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夜悠然盤膝坐在沙發上,蹙眉深思著。
程娉婷剛才給她打電話,說程靜庭失蹤了五天,求自己派人去打聽一下,因為程家已經沒有辦法了。
“程靜庭失蹤了五天?五天前……”
夜悠然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機,拆開了手機殼檢查了一翻,沒有異樣。
五天前,那天淩越莫名其妙地拿走了我的手機,不過這事自己一直都沒有去多想……
五天前,夜千尋明明與淩越勢如水火,卻突然跑到家裏蹭飯吃,而且還說已經找到了到月神之淚,正要送寶石回夜家……
五天前,淩越嚴厲地警告我,絕對不能外出……
夜悠然的目光變得有些恍惚,“程靜庭突然失蹤與淩越有關嗎?”
夜悠然立即給夜千尋撥打了一個電話,“夜千尋,你五天前莫名其妙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要告訴我,是不是與程靜庭有關?”
她開口說話直接,氣勢洶洶,夜千尋聽著,不由揚揚眉,反問一句,“喲,小妹,你還是有點腦子,被你瞧出異樣了?”
夜悠然聽他這麽說話,這就是變相承認。
“你們為什麽要捉了程靜庭?”
夜千尋聽著她語氣裏的焦急,不由微微蹙眉,看來夜悠然跟那個程靜庭混得不錯。
夜千尋懶懶地開口,“不是我們,而是你老公捉了他,我隻是幫凶而已。”
聽到夜千尋說幫凶兩字,夜悠然愈發激動了起來,大聲吼道,“程靜庭哪裏招惹你們了,趕緊給我放了他!”
“小妹,你耳朵被耳屎塞住了麽,我都說了,是你老公淩越捉了他,你跟我要人也沒用……”夜千尋悠悠地開口,語氣裏帶著些幸災樂禍。
“對了,小妹如果你要去找淩越算賬的話,記得叫上我,我很想看看淩越被你氣得冒煙的樣子……”
自己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跟自己爭執,淩越不能抽她,那麽他肯定會被夜悠然氣得頭頂冒煙。
夜千尋如此想著,笑得愈發狡詐,他收拾不了淩越,但是他小妹可以……
啪!
夜悠然沒有心情理會他,氣惱地掛斷了手機。
可她的秀眉卻愈發緊皺,“淩越為什麽要扣住著程靜庭?而且他居然沒有向我透露半句……”
夜悠然一個人在家裏發呆了一整天,晚飯的時候,她原本是想著要等淩越回家親自問他,可是淩越卻讓秘書打電話回家,說他臨時出差去了,要三天才能回來。
夜悠然急忙地給淩越撥打電話,一直都處於忙音。
可惡!淩越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出差!
程靜庭到底有沒有在他手上……
三天的時間,耗盡了夜悠然所有的耐心,到最後一天的下午,她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便開車直直地開去了地下室。
她想,如果淩越回來了,那麽他應該會第一時間回地下室這裏。
地下室的人員都認識夜悠然,他們三少的女人,他們自然都對她非常恭敬。
“三少,在一個小時前剛到。”其中一位工作人員領著她,朝裏麵走去。
夜悠然輕輕地打開房門,房間裏光線暗淡,隻有角落處幾盞橙黃的小燈。
淩越身子半倚著牆壁,背對著她,他整個人像是融於這份暗淡的氣氛之中,整個人顯得非常陰沉。
夜悠然深吸了一口氣,邁腳踩著高跟鞋,大步朝他走了過去,空寂的房間裏不斷回蕩著夜悠然那清楚的腳步聲,嗒,嗒,嗒……
然而淩越明知道她朝他走過來,他卻一直都沒有回頭,他像是在思考著一些事,始終都背對著她。
“淩越……”夜悠然感覺他與平常不太一樣,開口小心地喊了他一句。
“夜悠然,你過來找他?”淩越卻突然開口,猛地打斷了夜悠然的話。
夜悠然抬頭與他的視線對視上,逆著光,橙黃的燈光打在他的冷峻的臉龐上,沒有半分柔和,卻愈發冷厲。
“我老婆還真的是聰明,這麽快就知道他在我手上。”淩越的聲音很輕,沒有平時那般冷冽的怒意,可是聽入夜悠然的耳裏,卻驀地有一絲心顫。
他很生氣……
淩越的右手牽著她的手腕,動作很溫柔,看不出半點生氣。
“夜悠然,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懷疑我……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他突然咬牙冷冽反問一句。
“淩越,你怎麽回事?”夜悠然覺得他有些不對勁,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可是淩越沒讓她抽回手,右手死死地扣住夜悠然的手腕,那白皙的手腕頓時被掐出一道淤紅,他那力道沒有半分憐憫,硬生生地扯著她,朝一個方向走去。
“既然我老婆那麽想見見他,那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
夜悠然的手腕被他勒得有些疼,她緊皺著小臉,有些生氣大罵道,“放開我!淩越,你擄走了程靜庭原本就你不對!”
