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哥,你會笑話我大哥,笑話相府嗎?”琴琬眨著眼睛問道。
“我笑睿焯做什麽?”褚凡十分上道地說道,“庶子、庶女公然與嫡子、嫡女叫板才是可笑的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褚凡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端王府隻他一個人,別說庶出的兄弟姐妹了,就是嫡出的都沒有,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再加上琴明柔話裏話外都在針對琴琬,他有好臉色才怪。
事情沒有按照琴明柔計劃的那般發展,她隱隱著急了,想著陸姨娘對她說的話,教她的那些手段,琴明柔作勢要朝褚凡身上倒去。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琴琬就說話了,“三姐,凡哥是外男,你這樣攔著我們,似乎不妥,你跟在陸姨娘身邊,雖然教養差了些,可該有的規矩還是該有。更何況,你與俞公子早有婚約在身,該避嫌的時候,還是注意點。”
婉轉的話,琴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給了琴明柔。
琴明柔臉色慘白,雙手微微顫抖,“六妹妹,三姐不是……”
“凡哥哥,我們走吧。”琴琬根本就不搭理琴明柔,在她眼裏,琴明柔的那番作為不過是跳梁小醜的行為,她可不是五歲的小孩,在後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人,會把這些小孩放在眼裏?
也不怕拉低了她的智商!
丟下渾身冰冷的琴明柔,一行人到了琴睿焯的院子裏。
作為端王世子,褚凡自認為見識過不少好東西,可在看到琴睿焯院子裏的東西的時候,還是難免感慨了一番,“這些都是聖上給嬌嬌的吧?這裏還有內務府的印記,”他拿著一套茶具,指著壺底的印記,說道,“嬌嬌可真大方,這是官窯出的青花瓷啊,一年隻有五套,你這裏就有兩套。”
“羨慕吧?羨慕就對了,誰叫我有個貼心的妹妹呢?”妹控琴睿焯又開始顯擺了,“這就是福氣,外人羨慕不來的。”
“你別得意,我也會有妹妹的。”褚凡嘴硬地回道。
琴睿焯白眼,“你妹妹能有我妹妹好?要是你妹妹有我妹妹好,你又何必纏著我妹妹?”
這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琴琬無語地坐在一邊,看著兩人掐架,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褚凡也不反駁,接過琴琬遞來的茶杯,小小抿了一口,雙眼一亮,巴結道:“沒想到嬌嬌還有這樣的手藝。”
“娘和大哥都喜歡,所以嬌嬌就自己琢磨著學了點。”琴琬一臉驕傲。
“對了,死胖子,你父王真能幫我們查線索?”琴睿焯還在糾結琴琬的事?
“那是當然,我父王說了,隻要你們一句話,我們必定全力配合。”
一邊的琴琬張了張嘴,終是沒有打斷兩人的對話。
琴明柔憤恨地回到院子裏,陸姨娘正在吊嗓,看到她怒氣衝衝的模樣,忙跟她進了屋。
“賤人!賤人!全都是賤人!”琴明柔將八寶格上的東西全摔在地上。
陸姨娘肉疼地看著碎掉的各種瓷器,這些都是她得寵的時候,向琴東山討來的,不僅可以撐門麵,還可以作為炫耀的資本,現在被女兒砸成一地狼藉,陸姨娘氣得渾身發抖。
“在外麵受了氣,跑回來威風,你那麽有本事,幹嘛不打回去?”氣急之下,陸姨娘口不擇言。
憤怒中的琴明柔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口子,回頭,看著身後的人,諷刺道:“我是沒本事,誰叫我投胎到了你的肚子裏,要是我在白芷水的肚子裏,何必受這些氣。你那麽有本事,幹嘛不取代白芷水呢,爹已經有兩個月沒到你院子來了。你不是最能勾人嗎?你床上的本事呢?紀氏大著肚子都能把爹鎖在她那裏,你呢?”
“你、你……”縱使陸姨娘再開放,被女兒提到床笫之事,又羞又怒。
“我怎麽了?”琴明柔雙手叉腰,反問,“你要是真把我當女兒,真的疼我,還是想想怎麽拴住爹的心,做個平妻吧。”
她也真敢想,連紀氏都做不到的事,她居然異想天開的要陸姨娘做到。
“你以為我不想,可是……”
“別可是了,這些都是借口,”琴明柔咆哮道,“你還是想想怎麽讓爹到你的院子,上你的床!”
