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傳來溫熱濕潤的感覺,林龔羽那條靈活的大舌頭已經擠開了火狐的牙關,鑽進了火狐的口腔中,追逐挑撥起火狐的丁香小舌。
火狐頓時感到一陣陣眩暈,看著近在咫尺,英俊不凡的臉龐,火狐心頭一動,為什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能夠再次體會到兒時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但很快,火狐的疑惑,在舌尖傳來的觸電般的感覺下,迷失了。
品嚐著火狐香甜的唾液,靈活的舌頭不斷地追逐、糾纏著火狐的香舌。而毫無經驗的火狐開始悄悄地回應著,將他的舌頭納入口中,淺淺地吸、吮著。林龔羽正想再次攀上那對雙峰時,眼神忽然一淩,猛地抬起頭來,眯起眼睛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座石橋。火車不久之後將會駛進橋下的隧道,而橋上則是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輛。
頭皮發麻,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傳來,這種感覺,就和自己去取劍那天發生意外時的感覺一模一樣。直覺告訴林龔羽,有危險!
林龔羽迅速直起了身子,同時也將火狐一塊兒抱了起來,注意力高度集中起來,以便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火狐這時也清醒過來,一抹淡淡的紅暈浮上雙頰,但火狐畢竟是火狐,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道:“好了,獎勵也給你了,到此為止吧,希望你日後不要再落入我的手裏,否則,哼哼。”
然而林龔羽搖了搖頭,並沒有再說些什麽。火狐有些奇怪,以林龔羽的性格,他怎麽也會口花花調戲自己幾句吧,怎麽現在突然......
看著林龔羽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和淩厲的眼神,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畢竟火狐好歹也是個超級刺客,對危險的嗅覺也異常靈敏。火狐微微眯起迷人不償命的雙眼,喃喃道:“這種感覺是......”
話語未落,隻見前方十米處的石橋上,一輛運油車不知為何猛地撞向前方的一輛貨車的右車尾,右車尾受到撞擊,車頭頓時掉轉了過來,對準了火車駛來的方向。接著,那輛運油車突然爆炸開來,汽油爆炸產生的衝擊力,將貨車從橋上炸飛下來,正好撞向剛剛駛到橋底的火車上。
而貨車上裝載著一車的長型鐵錐,受到爆炸波的衝擊,如同離弦之箭般飛射出來。
看見這番情形,林龔羽趕忙抱起呆愣著的火狐迅速向後奔去,剛跑出十幾步,隻聽見身後傳來猛烈地爆炸聲。林龔羽攬起火狐的纖纖細腰,從火車上一躍而下,跳離了爆炸範圍。
落地之後,林龔羽把火狐從懷裏放下,剛想鬆一口氣時,一股危險的感覺再次從後撲麵而至,林龔羽一轉頭,隻見數百根長形鐵錐疾速旋轉著飛來,而最近的那條,距離已經不到一米了,目標赫然指向林龔羽身旁的火狐!
同樣嗅到危險信號的火狐轉頭來。隻見一跟頭部異常尖銳的鐵錐正旋轉著朝自己飛來,眼看就要刺入自己的腦袋!
你是來帶走我的嗎?或許,我的存在已經成為一種威脅了吧?火狐認命的閉上了雙眼,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鐵錐即將刺入火狐腦袋那瞬間,林龔羽猛地伸出左臂,攬住火狐細腰,將火狐壓倒在地,就在林龔羽剛撲倒火狐那瞬間,左手手臂傳來刺骨般的劇痛。
火狐隻覺有什麽東將自己壓倒在了,睜開眼一看,卻是林龔羽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那根本來應該是刺入自己腦袋的鐵錐,卻貫穿入了林龔羽的左手小臂中!
小臂被直徑為2厘米的鐵錐穿了個窟窿,鮮血泱泱地從傷口處噴湧而出,順著手臂流下,將地麵染紅了一片。
他又救了我!看著林龔羽傷口處噴出溫熱的鮮血,火狐隻覺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麽要救我?這是命運要我死,我應該遵從命運的安排!”火狐大聲質問道。
火狐話語剛落,林龔羽猛地扭動身子,抱著火狐向右翻滾而去,於此同時,幾根鐵錐已經插入原本兩人所在的位置。林龔羽右手發力,往地上一撐,抱著火狐彈起身子。
林龔羽將插入左手的錐子一把拔了出來,將火狐從懷裏放下後,林龔羽猛地甩給火狐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火狐的絕美的小臉上多出了一個巴掌印。林龔羽轉過身子,開啟了“雷爆”,麵對接踵而至的錐子。
火狐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龔羽,有些委屈道:“你打我?”