“我不對?”淩越冷笑一聲,赫然地轉頭,目光冷沉地看著她,語氣孤傲冷漠,“在我手上,從來都沒有對與錯。”
夜悠然與他的視線對視上,整個人愣住了。
淩越像是極不耐煩似的,他拖著她走進電梯,叮咚一聲,到達了最底的層。
他們進入了一間布置奢華,非常寬大的房間,就算眼前的布置家具都精致絕倫,可夜悠然看著這冰冷的房間,心底莫名湧出一份擔憂。
“淩越,你究竟怎麽了?”夜悠然不解地看著他,他像是被什麽刺激似的,此時異常的狂躁。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淩越一把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按著她的身子,不讓她動彈,這讓夜悠然極不安。
淩越臉色陰沉,他右手一揮,門外的手下,立即點頭。
不一會兒,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男人被扛了進來,重重地扔到夜悠然眼前。
夜悠然頓時大驚,“程靜庭?!”
地板上的男人非常虛弱,他緩緩地抬起頭,像是認出了夜悠然的聲音似的,艱難地睜開眼睛,朝她看去,低喃一句,“夜悠然……”
可程靜庭像是實在是撐不住似的,他輕喚了她一聲之後,猛地頹然倒地,沒有再動彈,如果不是看見他腹部微弱地起伏,夜悠然會以為他就這麽死了。
看著眼前這位平時斯文俊秀的男人,此時渾身血漬斑斑,衣衫襤褸,如此狼狽的模樣讓夜悠然的心狠狠地震驚。
她轉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淩越,“為什麽?”
“淩越,你為什麽要虐打他?”
淩越目光灼灼地盯著夜悠然此時帶著怒氣地臉蛋,他沒有回答她。
夜悠然見他這神情,緊張地扯著他的手臂,“淩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程靜庭不小心得罪你了嗎?我讓他向你道歉,你別殺他……”
淩越任由著夜悠然扯著他的手臂,他依舊麵無表情,冰冷的目光看著地板上已經暈厥過去的男人,揮手比了一個動作。
突然一盆涼水直直地朝程靜庭那狼狽不堪的身體淋了下去。
夜悠然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懵住了,那是一盆鹽水,因為夜悠然可以敏感的嗅到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鹹味。
“淩越,他是挖你家的祖墳,還是搶了你老婆,你幹嘛這麽狠!”夜悠然憤怒地瞪著身邊的男人,她一把從他腿上站起身,不願意靠近他。
可是淩越動作冷厲,右手一伸,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腰際,夜悠然被他扯了回來,即便她的腰際已經一片紫青,但他的動作也沒有半分憐憫。
淩越的頭靠著她的肩膀住,將身體的重力都壓在她身上,低沉地聲音慢慢地開口,“夜悠然,你好像很心痛他……”
“淩越,你到底怎麽回事?”夜悠然不斷地掙紮著身子,蹙眉瞪著他,那目光帶著一些不解,還有驚慌和膽怯。
她怕他……
“原來你也知道要怕我。”他聲音冰冷地說了一句。
揚起唇在她的耳垂處輕輕地咬了一下,這原來是非常曖昧的動作,卻讓夜悠然有種戰栗的感覺,夜悠然不喜歡這樣的他。
“夜悠然,”淩越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透著一股危險,“夜悠然……你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我嗎?”
“我以前就是擔心你會害怕我,所以才盡量地讓你不接觸我的事,你一直都肆無忌憚,在外麵胡鬧,我也任由著你,不過……你老公我是有底線的……”
命門與龍門不一樣,夜家龍門是世襲古老家族,他們財力,人脈大都是靠繼承,夜千尋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經力就可以坐擁這高高在上的位置。
然而淩越不一樣,命門由他一手創立,所有的血腥風雨,玩弄權勢,他花了十幾年的心血和時間,一點點地攀爬,才有了今天能與龍門抗衡的力量。
如果他不是鐵血手腕,那麽就不會有今天的命門門主。
夜悠然看著他,眼神有些漂浮,突然她想起了以前冷霄總是喜歡調侃她的話,她說,淩越就是縱容你叫囂,若是別人早已經斷氣,沒機會說話了。
夜悠然確實是不了解淩越的事,他沒有向她透露,那麽她也沒有多問,可是今天看著他渾身肅殺無情的模樣,夜悠然覺得他很陌生。
“淩越……你,你別這樣,我不習慣……”她感覺現在有些如坐針氈。
平時夜悠然總是喜歡沒事賴得淩越身上,纏著他,不斷地煩他,可是現在她卻不太想這樣靠近他。
淩越右手掐著她的下頜,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那嗜血的笑容,沉聲道,“夜悠然,我發現,你怕我也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你知道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
“淩越,你到底想說什麽?”夜悠然蹙眉盯著他。
然而此時,地板上的程靜庭被人淋了好幾盆鹽水,這鹽水滲入他身上的傷痕,疼得他驚醒抽搐。
“夜悠然……”程靜庭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虛弱聲音像是向她求救。
夜悠然看著程靜庭這模樣,胸口窒悶,她轉頭看向淩越,帶著哀求,聲音輕柔,“淩越,你放了他……”
“真的這麽想救他?你知道他做了些什麽嗎?”
“無論怎麽樣,你也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夜悠然立即連聲地說著。
淩越雙手將她攬抱著更緊,卻沒有半分平時的寵溺,更像是宣誓和懲罰,“夜悠然,他不是你,我不可能給一個外人太多機會,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