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院子外麵亂跑著十來隻豬，還有數四五人或拿掃把或拿竹竿揮舞著攔阻。
原來嘈雜的異響是豬叫及人的喝斥聲。
這人豬混戰的情形不禁把林小碗逗樂了。再往遠處看，隻見大路上側翻著一輛小型卡車，猜出什麽情況的她沒再多瞧，抬手看表，見還不到七點，伸了伸腰，本來想再睡一會兒，想到這裏是莫雲聰家，馬上沒了瞌睡，略微收拾了下，準備下樓。
“周洲，你快打電話再叫幾個人來幫忙！”
周洲？
聽到外麵的喊聲，林小碗馬上跑到窗口，往外麵看去，果然在人群中發現了滿臉焦急的周洲，她大為意外，準備下樓幫忙，不過才跑到樓梯口，她又放慢了腳步。
雖然自己和莫雲聰沒什麽，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屋到底不好，要是一會兒周洲追問起來，自己肯定不好作答。
也罷，假裝沒看到周洲吧，他肯定會找到人幫忙。
不知道莫雲聰起來沒。
她猶豫著下樓，見客廳空無一人，沙發上的被子也不見了，有些奇怪，發現茶幾上用手機壓著一張字條，連忙上前去看。
“林小姐，我回公司開會了，如果十一點前你想回城，可打我的工作電話。又：鍋裏有湯麵。”屬名莫雲聰，後麵附了個電話號碼。
“誒，別讓豬跑進人家院子！”周洲的聲音由遠及近。
林小碗迅速將字條揉成一團扔進紙簍，然後開門出去幫忙。
莫雲聰不在這裏，那自己想怎麽向周洲解釋都行。
“哥！”
“碗碗？”正在趕豬的周洲見到她大為吃驚，“你怎麽在這兒？”
“我朋友的房子。怎麽回事兒？豬怎麽都跑出來了？”林小碗拿起掃把幫忙，岔開話題。
“別提了，那邊屠宰場急著要二十頭生豬，我見數量少、又催得急，讓人用小卡車從這邊繞近路過去，哪知道車子側翻在這，唉，越想省事事還越多。”
林小碗看了看安慰道：“就剩幾頭在外麵了，我幫你攔。”
不一會兒，生豬全送上了另一輛小卡車拉走了，周洲這才鬆了口氣，衝她笑罵道：“碗碗，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先不說從哥回家後你沒來看過哥，這會兒都到了哥的地盤，也不去看看哥，把哥忘腦後了？”
“沒，不是忙嗎？”林小碗滿臉歉意地呲牙。
周洲從戒毒所回家後，她確實沒來過周家莊，不是她不想他們，實在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她心情不好，怕自己的樣子讓大家擔心，尤其是她姑姑。
“反正不管怎麽說，我今天逮著你了，一定把你押回去見我媽，她天天念叨你呢，對了，檬檬也在家，今天我們吃個團圓飯。”
被周洲說動心了，林小碗指指屋裏道：“我去鎖門。”
說完跑回屋裏，想了想，拿莫雲聰的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隻說自己走了、表示感謝雲雲，然後把門院鎖好，坐周洲的摩托車來到周家莊。
“媽，檬檬，快出來，看我把誰帶來了！”摩托車還沒停穩，周洲就狂按喇叭衝屋裏大喊。
“哥！你別吵行不？楊遠在睡覺！”周檬氣呼呼地跑出來，看到林小碗頓時驚喜地撲過去，“碗碗
？你怎麽來了？”
“還嫌我吵嗎？”周洲得意地衝她昂昂頭。
周檬衝他扮了個鬼臉，一邊向林小碗解釋：“難得楊遠睡個懶覺，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楊遠怎麽來了？”林小碗很意外，本能地往四下掃望，生怕看到榮少琛的身影。
“昨晚上……”
“碗碗來了？”
聽見母親的聲音，周檬馬上頓聲。
見姑姑用圍裙擦手從屋裏快步出來，林小碗開心地迎過去，一邊問好：“姑姑，你還好嗎？”
“好，好得很呢。”林蘋眉開眼笑，隨即吩咐周洲，“小洲，去叫你爸再買點菜回來。”
“不用叫爸，我去買。”
“哥，不用啦。”林小碗喊話時，周洲的摩托車已飆出去了，嚇得她連聲大喊，“哥，你慢點兒開！”
周檬不以為然地笑道：“哥什麽都改了，就這把摩托車當飛機開的毛病沒改。”
林小碗聽言馬上問道：“哥現在還好嗎？”
“很好哩，”林蘋欣慰地接話，“從戒毒所出來，完全換了一個人，又孝順又懂事又肯吃苦，學東西也很用心，以前那些壞毛病都沒了。真的長大了，長大了啊。”
“大概是有些事兒觸動了他吧。”林小碗本為周洲高興，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場合不對，馬上噤聲。
