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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可鄙的奸夫淫婦

門沒鎖,林蘋輕輕一推就開了,她忐忑地走了進去。

“關門。”客廳傳來聞煥東的聲音。

林蘋將門關上,循聲走至客廳,見聞煥東正穿著睡衣坐在沙發前看電視,不禁有些尷尬。

聞煥東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眼睛繼續盯著電視機。

林蘋往前走了一步,直聲問道:“小洲在哪兒?”

聞煥東不覺好笑地轉視她:“我又不是他爹,怎麽知道他在哪兒?”

“他……”林蘋緩了緩語氣,低低出聲,“告訴我他在哪兒,我有很重要的事兒找他。”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聞煥東端起麵前的紅酒,若無其事地品著。

“求你了。”

“求我?”聞煥東饒有興趣地歪頭掃了掃她,“怎麽求?”

林蘋咬咬唇,眼底隱約可見淚光,忽略他的話繼續懇求:“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兒找他,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

“憑什麽我應該知道?”

“你不是借了錢給他嗎?”

聞煥東挑挑眉:“誰說我借錢給他了?”

“他現在窮困潦倒,狐朋狗友都不搭理他,他又有毒癮,沒錢過不下去,他隻能來找你。”

“狐朋狗友都不搭理他,為什麽你肯定我會借錢給他?”

“因為你覺得他過得還不夠慘。”

聞煥東笑了起來:“林女士,你這話不好理解啊。”

“你當初幾次三番借錢給他,看似幫他,難道不是想讓他下一次摔得更慘?”

聞煥東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杯,微微一笑:“我竟不知道我那麽壞?”

“不是嗎?”林蘋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恨小洲對不對?”

“我為什麽要恨他?”

“因為他姓周,是我和大力生的孩子。你嫉妒大力”。

“我嫉妒他?他值得我嫉妒?”聞煥東上下瞅了她一眼,又繼續嘲諷道,“憑我現在的身份地位,什麽樣的女人我要不到?你還以為我對你餘情未了?嘖嘖,一把年紀,一臉皺紋,請問誰給你的自信?”

林蘋頓時漲紅了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緊咬貝齒,使勁眨了幾回眼睛,將眼淚忍回去,這才啞著嗓子問道:“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小洲?”

“我對周洲還不夠好?借錢給他渡過難關,找關係幫他洗脫罪名,貌似比你老公周大力——周洲的親爹做得多多了。”

“你敢說唆使小洲在養種殖場違規操作的人不是你?唆使他進賭場的人不是你?”

“你不知道你兒子之前有個女朋友叫時芯月?好吧,我要說是時芯月唆使的,你肯定要說死無對證,那照你的話說下去,周洲殺時芯月也是我唆使的?”

“不要說這麽多,你隻要告訴我小洲在哪兒。”林蘋放聲了音量,聲音中仍然帶著懇求之意。

她希望能盡快找到兒子,讓他把小碗送出來,不要釀成大禍。

她和周大力一早就知道兒子從戒毒所逃出來的事,他們知道管不住他,所以在找他不果的情況下,也就由著他,想等他在外麵吃了虧混不下去時,再去把他找回來好好管教。

“不知道。”聞煥東身子轉直,繼續慢慢品酒看電視。

林蘋十分氣惱,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奪過他的酒杯,狠狠地摔至地上。

聞煥東倒也不生氣,抽了幾張紙巾,不緊不慢地擦著濺在身上的紅酒滯,輕笑道:“你以前脾氣可沒這麽急,看來周大力很慣你嘛。”

“聞煥東!”見他沒什麽反應,林蘋恨聲喊道,“聞元傑!”

“聞元傑已經死了!”聞煥東勃然而怒。

“既然死了,為什麽現在又要出現?”林蘋一眼淚眼瞪著他,“索然死徹底一些不是更好?”

聞煥東冷笑:“沒見到你的奸夫,不甘心死。要是早知道拐走你的奸夫不過如此,我真不至於糾結這麽多年!”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什麽叫奸夫?”

“說他奸夫你就生氣了?我還沒叫你淫婦呢!”聞煥東滿臉厭惡,“我離開才不過兩個月,你就耐不住寂寞和周大力勾搭,還懷孕!那麽快離開杏城是沒臉見人吧?你說你要找奸夫起碼也找個有點背*景的啊,找這麽個武大郎,你不嫌寒磣我還嫌寒磣呢。”

林蘋早已氣白了臉,眼淚刷刷往下流了好一會兒,才哭著罵道:“你沒資格指責我!當初是誰說一周之後給我好消息,然後一個月杳無音信的?是誰貪圖煤礦老板家財萬貫對我始亂終棄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在煤油燈下對我說那句‘你走吧’時的冷漠與決絕,不會忘記三更半夜我一個人在黑漆漆的盤山路上漫無目地遊蕩,幾度想跳下懸崖一死了之的情形!更不會忘記在我最需要幫助時,是周大力出現在我身邊……”

“等等,等等!”聞煥東早已聽呆,數秒後才反應過來,麵露慌色地製止她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回老家後,你去我家找過我?”