被林龔羽一耳光扇到,火狐立刻蒙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擊飛鐵錐時的超人反應。
林龔羽憑借“雷爆”著狀態的神經反應速度,在下一根鐵錐即將透體而入時,側擊將鐵錐擋開後,開口說道:“命運是對一個人的才能考驗的偶然,而不是掩飾你懦弱的借口!”
“噔!”又一條鐵錐被林龔羽擊飛出去,插入地麵發出鳴聲。
火狐隻是捂著臉,沒有再言語,她就這樣怔怔地看著林龔羽將鐵錐一根根擊飛,靈動的眸子裏盡是迷茫和無助,就像是找不著回家之路的迷途孩子一般。
“我打你,是因為你自己都放棄了你自己!”林龔羽沒有以往那副嘻哈的模樣,隨即語氣一轉,柔聲道:“但是,就算連你想要放棄了自己,我也不會放棄你。因為——我想要保護你啊。”
在林龔羽看來,火狐這個擁有悲慘身世的女人就該摟在懷裏好好疼惜的,這種女人不應該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不知何時起,他的內心忽然衍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火狐心底一顫,望著林龔羽那寬闊的背脊以及那堅毅的背影,一股帶著淡淡熟悉味道的感覺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來。
那感覺如幼時在崎嶇不平的山野小路上舉著風車迎風奔跑摔倒後,父親那柔聲細語安慰的溫馨,在調色板下秋天的夕陽裏蕩著秋千不慎跌落時,被父親當空接住後的安全,在大雨磅礴的生日晚宴上焦急等待後看到父親渾身濕透衝進屋子時,遞給自己的一隻幹燥的小絨熊後的滿足。
火狐知道,那是一種名為幸福的味道。
明明可以感受得到那種幸福,可是,為什麽,心卻如針紮般疼?
火狐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是命運嗎?隻因為命運紡織機織出的密碼,我就要利用他去殺掉他的父親!讓這個一天都沒嚐過父愛的味道的男人親手將子彈送入自己父親的胸膛中嗎?我這樣做真的對嗎?火狐對命運織布機的信仰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攻防戰還在繼續著,林龔羽左手剛將一根鐵錐擊飛出去,接著右手發力將另一條飛射而來的鐵錐當空抓住,緊接著左腳踢向一根角度偏低的鐵錐上,他手腳並用,可見鐵錐數量之多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林龔羽,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根根鐵錐擊飛。火狐的內心真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拚了命在保護的女人,將會利用你,讓你成為讓人唾棄的弑父者!
然而她也不知道,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帶有一絲好感並且心懷感激與內疚的同時,就離愛上他不遠了。
終於,在林龔羽的不懈努力下,終於最後一根鐵錐條擊飛。與此同時林龔羽體內所剩的雷電之力也寥寥無幾。
但是,林龔羽緊皺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因為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喂,以後你不許打我。”火狐凝視著林龔羽的眸子,低聲道。
林龔羽,沒有說話,似乎發現了什麽死的,伸出食指,指向了天空。
火狐抬頭一看,她笑了。笑容裏頗有解脫的味道。
讓我就這樣陪著你一起死去吧,沒有那假惺惺得令人作嘔的演戲,就是下了地獄又何妨,有你,哪怕在在無邊黑暗的地獄深淵中受盡折磨,我也不會寂寞。
這情形,不是典型的英雄救美橋段嗎?林龔羽無奈地笑了笑。
爆炸的衝擊波波及到旁邊一棟小樓上的全鋼鐵製成的廣告牌,使得它搖搖欲墜。恰巧的是,林龔羽擊飛的最後一根鐵錐非常巧合的撞到了廣告牌。於是廣告牌墜落了下來,廣告牌本身的重量再加上重力勢能,那威力不可小覷,但林龔羽發現時已經晚了。
怎麽辦?
或許我可以依靠最後一絲雷電之力免於一死,可是這個女人怎麽辦?
而且她好像一心求死。
雖然獨自逃生是最合適的選擇,可是為什麽我卻不想那麽做呢?
我,果然不是個合格的演員!
算了......
