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信目光像刀子一樣,淬著冰,“黃天明,你會後悔你之前邁出的那一步,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最後麵的那四個字,他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黃天明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目光陰暗的看著褚之信,“我黃天明不是被嚇大的。”
“嗬嗬—”褚之信輕蔑的一笑,然後不顧黃天明還有很多的疑問,離開了。
因為黃天明的案子還在調查之中,他一直都呆在看守所內,他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手機,撥打那個男人的電話,每一次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難道,真的如褚之信之說?
不能,不會,黃天明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剛剛褚之信來一定是在試探自己。
……
名城公寓。
林森雅得知蘇涼秋受傷的消息,扔下手裏一堆事兒,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看到蘇涼秋的頭被包著,腳踝處也被包著,頓時,心疼死了,眼眶泛紅,“你個死丫頭,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訴我,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當作是好朋友?”
她能看到的傷口就有好幾處,身上一定還有很多她看不到的傷口,她當時聽蘇涼晨說蘇涼秋被綁架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沒有想到,這麽嚴重。
“你知道了。”蘇涼秋盈盈的一笑,“傻瓜,哭什麽,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林森雅拉著她的手,就看到她手腕處被勒著的紅痕,心裏氣急了,“找你哥,把那三個人告了,告他們這一輩子把牢底坐穿。”
“我看你也是真急了。”蘇涼秋被她的放給逗笑了,“一個綁架,能讓他們在牢裏呆一輩子嗎?他們做了犯法的事情,法律自然是管他們,我沒事,就是受了一點皮肉傷,你別這麽大驚小怪的,好像我是被拐走的,剛被救回來一樣。”
“別人是不能,但是你不是還有你哥嘛,北城裏麵的名嘴蘇常勝啊。”林森雅不服氣的說道,“小秋,等你好了,咱去寺廟裏麵燒香,拜拜佛,趕趕黴運。”
嘿,還真別說,她們兩個還想到一起去了。
蘇涼秋點頭,“等我腳好了,咱們兩個就去。”
阿麗送果汁進來。
林森雅歎氣道,“是不是嚇壞了?”
她們兩個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彼此都了解。
“也沒有。”蘇涼秋莞爾一笑,害怕肯定是有的,但是不想讓他們都擔心,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的就不再提了。
“你還跟我裝什麽,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心裏害怕也不說出來,你也真是的,像是發生了被綁架的事兒,你男人怎麽就把你一個個放在家裏,還有心思去上班,你也真是,你就不會撒撒嬌,讓他在家裏多陪陪你。”
“他還有一大堆的事要忙。”蘇涼秋被她這麽一說,心有餘悸,“害怕肯定是有的,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林森雅抱抱她,“現在你平安回來,這段時間應該是把你這一輩子的黴運都給用完了,你以後的道路一定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相信我,我可是林半仙。”
“是是是,林半仙。”蘇涼秋笑道,“林半仙,我被綁架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你哥。”林森雅在提到蘇涼晨的時候,眼裏閃過怒火,有些恨的牙根癢癢的感覺。
“我哥知道了?”蘇涼秋詫異,那是不是蘇家的人都知道了?
“安了,你哥估計也是你男人告訴他的,他就跟我提了,要是跟你們家裏人提了,你們家裏人早就跑過來了,現在哪裏還有我坐的地方。”
林森雅一直陪著蘇涼秋到天黑,褚之信回來。
阿麗把晚餐做好。
褚之信進來臥室看到林森雅,表情不鹹不淡,微微的頷首,“你來了。”
“我早就來了。”林森雅的頭一歪,“我說小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還有心情上班呢?她受傷了,你做老公的怎麽不知道多陪陪她?”
