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蘇涼秋很開心的一笑,“我就知道是做夢,如果真的是褚之信,估計他不會如此輕易的回答我,你說對不對?”
褚之信動作輕柔的把蘇涼秋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係好安全帶,遠遠的就看到蘇涼晨開著車子過來。
蘇涼晨把車子停好,人朝著他走過來,“小秋呢?”
他看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麵的蘇涼秋,帶著很明顯的醉意,“你們兩個吵架了?”
“沒有。”要是吵架,也隻是蘇涼秋跟他吵而已。
“看樣子,喝的不少。”蘇涼晨很少看到蘇涼秋這副模樣,做為大哥,心裏不禁有些心疼,“你回去好好照顧她。”
“林森雅還在裏麵。”
褚之信說了這麽一句之後,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褚之信剛把車子停好,蘇涼秋腳步踉蹌的下車,扶著樹,朝著綠化帶的地方開始狂吐,“嘔……”
褚之信趕緊下車,站在她的身後,朝著她的背輕拍兩下
吐過之後,蘇涼秋感覺胃裏更加是火辣辣的難受,她顧不上那麽多,身體虛脫的往地上一坐,臉色有些蒼白,捶一下頭,“好難受。”
是真的好難受。
沒吐的時候,感覺想要吐,吐過之後,感覺胃裏像是要冒起火,燃燒起來的感覺一般。
褚之信腳步匆匆,把車上的水拿下來,擰開,瓶口的位置放在她的唇邊,“你喝點水,拿水漱一下嘴。”
蘇涼秋渾渾噩噩的張口,喝進去的水再一次的吐出來,朝著他擺手,“我不想再喝了。”
褚之信的臉色陰沉的滲人,他抱起坐在地上的蘇涼秋,往名城公寓走去。
進門,他就吆喝一聲,“阿麗,煮醒酒湯。”
阿麗立馬鑽進廚房。
褚之信抱著蘇涼秋剛一走進臥室,蘇涼秋就掙紮著,從他的懷裏跳出來,腳步踉嗆跑進衛浴間內,抱著馬桶就是一陣狂吐。
吐過之後,蘇涼秋靠著馬桶,虛脫的坐在地上,氣喘籲籲。
褚之信進來,把她給抱出去,放在床上,把她額前的碎發捋在耳後,“還是很難受嗎?”
蘇涼秋在回來的路上眯了一會兒,又吐過兩次之後,神情要比剛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清醒一些,她轉身過,背對著他,沒有說話。
她不想跟他說話,也沒有什麽話要跟他說。
今天下班,她很想要回蘇家老宅的,可是心裏壓抑了很多的話,如果不找個地方發泄出來,她想自己真的會被逼瘋的,她就直接把林森雅給叫出來,在酒吧裏,她一邊喝酒,一邊念叨著這些天發生的事兒。
有的時候,蘇涼秋真的想不明白,既然褚之信都已經等了沈雨瑤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再多等等了,聽著沈雨瑤的字裏行話間,他們兩個的結婚,是在沈雨瑤回國之前,他是為了向沈雨瑤報複嗎?是為了要讓沈雨瑤後悔嗎?
所以呢?
她蘇涼秋是一顆可悲的棋子嗎?
蘇涼秋閉著眼睛,任由淚水在臉上無聲的滑落。
褚之信坐在床邊,看著她給自己那一個落寞的背影,心,驀然一抽,有些話,該要怎麽跟她解釋?
如果她知道,裴莎那個時候是因為自己而死的,是他間接的害死了一條鮮活的人命,她還會愛自己嗎?
直到聽到蘇涼秋平穩的呼吸聲,褚之信才站起身,他去書房把筆記本拿到臥室,然後坐在臥室的沙發上麵,處理著今天堆積的工作。
十一點的時候,阿麗把醒湯煮好,盛進來,放在床頭櫃上麵,她進去衛浴間,簡單的收拾一下,然後離開了。
褚之信在蘇涼秋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老婆,你把醒酒湯喝了再睡。”
蘇涼秋睜開厚重的上眼皮,扭動兩下不太舒服的脖子,然後,靠在他的懷裏,喝過酒之後的後遺症就是渾身無力,頭痛欲裂,胃裏也不舒服,腦袋也不舒服,好像渾身都在不舒服。
褚之信端起碗,感覺溫度不是在太燙,然後喂進她的嘴裏,一口一口,喂下大半碗之後,蘇涼秋搖頭。
她不想再喝了。
他也沒有再強逼她,把碗往床頭櫃上麵一往,然後扶著她躺下。
不經意的抬眸間,蘇涼秋看到他眉頭緊鎖,眼底滿是擔憂的看著她,如果是以前,或許她會當真,或許會感覺到感動,但是,現在,她不會。
她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褚之信坐在床邊,看著她的模樣,猶豫的開口,“小秋,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和沈雨瑤之間的過去嗎?我現在告訴你。”
“不必。”蘇涼秋目光冰冷,“在今天你踏出辦公室之後,我們之間,就已經玩完了,你抽個時間,我們把離婚辦了,到時候,你愛去哪就去哪,或許是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再也不想要管了。”
她沒有辦法忘記他扔下自己,與沈雨瑤走的那麽決絕。
似乎,在他的心裏,沈雨瑤份量要比她重要很多。
褚之信,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麽時候?
