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龔羽一邊將那段回憶道出,思緒一邊飄回了四年前。
本來,出了車禍的林龔羽按理來說是沒救了的。但是林弘昌卻用一種特殊的仿佛讓林龔羽繼續得以生存下來,因為他在林龔羽體內植入了少量的傑諾娃細胞,強大的細胞再生複製能力讓林龔羽重新蘇醒過來,代價卻是他暫時失去了一切的記憶。
而後,林弘昌將林龔羽交給了一個女人並希望她將林龔羽鍛煉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這個女人正是殺手界中號稱最神秘最性感的女殺手——黑玫瑰。
“完美的肌肉脂肪比例,氣質也很出眾!”女殺手黑玫瑰用粉舌舔了舔下唇,有些詫異,這麽多年她培養訓練的殺手不下二十數,每個殺手如今都是獨當一麵的梟雄級人物,手上至少也有幾十條人命在身。可是今天,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她實在想不到林龔羽天生就有股當殺手之王的氣質無意間透露出來,或許平常人感覺不到,可是她卻注意到了。“敏銳的觀察力,殺手的天賦!隻要將他的潛力全部挖掘出來,歐洲殺手殿堂中絕對名列前茅,日後定然是殿堂級的,不,是傳奇級的殺手。”
“小子,接下來,我會讓你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女殺手黑玫瑰微微眯了眯眼睛,古井無波的雙眼逐漸寒冷,甚至空氣間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戮氣息,她指了指林龔羽,接著道:“你,可能會死!”
“死?據說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可惜地獄沒有我的位置。”林龔羽皺了皺眉,隨之不屑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禍得福,失憶後,林龔羽性格大變,他隱藏的天賦也很快展露出來。對林龔羽進行殺手訓練的薇安也發現了林龔羽的天賦,於是開始對林龔羽進行全麵的特殊訓練。
林龔羽每天忙於訓練,食不飽,穿不暖,飽一餐餓一餐,哪有一丁點富家子弟的模樣。但林龔羽不在乎,因為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那個自稱為自己父親的男人把自己交到那個魔鬼般的女人手中,他也沒有反抗。他覺得心裏空牢牢的,似乎丟失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可是他卻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人是一種很感性的動物,尤其是在身處逆境之時,他們特別需要精神的寄托,這個寄托很廣泛,可以是一樣東西,可以是一隻動物,也可以是一個人,而這個寄托將承載著這個人所有無法述說出的感情。於是,那唯一見證了自己過去的藍鑽耳釘成為了林龔羽的精神寄托。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林龔羽漸漸發現自己迷戀上了這個對自己百般折磨的女人,甚至有些迷戀上她的折磨,並不是因為林龔羽有受屬性,魔鬼般的訓練隻是他們兩人交流的唯一方式。
當林龔羽看到自己完美完成訓練時教官眼中那種毫不加掩飾的欣賞感時,他才找到了自己仍然活著的意義。
“當我醒來時,或許我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可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活著的意義來自於她。一朵盛開在黑夜的玫瑰,其實我覺得虞美人更適合她,冷豔。”這時林龔羽訓練時記載在日記中的一句話
林龔羽訓練更賣力了,力求做得更加完美,隻為了她,為了看到對方一個欣賞的眼神,一個弧度的微笑,他拚盡全力。
“臭小子,體能還不賴嘛!怎麽?這就要倒下了?”
“嗬嗬嗬……”林龔羽粗喘著大氣,冒著大汗,上氣不接下氣,有種風一吹就要倒下的姿態。他半撐著眼皮,趴在泥地上,也不管泥濘的土地是多麽肮髒,泥與雨水混淆成惡心的液體,從他口中呼出大量的白氣,咬牙道:“開什麽玩笑!”
“那就好,等下可是要負重全裝備越野,接著度過小冰川群,時間是一個星期為限。”
“該死!上古時候遺留下來的特殊地貌,小冰川群!”
