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了？小腹剛剛隆起，應該隻有三個月吧？
掐指算到蘇綣綣和季澤言分手有四個多月，林小碗暗籲了口氣——至少說明景笑甜懷的不是季澤言的孩子。
這女孩看著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這麽不簡單，那邊才和季澤言鬧得沸沸揚揚，轉身就和別的男人懷了孩子。
林小碗目含不屑。
“媽咪，我們不走嗎？”Ｌeo不解地看著她。
“等下。”
景笑甜怎麽一個人來孕檢呢？她老公呢？家人呢？
懷孕應該是開心的事，為什麽她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呢？
難道這個孩子也是像當初接近季澤言一樣，來得不光彩？
一連串的疑問激起了林小碗的好奇心，見景笑甜已進第二診室，她拉著Ｌeo趕忙跟至門口，悄悄探頭往門縫裏看。
“小姐，請您去那邊候診，掛號單給我。”導診小姐過來示意她去候診室。
“我不是病人，我——是剛剛那位孕婦的家人，我們陪她來檢查。”
導診小姐眼一亮：“您是笑甜的……”
林小碗馬上反問：“你認識她？”
“我是她同學，我叫李娟，您是——”
“我是她表姐。”林小碗硬著頭皮扯謊。
“表姐？您也是來勸她拿掉孩子的嗎？”
“呃……嗬嗬。”林小碗怕露餡，一時不知作何回答，隻能幹笑著看李娟的反應。
“唉，這可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呢。”李娟無比同情地看了眼第二診室，歎聲道，“不過我也能理解您和您家人的做法，誰叫孩子還沒出生就注定沒爸爸呢。”
“為什麽還沒出生就沒有爸爸？”見李娟目露詫異，林小碗趕忙含糊解釋，“其實我回蘭城也沒幾天，有些事並不太明白。孩子的爸爸不負責任？”
“也不能說是不負責任，因為人家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笑甜為什麽不告訴他？”
“她不想給那個人添麻煩啊。”
“那幹嘛要懷這個孩子？”林小碗真心不想吐槽景笑甜的不自重。
前腳和季澤言鬧得沸沸揚揚，後腳又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裝出一副舍已為人的虛偽樣。
李娟交待了幾句同事，才把林小碗拉至一邊，才緩聲歎息：“很傻很天真唄，剛出事那會兒，我勸她去買緊急避孕藥吃，以防萬一，她卻說和那個男人根本沒有緣份，以後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交集，把我的話置若罔聞。誰知……唉，自己吃盡了苦頭，卻還死命維護那男人，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孽緣吧。”
林小碗聽著有些頭暈，用十分不相信的語氣問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姓……季？”
“你也聽說了那件事兒吧？”
知道她所指，林小碗點點頭，馬上質疑：“那不是四個多月前的事兒嗎？但我目測笑甜也就三個月的身孕吧？難道他們後來還在一……”
“沒呢。”李娟打斷道，“她其實已經妊娠17周了，因為妊娠反應大，加上營養跟不上，所以……唉，剛發現懷孕時我就勸過她別要這個孩子，帶她來了兩次醫院，她卻都臨時改變主意，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搞得我還挨了主任批評呢。”
“確定孩子的父親是姓季的嗎？會不會是和她交往的別的……”
“笑甜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除了工作就是兼職，為了養家糊口可真是……誒，你到底是不是笑甜的表姐啊？竟然這樣質疑表妹人品的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關心她啊。”林小碗訕訕而笑。
“媽咪，你說的姓季的是季叔叔嗎？”
林小碗連忙捂住Ｌeo的嘴。
李娟卻已聽得清楚,頓時警惕地瞪著她質問：“你根本不是笑甜的表姐！你和姓季的什麽關係？你們想對笑甜怎麽樣？”
“李小姐別誤會，我……”
“李娟，發生什麽事兒了？”景笑甜從診定出來，聽到李娟的喝斥聲，趕忙跑過來。
“你小心點兒！”李娟連忙幾步上前扶她。
“是你？！”景笑甜已認出林小碗，下意識地摸至小腹，神色慌張。
“景護士……”
“站那兒說就行，她耳朵不聾。”李娟強行擋住邁步上前的林小碗，生怕她傷害景笑甜。
“李娟，沒事兒。”景笑甜拉拉李娟,衝林小碗強笑著打招呼，“林小姐您好，我現在已經不是護士了。”