她是女人,所以了解女人,在發生那麽危險的綁架事件之後,嘴上再說不害怕,心裏怎麽可能不害怕。
她可以來安慰蘇涼秋,但是她的安慰與老公的安慰是不同的。
褚之信腳步一頓,眉頭微蹙,生平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敢這麽的數落過他,這是第一次。
他黑眸睨了蘇涼秋一眼,看到她有些尷尬的表情,心裏就已經猜到,可能她有很多沒有跟自己說的話,跟林林雅說了,林森雅現在是在為她爭‘福利’。
“好。”
簡單的一個字,回應了。
林森雅本來是有一肚子的牢騷想要說的,結果到最後被他這一個字給打敗了。
褚之信洗手,抱過蘇涼秋放在餐桌後。
“森森,過來一起吃飯。”蘇涼秋招呼著她。
“不用了。”林森雅擺手,“我回去了。”
她就是怕蘇涼秋一個人呆著孤單,阿麗雖然一直都在,但是不像是能貼己說話的人,褚之信回來,她也就放心了。
“坐下一起吃吧。”褚之信坐在主位上,“還有一個人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
褚之信的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阿麗過去開門,蘇涼晨一身深藍色的西服,風度翩翩的走進來,看到站著的林森雅時,黑眸一眯,走過去,拉著站在那裏發愣的林森雅走向餐廳,“一起吃。”
原來,剛剛褚之信說的人就是蘇涼晨。
林森雅要是早知道是蘇涼晨,她早早就逃了,哪裏還會留到現在。
“小秋,你放心,那幾個人,我會讓他們以後的日子好好過的。”蘇涼晨黑眸危險的一眯。
褚之信抬眸瞥了她一眼,這句話不應該是他的台詞嗎?
“謝謝大哥,我沒事。”蘇涼秋覺得他們都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就怕她嗑著碰著。
其實,從昨天被綁架到現在,她的心情已經慢慢的平複下來,是心裏害怕過,是做過噩夢,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褚之信頻頻往蘇涼秋的麵前夾她喜歡吃的菜,給她盛湯。
蘇涼晨餘光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自顧自吃著的林森雅,一點反應都沒有。
吃過飯,蘇涼晨和林森雅離開了。
褚之信抱著蘇涼秋在臥室一起看電視,往常是蘇涼秋削皮,今天換成褚之信削蘋果皮,把橙子切開,一塊一塊的遞給她,拿著紙巾時不時的擦拭一下的嘴角。
“老公,我沒事。”蘇涼秋覺得今晚他太過‘熱情’了。
褚之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目光幽深,“小秋,以後,我會好好的保護你。”
再不讓發生第二次這樣的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老公,你別太自責,森森那人的脾氣就是急了一點,你別聽她的。”蘇涼秋把今晚他太過熱情的表現歸根於林森雅說的那番話。
褚之信抿唇,黑眸微沉,沒有再說話,雙臂如同鐵鉗一般,緊緊的箍著她。
……
車內空氣,靜謐。
林森雅自從上車,目光就一直看著車窗外不停掠過的風景,沒有再說話。
蘇涼晨也安靜的開車。
林森雅沒有料到今晚蘇涼晨也會去看蘇涼秋,要是早知道,她肯定早早的就走了,不為別的,就是現在她不想要看到蘇涼秋這個人。
他們兩個之間說好的,結果現在她一點效率都沒有看到。
“證據收集起來有些麻煩。”蘇涼晨突然間出聲,“我隻有收集一小部分,你父親那邊應該是派人在抹滅他做過那些事情的痕跡,而且重要的一點,你母親並不願意離婚,所以,有些棘手。”
林森雅側目,看著他,堅定的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家,我說了算,這婚,是離定了。”
“當事人的意見很重要。”蘇涼晨沉沉的說道。
當事人。
林森雅低頭,心裏苦澀,如果硬要說起當事人的話,她也應該算是當事人吧,她是當事人的女兒,不也是當事人嗎?
“我媽那邊,交給我,你隻管收集你的證據。北城人人都在說,蘇大律師的效率最高,你這一次,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車子漸漸的靠近林家。
車子停穩,林森雅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蘇涼晨的聲音在身後悠悠的傳來,“我都已經帶你回去見過家長了,你也不請我進去喝杯茶,拜訪一下伯母嗎?”
“你帶我回你家,那是因為你必須要帶一個女朋友回家,而我……沒有必要帶一個很快就會分手的男朋友回家。”林森雅冷冷的一笑,“再見。”
下車,沒有一絲留戀的越走越遠,到最後直接走進林家。
蘇涼晨坐在車內,目光幽深的看著林森雅頭也沒回的的走進林家,他帶上藍牙耳朵,撥打小劉的電話,“把林家的資料傳我郵箱,有多少傳多少。”
車子掉頭,朝著律師事務所駛去。
好戲,慢慢開始了。
……
第二天,褚之信沒有去上班,所有的會議都是與公司裏麵直接開視頻會議,加急的文件都由裴姵和艾琪琪帶著來名城公寓簽字。
也正是因為如此,裴姵和艾琪琪才知道蘇涼秋受傷的消息。
艾琪琪和蘇涼秋之間還算是熟絡,以前她們兩人在一起,輔導過考研的知識。
“嚴重嗎?”
“沒事。”蘇涼秋笑著搖頭。
“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