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睿焯進進出出好幾次,每次都拿著他自認為“高大上”的古董,最後在兩兄妹合力挑選下,選了一個青花瓷的花瓶和一個玉枕。
琴琬想了想,又買了副前朝大師的字畫。
滿載而歸的琴睿焯自然是高興的,他雖然來“珍寶閣”很多次,卻是第一次大手筆買東西,以前都是陪別人來,今天他是買主,感覺完全不一樣。
“嬌嬌,你說這些東西祖母會喜歡嗎?”
“當然。”
不會。
琴琬仰頭,對琴睿焯說道:“哥,這些東西暫時放我那裏。”
“好。”在這一點上,琴睿焯很大方,反正送禮的時候,是兩人一起。才走到一樓大廳,就聽到街道上的打罵聲,有惡毒詛咒的,也有興奮加油的。
“走,瞧瞧去!”琴睿焯是坐不住的主,拉著琴琬朝門外跑,龔嬤嬤忙領著丫鬟小廝跟上。
站在台階上,琴琬看著街道中間停了輛馬車,不是很豪華,可上麵的徽章是工部尚書家的。
工部尚書在朝中雖然有“尚書”的名頭,可權利比不上戶部、吏部。依照琴琬的記憶,現在的工部尚書應該是俞榮,挺老實的一個人,中年得子,對兒子俞沛寵愛得有些過頭了。
如果說,前世她是盛京的“魔女”,那這個俞沛就是“魔王”!
“打,打死他!也不瞧瞧小爺是誰,竟敢衝撞小爺的馬車,嚇壞小爺的馬,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聲音不大,卻是慣常的狠戾。
在少年的叫囂下,四、五個小廝圍成一圈,輪番上陣,對蹲在地上的人拳打腳踢。
琴琬歪著腦袋瞅了一眼,隻看到那人雙手死死護著頭,哼都不哼一聲。
“是俞沛!”琴睿焯也看到了叫囂的人,帶著自己的小廝衝了過去。
“小姐……”龔嬤嬤遲疑地看著琴琬。
琴琬道:“先把東西放上馬車。”
帶著荔枝走到街道中間,她軟糯的聲音更加囂張地說道:“都給我住手!”
“琴琬!”俞沛眯了眯眼,“你少管閑事!”
琴睿焯也在一邊蠢蠢欲動,不滿地看著琴琬。
琴琬沒理兩人,直接走到被打那人麵前,蹲下,問道:“你沒事吧?”
蕭景行發嗡的腦袋還在暈頭轉向中,隻聽到一嬌嬌軟軟的稚嫩聲,眼睛隙開一條縫,頓時呆住了。
他從沒看到過這麽貴氣的小女孩,明媚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黑黝黝的眼珠子裏是清澈的目光,沒有嫌棄,沒有鄙視。微微翹起的唇角像玄月一般,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弧度,她仿佛一直在笑。
這,就是管家爺爺說的仙女嗎?
傻了?
琴琬看著眼前呆滯的少年,鬱悶地撇嘴。
兩輩子她第一次善心救人,該不是救了個傻子吧?
難怪俞沛會有恃無恐對他動手。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在少年臉上戳了戳。
轟!
蕭景行頓時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事。”
琴琬點頭,“沒事就起來。”
起身,她看著俞沛說道:“胖子,當街打人可是犯法的。”
“你管我!”俞沛也不是吃素的,“是他衝撞了本少爺的馬車,本少爺教訓他是應該的,就是京兆尹來了,本少爺也沒錯。”
不是沒錯,是你後台硬,有個護短的爹,沒人敢對上發狂的俞榮。
她記得有一年俞沛與哪家世子打架來著,其實兩人都沒有受傷,隻不過那世子多打了他一巴掌,他回到尚書府要死要活的,還“生病”了。急紅了眼的俞榮衝到那世子家要說法,還鬧到了朝堂上,要老皇帝做主,讓他兒子扇回一巴掌。
她不大記得這件事是怎麽了結的,隻依稀記得,俞沛的結局並不好,死的時候還不到十歲,死狀很慘。
“誰衝撞了誰還不知道呢,胖子,你的馬車沒損傷,人卻被你打傷了,真要算起來,你該賠湯藥費!”第一次救人,琴琬不想無功而返。
“小、小姐,我沒事。”蕭景行偷偷拉了拉琴琬的袖子。
“本小姐說話,你別插嘴!”不一致對外就算了,還拆起台了!
“琴琬,老子不打女人,可惹毛了,老子的鞭子不認人!”俞沛甩著手裏的鞭子,渾身的肉都在抖。
“誰敢!”琴睿焯擋在琴琬麵前,惡狠地看著俞沛,“誰敢動我妹妹,老子和他拚命。”
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麵,琴睿焯身邊的小廝已經擺好陣,將琴琬與琴睿焯圍在中間,麵無表情地看著俞沛。
俞沛的小廝也不是吃素的,也擺好了打架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