林龔羽的身子猛地顫抖起來,雙腿一蹬,在廣告牌即將砸到他們的瞬間,疾速撲火狐身邊,捏住了她的雙肩,雙手發力,一推......
用盡了最後一絲雷電之力的林龔羽雙腿一軟,但卻趁著雷爆狀態力量尚未消失完之前咬往地下一蹬,使得身體向前移動了少許,然後撲倒在地,抬起頭瞥了一眼倒飛出去的火狐,緊接著,一個黑影巨、物轟然落地。
明知是在演戲,為什麽自己偏偏還入了戲?明知這在幹是傻事,為什麽自己偏偏還要犯傻呢?難道我...
火狐隻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推開,四周景物在飛速前進著,火狐不可置信中摻雜著莫名情緒的目光與林龔羽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鏡頭卻越拉越遠,越拉越遠......
“轟”的一聲,那熟悉的身影處傳來一聲巨大物體落地的巨響,似乎整個大地似乎都顫抖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麽?
天涯海角?
不是。
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我愛你?
不是。
最遙遠的距離是生死相隔。
我活著
你卻死了
火狐撞碎五米遠的一座寫字樓的牆麵上才停了下來。“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火狐渾然不滾背上的傷痛,一下子跳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向林龔羽的方向奔去。由於跑得太猛,腳踝一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可是火狐卻沒有停止行進,一點一點朝著林龔羽爬去,耳邊仿佛還回響著他的溫柔:“因為,我想保護你啊。”
一邊爬,淚水一邊止不住的宣泄而出。好像,自己很就沒哭過了吧?淚水,還是那麽的鹹。
終於,火狐終爬到了目的地,隻見巨大的廣告牌下,一個腦袋和兩條手臂露在外邊。林龔羽的身軀被狠狠的壓在地上。
火狐輕輕地撫摸著林龔羽的臉龐,看著那張失去了往日活力而蒼白的臉,火狐那絕美的小臉綻放著淒美無比的笑容。
為什麽,在自己慢慢可以感受到的心跳速度下,心髒在慢慢的痙攣呢?
火狐想放聲大哭,可是喉嚨裏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隻有那徹骨悲傷地淚水宣泄而出。火狐哭得一塌糊塗,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散發出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風情,卻無人欣賞。
良久,火狐的淚水緩緩止住了。她輕輕捧起林龔羽的臉,將自己的臉蛋貼近林龔羽腦袋,緩緩而輕輕地蹭著林龔羽的頭發,一下,兩下,蹭著蹭著,眼淚又流了下來,順著她的臉頰一滴滴流到林龔羽的臉龐。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哭,但是我隻知道在你推開我的那一刻,我的心,碎了!”火狐下巴抵著林龔羽的額頭,溫柔而深情道。
換做以前,火狐或許會對愛情嗤之以鼻,在她看來,愛情隻是一種她消費不起的奢侈品。
可就在林龔羽推開自己的那一刻,火狐覺得自己構築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在她看來,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有一個甘願為她付出生命的愛她的男人。
現在的火狐什麽都不想考慮了,命運,使命,都見鬼去吧!火狐現在隻想拋開對立的身份,拋開那所謂的命運與使命,開開心心地和他說說話,聊聊天,然後在一個充滿陽光的下午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裏一起喝著同一杯下午茶。想讓他像今天保護自己一樣保護她一生一世。
這種欲望是火狐從未體會過的,她開始第一次想要完全的掌控自己,她第一次想追求自己的意願,可是,他死了。這一切,都隻能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虛幻縹緲了。
火狐還在輕泣著,淚水從精致的瓜子臉滑下,滴落在身軀的間隙間,匯成一道晶瑩的小溪......
