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麽?”林小碗滿目驚恐地質問向芝蘊,可惜嘴巴被膠帶封住,隻發出了“唔唔”的聲音。
向芝蘊慢慢靠近她,卻半晌沒出聲,隻是若無其事地玩著手中的刀。
林小碗全身發抖,死命地掙紮。
“你不覺得這繩子很結實?還是你喜歡手腳血肉模糊?”空氣中漾開向芝蘊冷冷的嘲諷聲。
林小碗手腳無法動彈,又發不出聲音,因為害怕,臉色慘白,胸口急劇起伏著,有種快窒息的感覺。她不停地衝向芝蘊發出唔唔的聲音,止不住淚水橫流。
向芝蘊十分厭惡地斜睨著她:“好一副楚楚可憐相啊!你最好別哭,否則隻會讓我覺得更可恨!”
見林小碗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向芝蘊微微彎下腰,慢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關到這裏來嗎?”
林小碗先是搖頭,隨即又點頭,淚水晃至向芝藥的刀上,讓她眉頭微皺,冷冷地哼了一聲。
“蘭城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都被你蠱惑得暈頭轉向,林飯桶,你可真有魅力!不過你這副梨花帶雨相,在我這裏不吃香。”向芝蘊將刀擱至林小碗臉前,輕輕地摩擦著。
慌恐至極的林小碗大氣都不敢出。
林小碗快近崩潰的神色讓向芝蘊覺得很痛快,她舞動了兩下刀,又恨恨出聲,“林小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這麽多年,我想盡辦法留在少琛身邊,不遺餘力地排除那些覬覦他的女人,心力交瘁地為榮盛賣命,以為這樣就機會成為榮盛總裁夫人。沒想到你和Leo的出現,把我的總裁夫人美夢碎得這麽徹底。你沒出現時,少琛對我還算溫柔體恤,你一出現,我就成了他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每天晚上享受著少琛溫存的時候,肯定無法想象我一個人怎樣流著眼淚睜著眼睛熬到天亮吧?”
向芝蘊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音量也高了不少,“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就不會有人和我爭少琛,我就可以守在少琛身邊一輩子。你知道我多希望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嗎?”
向芝蘊麵目變得猙獰了,刀再次晃至林小碗麵前,“或許我應該把你這張迷死人的臉劃爛,在你這雙會說話的眼睛上戳兩個大窟窿,再把你切成一塊兒一塊兒,扔進海裏喂魚,這樣就永遠沒有人能找到你,我和少琛之間就再也沒有距離。你說我這想法是不是特別好?”
聽見向芝蘊發出令人驚悚的笑聲,林小碗隻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發冷,求生的欲望促使她不停地向向芝蘊搖頭,不斷眨著眼睛,發出唔唔聲。
“你想說什麽?”向芝蘊一雙淚眼冷冷地盯著她,見她呶動著嘴巴,略一猶豫,撕開了她嘴上的膠帶。
“殺人要償命的!你也是有父母雙親的人,你真覺得為了一段根本不屬於你的感情,值得這麽做嗎?”因為太急,加上害怕,林小碗說話顯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沒有少琛的愛情,我的人生便了無生趣,了無生趣,你懂嗎?”向芝蘊歇斯底裏地質問,隻是吼著吼著,突然將刀一扔,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在林小碗印象中,向芝蘊一直是一個女強人的形象,之前見她那麽瘋狂,感覺很害怕,這會兒又見其這麽頹廢,即使對方前一刻還在威脅要她的命,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心軟。等向芝蘊的哭聲小了一些後,她才軟聲勸道:“向小姐,強扭的瓜不甜啊,你這麽優秀,隻要你願意,追求你的人肯定排成長龍啊。”
“我隻愛少琛!”向芝蘊突然抬頭,抓著林小碗大腿哭著懇求道,“你離開少琛,離開這座城市行不行?隻要你肯離開少琛,我保證不傷害你一分一毫。”
這算是轉機嗎?
林小碗心中一喜,馬上快聲道:“我答應,我離開少琛。”
“真的嗎?”向芝蘊滿目驚喜。
“真的!”
向芝蘊馬上撿起刀站起來,不過也就那麽幾秒鍾,她臉上的欣喜就轉為了冷意:“你哄我放你走是吧?隻怕你一出這個門,就要報警抓我呢。”
“不,我保證不報警!”
向芝蘊一臉不信:“你明明也很愛少琛,卻可以這麽爽快地答應我離開他,你覺得我這麽好騙嗎?”
林小碗慌忙解釋:“我家裏還有六十多歲的母親等著我孝敬,我要是死了,她就沒有人照顧。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我願意選擇親情,你相信我!隻要你能放我出去,我馬上帶著我媽離開蘭城,去一個少琛找不到的地方!”
她說的是實話,可惜此時頭腦已清醒了不少的向芝蘊不相信,冷笑道:“帶你媽離開蘭城?你覺得你媽離開了榮恒醫院,離開了少琛從國外給她找來的主治醫生配的藥,能活幾天?別騙我了。”
“你知道了?”