“小秋。”
“我困了。”蘇涼秋閉上眼睛,顯然不想要再聽他的解釋,“我想要睡覺。”
褚之信低歎一口氣,動作輕柔的幫她掖掖被角,沒有再出聲說話。
等蘇涼秋睡過去之後,他把堆積的工作處理完,就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他去衝個澡,然後出來,睡覺。
翌日一大早,蘇涼秋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她撐著頭從床上坐起來,腦子裏麵有些斷片。
她記得自己昨天是林森雅一起在魅色酒吧喝酒的,好像後來褚之信來了,還把她給帶走了。
好像她跟他說了很多的話,斷斷續續的。
是真,還是假?
是夢,還是現實?
“醒了?”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時間還早,再休息一會兒。”
伸後的男人伸出手,摟著她的腰,想要讓她再躺下。
蘇涼秋在他的懷裏掙紮兩下,聲音帶著宿醉之後的嘶啞,“我怎麽會在這裏?”
她現在是在跟他鬧離婚的時間,明明之前的時候,自己都已經主動去側臥休息了,現在又在主臥,這算怎麽回事?
而且,他昨天那麽決絕的離開,真以為就這麽算了?
“小秋,我……”
蘇涼秋掀開被子,起床,果斷的打算他的話,“什麽話都別說,我什麽話也都不想要聽,不管你們昨天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都跟我沒有關係,關於你們的事情,我以後都不會再問了。”
她轉身,目光中的疏離就好像是不認識麵前的這個男人一般,“褚之信,我昨天說的了認真的,我們之間……真的完了。”
自己沈雨瑤回來,褚之信都沒有把自己放在妻子的位置,每一次,沈雨瑤找他的時候,都不用預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兩個就像是在談戀愛那會兒,上班的時候都會想著要出去約個會什麽的。
蘇涼秋不是沒有給過褚之信機會,是他沒有把握住,或許不能說是他沒有把握住,或者是他壓根就沒有想到要好好的把握。
“老婆。”
她剛一轉身,身後的男人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拉著她的手臂,“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
“我現在不想要聽了。”蘇涼秋的目光冰冷,看著他的時候,心裏的抽痛是那麽的明顯,“我以前讓你解釋的時候,你不想要說,你現在想要說的時候,我還不想要再聽了,離婚協議我會給你的,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民政局把證給辦了。”
她的語氣不急不緩,說離婚的時候,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褚之信眸底的疼痛是那麽的明顯,“蘇涼秋,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愛過我嗎?你真正的愛過我嗎?”
為什麽,她把離婚說的這麽容易?
婚姻是兒戲嗎?
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嗎?
愛過他嗎?
當然。
這個答案還用再問嗎?是肯定的。
蘇涼秋早就已經愛上他,或許是在第一次他紆尊降貴去排對給她買奶茶的時候,又或者是他和自己一起逛街,很用心的為家裏人挑選禮物的時候,或者是在她被李千華帶著人追,他突然如天神一般出現的時候,又或者是在她在泰國曼穀旅遊的時候,他突然間的到來,或者……
有很多個或者。
但是,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則是,她真的愛麵前這個男人,死心踏地,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的男人。
但是,在她愛著這個男人的心裏,確從來沒有過她這個做妻子的位置。
蘇涼秋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頭,長長的指甲都嵌進手心的肉裏,她都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內心的痛要比手心裏的痛,多幾十萬倍。
她轉身,從衣櫃裏拿出自己要換洗的衣服,然後頭也沒回的走出去。
褚之信的眼底若寒潭,深不見底的深淵,輪廓分明的臉龐透著不可以一世的冷峻,他陰沉的表情裏看出些緊繃著,隱忍著的端倪。
他從床上站起來,剛走兩步,朝著沙發前麵的茶幾狠狠的踹過去,茶幾上麵的茶具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他深呼吸,內心的氣憤到了極點。
每一次,他們兩個人之間隻要有了矛盾,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離婚,離婚,離婚。
究竟在蘇涼秋的心裏,他們的婚姻算什麽?小孩子們的過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