……
林龔羽用兩年時間完成了訓練,當林龔羽以最優異的成績完美同個各種訓練考核之後,黑玫瑰開始帶著林龔羽遊走於全世界,進行實戰訓練。
他們去過撒哈拉沙漠、無人荒島、熱帶雨林進行求生訓練,有時候黑玫瑰也會讓林龔羽接些活兒,讓他把從自己身上學到的東西在實踐中運用出來。很快,從未有過失手記錄的林龔羽在這個圈子裏闖出了一些小名聲。
遊走於世界各地並非易事,途中充滿了各種危機與危險,而所有的危險都化成了讓兩人越靠越近的契機。
好景不長,一次兩人到太平洋南部海域,澳大利亞東北岸大堡礁上執行任務,因為失誤,黑玫瑰將林龔羽最為珍貴的藍鑽耳釘遺失在了那片美麗的珊瑚礁海域內。
林龔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當時的感覺,他隻記得當時就想全世界都崩塌了一般,他第一次對黑玫瑰產生了怒火,就算她曾經想方設法以各種苛刻的訓練方式來折磨自己,林龔羽都沒有產生過像那樣的怒火,於是吵了起來,吵得很凶。
“生死瞬間,哪管得了那麽多!要不是我,你這次的小命就留在大堡礁上了!”黑玫瑰不忿道,或許知道自己理虧在先,後麵的話越說越細聲。在之前,若這小子大聲點的語氣對她說話,下場爆頭橫死在哪也不知道。可是兩人同生共死這麽多次,一起任務,一起殺敵,一起度過了不短的時間,就是冷血動物也會有一些感情,何況都是人呢?“一個大老爺們竟然穿耳孔,帶耳釘,像什麽樣,難怪之前他說你一副奶油小生樣!”
“明明是你做錯了事還要狡辯,賴我嗎?”林龔羽怒發衝冠,他雙眼不禁有些滋潤,吼道:“你知道什麽!我就愛穿,我就愛戴怎麽樣,你管得著嗎?”
……
黑玫瑰知道那是她的過錯,但心高氣傲的她那裏肯承認錯誤,兩人吵到臉紅脖子粗之際,她竟然甩下了一句氣話:“不就是一顆破耳釘嗎?隻要你能通過最後的考核,我就把自己賠給你,夠了沒?”
黑玫瑰此話一出,林龔羽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麽。
林龔羽這一沉默,便是一年,一年之中他甚是沒和黑玫瑰說過一句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生氣,但林龔羽知道,那顆藍鑽耳釘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命之中,遺失了它,也就永遠遺失了自己。他惶恐,他不安,從未有過的心亂如麻。
一年過後,林龔羽以曆屆最完美的成績完美通過了最後的考核。那天晚上,他在自己房間裏喝了個酩酊大醉。因為按照組織的規定,學員完成考核後必須離開組織。可是,對自己過往一無所知的林龔羽又能去哪裏呢?
喝到半夜時,他的教官黑玫瑰突然造訪,醉醺醺的林龔羽睜開朦朧的雙眼,看清來人是冷豔而又性感的黑玫瑰。十八年紀的林龔羽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的少年,麵對一身教官製服誘惑打扮的黑美國,林龔羽的雄性荷爾蒙激素飛快分泌著,同時林龔羽不知怎麽想起了一年前黑玫瑰說的氣話,於是憑著酒勁,林龔羽將黑玫瑰壓到了床上,在黑玫瑰的掙紮中將奪取了她的處子之身。
“女人,老子收取當年你的承諾!”林龔羽借助酒精的麻醉不斷的衝刺,身下的黑玫瑰強忍著劇烈的疼痛而發悶哼聲。
第二日,瘋狂了一晚的林龔羽醒來後發現了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縮在自己懷中的薇安。林龔羽這才記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他足足愣了五分鍾,然後穿上衣物離開了這個待了四年的組織,逃避那個曾經讓他迷戀不已的黑玫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林龔羽想不到自己居然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他無法原諒自己的獸行,嘴邊總是呐呐一句話:“對不起!”