“小洲本性不壞。哎呀，我的豬蹄！”林蘋本想多聊幾句，一拍腦門，折身便往屋裏跑。
“媽，豬蹄別燒糊了啊，楊遠最愛吃豬蹄。”周檬衝屋裏喊道。
聽到這話，林小碗馬上接上自己之前的問題：“楊遠怎麽來了？他一個人來的？”
“碗碗，我懷孕了。”周檬嬌羞一笑。
“真的？！多久了？”
“才四十來天。”
“太好了！”林小碗很激動地問道，“楊遠怎麽說？”
“他說立刻結婚，”周檬一臉甜蜜，“他向爸媽表了態，準備明天帶我去領證。”
“幹嘛要等明天？”
“媽說領證雙日子吉利。”
“姑姑真迷信。”林小碗捂嘴笑起來，不過馬上又有些緊張地問道，“楊遠和他家裏人說好了嗎？”
知道她擔心楊珊，周檬笑道：“說好了呢，本來他父母要他挑時間帶我回一趟葉縣，要按老家習俗定婚，不過他總那麽忙，抽不出空……”
“我去幫他請假！”林小碗脫口而出，說完後便後悔了。
周檬卻當了真，高興地抱住她親了一口：“碗碗最好了。”
林小碗暗暗叫苦，臉上卻不敢撤掉笑容。
“碗碗，”周檬突然收起笑容小心地問道，“你和榮少鬧矛盾了吧？楊遠昨晚讓我故意在電話裏說你在周家莊，你是不是昨晚跑出來了？你們怎麽了？”
林小碗一驚：“楊遠和你說什麽了？”
“他沒和我說什麽，不讓我多問。”
“偶爾不開心，給榮少琛一點顏色看看，沒事兒。”林小碗笑著安慰。
“隻是這樣嗎？”
“要不然呢？”
見林小碗不肯說，周檬也不多問，忽然神秘一笑：“碗碗，給你看幾樣東西。”
“看什麽？”
“你來。”周檬把拉她進自己房間，打開挎包，將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掏出來。
林小碗仔細一看，卻是幾張房產證和銀行卡，先是詫異，隨即反應過來：“楊遠的？”
周檬害羞地點頭：“他就要給我保管。”
林小碗高興地打趣：“你現在是他孩子娘，是他家的主母呢。”
“他說卡裏是這些年他所有的積蓄，肯定不少錢，讓我有心理壓力，萬一丟了呢？都是他的辛苦錢啊。你知道我卡裏從來沒超過一萬塊，上學的生活費家裏都是一個月一個月打給我的。還有房產證呢，丟了要補辦也很麻煩。”周檬越說越不安，仿佛這些東西馬上就會被人偷走似的。
“瞧你這點出息。”林小碗戳戳她腦門，又忍不住笑起來，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當初因為營養餐賺了第一筆錢時，也生怕那張卡被賊惦記，時時刻刻隨身帶。
周檬往她懷裏一躺，嘻笑道：“我就是沒出息嘛。”
林小碗像小時候一樣，捏著她臉蛋調侃：“估計楊遠愛上的就是你的沒出息。”
“那也沒準兒哦。”周檬咯咯咯地笑起來。
“那你愛楊遠什麽？”
“他什麽我都愛，不要問我為什麽，沒有任何理由哦。”
“不害臊。”
“必須大膽哦，要不然他就不知道我心裏想什麽。碗碗，人必須由著心走，不能過於猶豫和怯懦，要不然就抓不住幸福，錯過了恰當的時間，幸福會溜走的。”周檬的口吻變得認真起來。
聽出她的話中話，林小碗沒吭聲。
人真的能不顧一切地由著心走嗎？
“嗯哼。”
聽見有人咳嗽，兩人連忙回頭，見是楊遠，周檬馬上起身，歡快地迎過去。
楊遠皺著眉，一邊上前扶她，一邊輕聲責怪：“嘖，你慢點兒行不行？小心點兒！”
知道他擔心什麽，周檬撅著嘴撒嬌：“別那麽緊張嘛，人家沒那麽嬌貴。”
見林小碗含笑看著自己，楊遠有些不好意思，示意周檬出去：“我有話和夫人說。”
“好。”周檬馬上出去。
“別跑！慢慢走！”
“知道啦。”周檬嘻笑著帶上門。
“夫人……”
“都是一家人了，叫我名字吧。”
楊遠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直奔主題：“夫人，您昨晚一夜未歸，老板很……”
林小碗馬上打斷：“還有別的事兒嗎？”
“有。”楊遠遲疑了下，繼續道，“夫人，如果以後老板問起您昨晚去哪了，您就說來周家莊了行不行？”
林小碗本想說一句“我去哪不關他的事”，不過轉念便猜到了楊遠在榮少琛麵前為自己說了謊，知道他的用心，雖然她並不在乎，但也不想連累他，便點了頭。
楊遠鬆了口氣，忍不住又勸道：“夫人，您和莫雲聰保持點距離吧。”
林小碗眉眼一掃：“你查了他？！”
“您知道他的底細嗎？”
“底細？什麽底細？”
“他是……”手機鈴聲打斷了楊遠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