燎的,象馬上就要燃起來。然後,他聞到了很熟悉的味道,似有若無的,縈繞在他鼻腔周圍。

他突然愣住了,因為他幾乎要貼上她的臉了,這樣近,他怎麽可以挨她這樣近?那種身不由已的感覺又來了,麵前的這個女人象是帶了磁力,將他吸在那裏,怎麽也動不了。

他曾經最討厭這種感覺,討厭被人控製,他是王,在他的王國裏呼風喚雨,任意所為,從來沒有人可以控製他,也從來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直到遇上夏小宛。

她俏麗活潑,天真爛漫,象隻漂亮的蝴蝶一樣在他身邊飛來飛去,吸引著他的目光。不知道從什麽時侯起,他總是想見到她,好幾次沒忍住,他飛車到她學校,隻為了在教室的窗外偷偷看她一眼。

他越陷越深,深受她的影響,以她的喜為喜,以她的惡為惡,有一次聽她說不喜歡某某明星演哪部電影,那正好是薑氏旗下的投資,他想都沒想,一通電話就換掉主角,結果事實證明他是錯的,沒有了那位當紅明星,票房非常慘淡。

他是商業奇才,人人都讚他厲害,經他手的案子每一個拿出來都可以當典範。隻有那次,他大錯特錯,終於覺得不對,細細一番檢討,他知道了答案。是夏小宛,他太受夏小宛的影響了,對她太身不由已,有時侯,明明下了決心,可隻要她一出現,那決心就拋到了九宵雲外,過後自然是後悔,就這樣,一次次犯錯,又一次次後悔,這種惡性循壞終於導致他討厭自已,也討厭夏小宛。

於是他對她不再有好臉色,不管她做什麽都惡言惡語,想讓她離自已遠一點,最好是永遠消失,這樣,他就不會再被人控製,不會再身不由已。

再後來……他臉色漸漸發青,不能再想,不可以再想,那是他永遠不能觸碰的傷口。正因為那樣,他才對夏小宛恨之入骨。

但是此刻,她就躺在這裏,離他的臉不到一寸的距離,是因為離得太近了,所以又身不由已了嗎?

他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就那樣跟她隔著不到一寸的距離,感受著她的氣息和溫度。良久,他終於緩緩的抬起頭來。心裏竟似有一絲欣慰,還好,他終於還是控製住了自已。

可是這個女人,他要拿她怎麽辦?

她生病其實不關他的事,可他就想搞清楚,夏小宛身上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得了狂躁症?是不是跟那件事有關?

一連幾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件事上,終於拿到了這疊資料。

他發著呆,直到煙燒到手指才驀然驚醒,手一抖,煙頭落地,很快便有一股淡淡的焦味彌漫開來。可他並沒有踩息煙頭,隻是呆呆的看著那枚煙頭躺在雪白的地毯中閃閃爍爍,周圍的絨毛被燙得嗞拉一下化成灰燼,漸漸變成醜陋的瘡痍。

其實很少有人在辦公室裏鋪這種拉舍長毛的雪白地毯,因為並不合適。但是他素來行事乖張,底下人倒也不覺奇怪,便是外人看到,也不過是以為他財大氣粗,喜愛奢華。隻有他自已知道,這地毯之所以存在,不過是某日她隨口的一句話罷了。她說過便忘,而他記在心裏,第二天便讓人將地毯鋪上了。後來他們決裂,他把身邊所有受她影響的東西通通毀滅,隻除了這地毯,因為離他最近,每日踩在腳下已成習慣,倒底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