十字架很倒黴,今天,他好不容易收集到本市軍區最高指揮官的資料,駕車打算回家時,路過火車鐵軌上的石橋時,駛在他麵前的一輛汽油車忽然撞上了前麵一輛貨車,緊接著,爆炸就發生了。
於是十字架趕緊刹車,將車子在欄杆邊停了下了。剛想鬆口氣兒時,他忽然臉色一變,頭趕緊一縮,隻見幾根頭部尖銳的鐵錐從十字架頭頂掠過,貫穿擋風玻璃後,插入車子後座,發出“鏘”的嘶鳴聲。
驚魂未定的十字架罵罵咧咧地打開了車門,走到護欄邊上,卻見夕陽下,軌道旁,一道輪廓絕美的身影,就像一朵黑色的罌栗花,以一種受傷深刻地姿態綻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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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黑影出現在火狐身後。火狐似乎也感應到了身後那人的存在,隻聽她淡淡道:“你動手吧!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火狐身後那人並沒有理會火狐,看了一眼被火狐抱著腦袋的林龔羽,淡淡道:“一切都是騙局,斯隆的騙局。”
那人頓了頓,見火狐似乎沒有一點兒反應,接著說道:“當初那份關於殺死你父親凶手的密碼也是偽造的,斯隆看上了你的潛力,於是偽造了那份密碼將你騙進兄弟會。不過斯隆確實沒看走眼,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便完全掌握刺客之心的使用。”
“那又怎麽樣?”火狐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淒笑道,“現在,對我來說,什麽都不重要了。”
火狐身後那人別有意味的看了火狐一眼,並不打算對她下手,轉身正準備離開時,身後卻傳來了火狐的質疑:“為什麽,十字架?”
十字架輕笑了一聲道:“他還有一口氣呢。人死沒死你都不會檢查一下?”
撫摸著林龔羽臉龐的細指為之一顫,接著,趕緊摸向林龔羽的脈搏,兩秒後,火狐頓時喜上眉梢,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綻放開一抹動人心魄的甜美笑容!火狐這個小傻瓜潛意識認為林龔羽不可能活下來,而且她當時完全沉浸了徹骨的悲傷之中,所以忘記查看林龔羽是否還存在生命的跡象。
臉上,嘴唇上傳來冰冷的涼意,似乎有什麽液體在流淌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在唇上流淌的著的冰涼液體。嗯,有點鹹,流溢著一種徹骨哀傷的味道。
林龔羽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火狐那雙略顯紅腫卻帶著驚喜之色的晶瑩閃亮的大眼睛。
“哭什麽呢?要知道被占便宜可是我呢,咳咳”林龔羽知道出這一句話,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火狐使勁搖了搖小腦袋,什麽也不說,隻是將林龔羽的腦袋緊緊地抱在自己的香懷之中。似乎在慶幸著什麽。
原來,林龔羽在最後關頭的那一蹬,使腦袋很幸運的避過了廣告牌的衝擊,所有衝擊都由身體承擔,要是當時砸到腦袋的話,那麽林龔羽可就真得去見上帝了。
饒是如此,身上卻是無一處不疼,尤其是肋下,也不知道肋骨究竟斷了幾根。
在火狐的努力下,她終於將林龔羽的身子從廣告牌下挪了出來。身子剛一移開廣告牌,林龔羽隻覺身子被納入了一個香噴噴的懷中。
火狐將林龔羽狠狠地擁入了自己懷中,將他的腦袋塞進自己那對豐滿的乳溝之中,雙手抱住林龔羽的力氣很緊,很緊,仿佛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仿佛害怕林龔羽會隨時消失一般。
隻聽火狐聲音顫抖的輕泣道:“為什麽,這麽不顧一切的救我?”
火狐很忐忑,這個問題對於火狐來說至關重要,她想知道,即便火狐早已體會得到,但是,她就是想聽林龔羽親口說出來。
腦袋埋在火狐的乳溝中,臉頰分別被兩隻玉兔緊緊包裹著,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那驚人的彈性及膩滑的肌膚,一股股沁入脾肺的乳香幽幽地從火狐身上傳來,而此時的林龔羽卻無福消受這難得的豔福。全身疼痛無比的他隻覺一陣陣倦意湧上腦中,現在他好想睡上一覺。
然而,聽到火狐的提問,模模糊糊中的林龔羽吐出一句話道:“因為我是傻瓜。”
終於,林龔羽抵不住上湧的倦意,昏睡過了。
火狐終於笑了,嘴角高高地揚起,笑容如二月春風沁人心脾,然而笑著笑著一道道比之前更加洶湧的淚水從眼角不斷地滑落下來。
如果你是傻瓜,那麽我就是比你更傻的傻瓜,一個愛上了傻瓜的傻瓜。
夕陽西下,雲霧盤踞在天空,隻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遊魚,偶然翻滾著金色的鱗光。在夕陽餘暉的掩映下,將四周景物妝上一抹胭脂的薄媚。火狐緩緩低下頭,在林龔羽額頭輕輕一吻,深情注凝視著林龔羽的眸子裏蘊滿了似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