“你不會腦子真的被撞壞了吧?不記得在煤油燈下對我說過的絕情話?”林蘋冷笑。

聞煥東無視她的冷諷,再次追問:“你去找我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這些陳年爛事兒我不想再提,我隻問你,周洲在哪兒?我要……”

“你是什麽時候去找我的?快告訴我!告訴我!”聞煥東有些失態地吼道。

看出他雙眸中的慌亂,林蘋心底竟然不受控地心疼,略頓幾秒,哽聲應道:“你離開杏城半個月後,我一直聯係不上你,又急又擔心,想去你單位查查你老家的地址,意外知道你偷偷來單位辦了離職手續……”

“不可能!我從來沒辦過離職手續!”大概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聞煥東慌忙停了停,道,“繼續說。”

林蘋眼底已有疑問,緩了緩情緒,繼續道:“我幾經周折找到你家,你不肯見我,隻托人給了我一封信……”

“寫了什麽?”

“具體內容不記得,大概意思是說你要和煤礦老板的女人結婚,說他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叫我不要來找你……”

“這信是偽造的!”

“但字跡是你的!我認識!”

“不不,我怎麽可能寫這種信!”聞煥東*突然又笑了起來,“林蘋,就為了讓我說出周洲的下落,你竟然編一個這麽老套的故事哄我?八點檔的電視劇看多了吧?”

林蘋本來閃著光芒的眸子瞬間黯淡,撇去眼淚,冷聲道:“你可以不把小洲的下落告訴我,也可以當我的故事是編的。”

說罷轉身離開。

“等等!”聞煥東攔住她去路,痛聲質問,“就算你所說的都是你經曆過的,就算我家人欺騙了你,但你也不應該在我離開才不到兩個月,就勾搭上周大力,還有了孩子!如果真如你當初所說,我是你是你唯一愛過的、願意托付終身的男人,哪怕失戀,你也不應該隻花這麽一丁點時間來祭奠我們的感情吧?這一切難道不說明你對我的感情根本就不……”

“如果周洲是你的孩子呢?”

如雷轟頂的聞煥東頓時被噎住,滿目不信地雙手亂擺:“不,不可能!周洲怎麽可能是我兒子?他,他根本不像我!”

“他像大力嗎?”

“不,不像。”

“他像林家人,像我。”

“不,”聞煥東急聲爭辯,“我查問過,周洲是三月份生日,按懷孕常識來看,他應該是頭年七月懷的孕!我六月就回了老家!”

“你是按一般孕婦九月分娩的算法計算的,我懷了周洲整整十個月。”見聞煥東還要說什麽,林蘋冷聲製止道,“如果不相信,等找到小洲,你可以做親子鑒定。不過這份親子鑒定書隻是為了澄清我和大力不是你口中的奸夫淫婦,並不是為了證明你和小洲的父子關係——無論如何,小洲都隻姓周,是周大力的兒子。”

如果不是聞煥東幾番咄咄逼人,又不肯把周洲下落告訴她,她也不會這麽輕易把周洲的身世說出來。事實上,她打算瞞周洲一輩子。

林蘋的斬釘截鐵讓聞煥東無言以對,失魂落魄地看著她。

之前林蘋在心底對聞煥東一直埋藏著那份不願觸及的感情,不過此時早已被他數次的質疑與羞辱傷得煙消雲散,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出奇地平靜:“我與小洲和你並沒有任何瓜葛,我隻希望你能告訴我小洲的下落。碗碗為周家做得太多,我不想小洲做出任何傷害碗碗的傻事兒。”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見林蘋目露失望,心神早已大亂的聞煥東馬上轉言,“我,我幫你找!”

林蘋沒接話,默默轉身,往門口走。

“蘋兒!”

林蘋腳步陡然一滯,卻沒轉身,隨即又邁開了沉重的腳步,垂首進電梯,等電梯門合上後,才敢抬頭,露出滿是淚痕的臉。

她已隱隱猜出當年的造化弄人,不過此時她無暇顧及那一切,已經錯過,便注定是無緣,她也不想枉作感慨,此時她隻想拯救她最愛的兒子。

在大街上毫無方向感地走著,她突然想起當年在盤山路上光著腳絕望行走的那幕。

當年是為聞煥東的決絕而傷心,此時是為周洲的不爭氣而痛心。

她欠這父子倆的嗎?

那周大力欠誰的呢?

她突然蹲至路邊花壇前,抱膝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