“當然。要不然我怎麽能挑那麽好的時間把你約出來?”
林小碗在心裏暗惱自己之前不應該答應得那麽快,知道向芝蘊不會再信她的話,馬上轉言輕勸道:“向小姐,你這麽優秀,人又漂亮,又何必這麽固執地追求一份根本不屬於你的感情呢?就算你把我怎麽樣了,你也得不到少琛的心,反而把你自己給毀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你父母想想啊,他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他們……”
“夠了!在把你弄暈之前,我就已經想清楚了所有結果,不需要你來和我講這麽多大道理!”
“向小姐,希望你學會轉身,去尋找真正愛你的那個人,比如……”
“我的感情隻屬於少琛!林小碗,隻要你死了,少琛才會對你死心,我才有機會。你必須死!”
向芝蘊說完再次用膠帶把林小碗的嘴封住,走出去,將“門”關上。
林小碗心驚膽戰地衝著“門”“叫了”一陣,見毫無回音,隻得噤聲,看著雪白的牆壁,絕望得直哭。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更不知道向芝蘊再次進來時,會怎樣對她。
此時的她心裏十分懊悔,懊悔自己輕易上當受騙,懊悔之前沒多給母親盡盡孝,沒多陪陪少琛還有Leo。
萬一自己死了,母親心髒不好,知道消息肯定也活不了多少時間。
難道她們母女真的要在不久的將來,陰曹地府相見嗎?
媽……
少琛……
Leo……
少煜……
她還這麽年輕,還有很多話沒對最親近的人講,還有很多要緊的事兒沒做,她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死掉啊。
少琛,你在蘭城不是很有勢力嗎?你一定能找到我的對不?
少琛……
一時間,林小碗哭得稀裏嘩啦。
*
榮盛集團,總裁辦公室。
“老板,我們找到了最後一個給夫人打電話的人,不過他說他的手機一天前就丟了,那通電話不是他本人所打,已經找人證實他沒說謊。”小飛站在榮少琛辦公桌對麵匯報情況,誠惶誠恐。
待小飛說完,楊遠也誠惶誠恐地匯報:“因為天氣原因,加上夫人出事時又是傍晚,夫人從醫院出來後,找不到一個見過夫人的人。我們幾乎把蘭城都翻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關夫人的任何音訊。”
“向芝蘊那邊呢?”榮少琛的聲音有些嘶啞。
楊遠趕忙應道:“暫時沒發現向助理有任何異常行為,就是情緒有些低落。據說正月初一那天晚上喝多了,這兩天很少出門。我們趁她離開家時,悄悄進入她家,沒有發現有關夫人的線索。派去跟蹤她的人,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尋常。”
“繼續跟著。”
“是。”
見榮少琛擺了手,楊遠和小飛趕忙出去。
榮少琛喝了杯醒神茶,揉揉漲痛的太陽穴,努力調整自己有些混亂的思維。
林小碗失蹤,他覺得最可疑的人是向芝蘊,但目前在向芝蘊處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又懷疑有人綁架,手機一刻不敢離身,家裏和辦公室的座機也是時刻有人守著,卻不見任何索要贖金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再也裝不出鎮定,不敢在家呆著,因為他哄Leo說林小碗在醫院陪她母親,怕Leo多問幾句,他會控製不住自己情緒。
一夜之間,他憔悴了一大圈。
小碗,你千萬不能有事兒啊!
榮少琛在心裏默念著,暗暗發誓,要是林小碗能安然回來,以後絕不會讓她再單獨出門。
*
蘭城冬天並不太冷,像這樣的冰凍天氣也是數年難遇一次。好在雪很快停了,太陽一出來,冰雪便在嘩嘩融化。
向芝蘊避過簷下一直在滴的雪水,提著一袋日用品上樓,對著鋥亮的電梯門整了整衣領,隱約看到背後有人從一側探頭出來,她斂了斂眸,若無其事地進電梯。
開門進屋,看到故意放地毯上小小紙片已不見影蹤,目露不屑,關上門,略微收拾了一下,打開電腦,放了首音樂,並將音量調大了些,然後拿了瓶水和一個麵包,按了隱藏在畫中的按鈕,進入關林小碗的小暗格。
這次她沒和林小碗進行交流,隻是把膠帶撕掉,給她喂水和麵包。
“你要是敢出聲,我以後就不給你送食物。”見林小碗想出聲,她麵無表情地製止。
林小碗隻得轉言:“我想上廁所。”
“吃完再說。”
待林小碗吃完,向芝蘊給她鬆了腳上的繩子,蒙住她眼睛,拉扯她出去,一邊警告,“我學過跆拳道,不想吃苦就乖點兒。”
林小碗曾聽楊遠提過一句向芝蘊學跆拳道的事,又見向芝蘊給了她食物,猜她不是真的想置自己於死地,但又搞不懂向芝蘊想做什麽,在行動不自如的情況下,她也不敢亂來。
上完廁所,在向芝蘊的催促和引領下,她乖乖地往暗格處走去。
就在她快走進暗格時,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