“哦。嗬嗬。”見李娟護著景笑甜，林小碗說道，“景小姐，這裏人多，我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嗎？”
景笑甜仿佛知道她要問什麽，一口回絕：“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林小姐，一會兒我男朋友會過來接。”
“你男朋友？！”李娟一臉錯愕。
景笑甜連忙暗拽她衣角，很不自然地衝林小碗幹笑：“我們改天再聊。拜拜。”
說完轉身快步往外走。
“景小姐！”
“林小姐！”李娟飛快攔住林小碗，“笑甜身體不適，你改天再約她吧，我把她電話給你。”
聽見李娟這麽說，林小碗才頓住腳步，拿到寫有景笑甜電話號碼的紙條後，她才帶Leo離開醫院。
回到家，她打開寫有景笑甜電話號碼的紙條，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景笑甜的電話。
“哪個？”手機一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難道她真有男朋友？
林小碗心下一喜,馬上問道：“您好，我找景小姐，請問您是景小姐的——”
“什麽景小姐？你打錯了吧？”
林小碗慌忙對照手機與紙條上的號碼，見完全一致，趕緊問道：“這不是景笑甜小姐的手機號碼嗎？”
“不是，打錯了。”
“啊？可是這明明是……”
林小碗話還沒說完,對方便掛斷了電話，搞得她一頭霧水，再次對比完電話號碼後，她才明白受了李娟愚弄。
李娟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小碗很迷惑。
她更迷惑景笑甜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孩子。
難道景笑甜真的喜歡上了季澤言？
這，這也太扯了吧？
手機響了，見是榮少琛的，她猜測可能是說去看她媽的事，連忙接通。
“腿怎麽樣？”
“已經沒事兒了！我上午還陪Leo去看了牙醫。”林小碗生怕榮少琛食言。
“嗯，吃完午飯，楊遠送你去看你媽。”
“好！謝謝。”林小碗樂了。
“別讓你媽受刺激。”
“知道！”林小碗豎起耳朵待榮少琛下一句叮囑，見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她試探著問道，“還有吩咐嗎？”
“沒了。”榮少琛說完，悶悶地掛斷電話。
林小碗倒沒注意那麽多，高興地在沙發上搖擺，暫時把景笑甜的事擲之腦後。
手機又響了，這次卻是蘇綣綣的電話，林小碗趕忙接通。
“小碗，我不能去你那兒住了。”
“為什麽？”
“爹地媽咪小題大做，說我的腳需要調養，不讓我出門走動。”
“他們這是關心你。”
聽出林小碗話語中的羨慕，蘇綣綣有些無奈地笑道：“他們確實是關心我，隻是我都二十一歲了，他們還老把我當小孩子看，搞得關心都成了一種負擔。”
“那也是甜蜜的負擔。”
“好吧，甜蜜的負擔。對了，我們現在搬到千嬉園住了，離你那兒也不遠，有空你帶Leo來我新家玩。”
“不打算回皇庭別苑住了？”
“爹地說房子住得不順就是不順，翻修也改變不了什麽，不如搬新家。”
“誒，有錢就是好啊，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老搬家才不好呢，我喜歡在一個地方長住。”
“這倒是。對了，你的東西我讓金姐收拾好給你送過去？”
“就放你那兒吧，哪天我想去住，直接去就行了。”
“好。”
“媽咪，吃飯了。”Leo在餐廳喊。
“來啦！”林小碗應罷，衝蘇綣綣道，“我吃飯去了，有空再聊。”
“行，改天一起吃飯。”
“好。”林小碗掛斷電話，去餐廳吃飯，吃完飯她才Leo交付給傅秋湘，楊遠便開著車進了院子，她趕忙出去。
如她所料，母親果然還在幽竹鎮療養院。來到母親病房，見母親正衣衫整齊地坐在輪椅上看電視，她大為驚喜，一邊喊一邊箭也似地奔進去。
隻是進去以後，她就失望了——母親仍然不認識人，和她說話也沒有反應。
“林小姐，您別著急，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至於其他，我們正在想辦法為她積極治療，請給我們一些時間。”主治醫生站在一邊向林小碗解說。
“謝謝。”
“情況一有好轉，我們會及時告知您。”
“謝謝。”
林小碗擦擦眼淚，待醫護人員出去後，陪坐在母親身邊，和她講述著許多往事，看著母親仍無反應，她幾度黯然傷神。
陪母親“聊”了許久，見楊遠不時在病房門口晃蕩，知道該返城了，林小碗找到醫護人員再次叮囑後，戀戀不舍地作別了母親。
一路上她還沉浸在對母親聊及的那些往事之中，直到被季澤言的電話擾斷。
“澤言？”
“嫂子，”季澤言的聲音十分低沉，“景笑甜她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