林龔羽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大街上,渾渾噩噩。他發覺自己和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他在組織裏學到的一切技能都與這個社會的完全相勃。於是,林龔羽迷失在了現代社會中。
離開組織第三天,林龔羽站在天橋上看著腳下來來往往的車輛,一看竟是一整天。他不知道自己從何來要到那兒去,所以他迷茫。
“我該去哪?我又是誰?到底為什麽,為什麽……”
可是,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天橋下一陣刺耳的刹車聲,林龔羽扭頭一看,隻見一名環衛婦女倒在了血泊之中。
對於受傷沾滿了鮮血的林龔羽來說,生死早已不能給他那早已麻木的神經帶來一絲一毫的挑動。但是這次的車禍不知為何卻讓林龔羽的某根神經不知覺的挑動了一下,他忽然覺得腦袋有些疼,於是不再看那圍上來的群眾,捂著腦袋離開了。
第二天,林龔羽路過報亭時,他看見了關於昨天那場車禍的纖細報道,鬼使神差下他拿起了那份報紙仔細閱讀起來。
將報紙上的信息閱讀完畢後,林龔羽忽然覺得腦袋劇痛無比,他捂著腦袋尋了一處石凳坐了下去。
那份報紙分別以三個主人公的視角將這場車禍的始因介紹了個清清楚楚,原來,環衛工徐某橫穿馬路的時候被肇事司機李女士當場撞死,李女士剛考上駕駛證沒多久,見環衛工徐某橫穿馬路,一時著急,刹車踩成了油門。
而環衛工徐某橫穿馬路的原因則是為了拾起一張從車窗裏扔出的油紙。她的行為並不是代表著她的品質有多高尚,而是在她負責的地旁上,這片油紙很有可能會讓她這個月少拿100快。兒子一直想吃一次哈根達斯,她昨天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發工資後帶兒子去吃一吃哈根達斯,可不能毀在那張油紙之上。於是慘劇發生了……
就為連一百塊都不到的哈根達斯,一條生命就這樣白白送掉了?
看完這則消息後,林龔羽忽然覺得這場景是何等的熟悉。他抱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坐在石凳上,十分鍾,汗如雨下。
二十分鍾後,隨著他瞳孔突然一縮,林龔羽終於記起了自己遺失的過去。
“哈根達斯……耳釘……不……這是我遺失的記憶嗎?”
他忽然記起,當時買好哈根達斯的自己站在馬路邊將零錢塞入錢包時,另一隻手上拿著的裝著藍鑽耳釘的藍色心型盒不慎從手中掉落出來,滾落到馬路上。
心急的林龔羽立即向藍色心型盒跑去,剛剛抓住心型盒的瞬間,身子一輕,腦袋一痛,便再沒了知覺。
或許是環衛工徐某讓林龔羽產生了一種共鳴感,所以,他的記憶在短短的二十分鍾內恢複過來了。他擦掉了不知不覺留下的眼淚,回家!一個陌生卻溫馨的詞語。
“等著,等著我回來!”
他重新回到了北京市,並可以透露行蹤,很快,林龔羽便被林弘昌的人發現,他見到了那個自自己出生後見麵甚至不到二十次的父親,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恢複記憶。於是,林弘昌將林龔羽帶回了家。
時隔四年,歸家的林龔羽有種找到歸屬感的宿命,他再次見到了那個深深刻入自己靈魂的女人,她高了,美了,卻更憔悴了,沒有往日太陽般耀眼的光輝,有的隻是令人心疼至極的病態美,楚楚可憐。
林龔羽也沒有告訴林婭萱自己已經恢複了記憶,
有些事情,有些人,有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那種懵懵懂懂的年華再也回不去。
再後來,林龔羽無所事事的在家待了半年後被林弘昌叫到了一處神秘的地下基地,然後他便來到了這個奇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