琴明柔一點也不顧陸姨娘的尷尬,在她眼裏,隻有琴東山的寵愛才是實在的,有了琴東山的寵愛,琴琬和白芷水算什麽?
就是強行加在她身上的親事也會不了了之。
“對了,可見到了端王世子?”
陸姨娘的話讓原本臉色緩下來的琴明柔又黑臉了,“那什麽狗屁世子根本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胡說什麽!”陸姨娘忙捂著琴明柔的嘴,嗔怪道,“端王府這些年看似低調,可深得聖心,你別看端王爺在朝堂上不說話,可聖上有什麽棘手的事,私下都會與端王爺商量。”
“真的假的?”琴明柔懷疑道。
陸姨娘高深莫測地看著她,“端王爺與聖上是打小玩出來的情誼,比起靖王與鎮山王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些年,看似聖上冷淡了端王爺,架空了他的權利,實則是在變相地保護端王府,免受其他世家的排擠。更關鍵的一點,端王府可以說是聖上留給自己的退路,是他的保證。”
琴明柔聞言,若有所思,“那又怎樣,世子根本就不看我。”
一想到褚凡對自己的態度,琴明柔就覺得羞憤!
“你懂什麽,”陸姨娘諄諄善誘道,“男人都喜歡聽話、溫柔的女人,世子歲數小,不懂風月,隻要你用心,還怕他不開竅?這種像白紙的男人隻要你會調教,日後還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端王府隻有他一個嫡子,又沒有別的庶子爭位,搶家產,隻要你能成為端王世子妃,整個端王府都是你的。你看看如今的端王爺對端王妃多好?娘可是聽說了,端王府後院的那些女人,端王爺可是一個都沒碰過。”
“怎麽可能?”琴明柔不信。
陸姨娘解釋道:“怎麽不可能?所以由端王爺和端王妃親自教導出來的世子絕對是個癡情種,隻要你能抓住他的心,纏住他的身,你還怕琴琬?”
琴明柔有幾分心動,“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端王妃與白芷水交好,你覺得白芷水會讓我進端王府的門?還有,我現在可是訂了婚的,整個盛京的人都知道我與工部尚書的兒子有婚約。”
“那有什麽?”陸姨娘不以為意地說道,“訂婚而已,沒到最後成親,沒進洞房,一切都是未知。”
琴明柔神色古怪地看著陸姨娘,“娘,你是不是有什麽安排?”
陸姨娘不答,岔開話題說道:“當務之急,你還是想辦法勾搭上端王世子,其餘的事交給娘。其實,就是娘什麽都不做,隻要你與世子的事成了,你覺得一個小小的工部尚書敢與端王府叫板嗎?”
那倒是。
琴明柔點頭。
隻要她與世子的事成了,工部尚書那邊,端王府自會出麵。
送走了端王妃與世子,琴琬在白芷水那裏坐了坐,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喝了藥,靠在貴妃榻上養神。
“小姐……”龔嬤嬤不自在地站在琴琬麵前。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還是那個嬌嬌弱弱的女孩,為什麽言談舉止間有她不敢直視的威嚴,那種壓迫感她隻在老國公身上看到過。
不!
小姐身上的氣勢比老國公還淩冽!
琴琬挑眉,微睜著眼睛看著龔嬤嬤,“尾巴都掃幹淨了?”
“小姐放心,這事不會有人查到‘嬌苑’,隻是……”龔嬤嬤頗有幾分不讚同地看著琴琬。
荔枝脾氣火爆,又最是維護琴琬,一見到龔嬤嬤這樣,立即問道:“嬤嬤,難不成你現在還在質疑小姐的決定。”
“老奴不敢,”龔嬤嬤忙惶恐地說道,“老奴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辦事,小姐說對的,就是對的,老奴隻是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琴琬吊著嗓子說道,“隻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老奴不敢!”龔嬤嬤“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琴琬笑了笑,對龔嬤嬤的話不置可否。
她的確是中毒,毒還是她自己下的,那點砒、霜,還是出自相府。
那是年前相府采購的,用來滅鼠的,當時“嬌苑”分了一些,交給龔嬤嬤保管,沒用完,剩了一些,正好派上用場。
就是真的查,也絕對不會查到她這裏。
砒、霜,前世她再熟悉不過了,所以絕對不會弄錯分量,她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家人。
輕笑。
琴琬心裏的內疚一閃而過。
這次,她不僅可以退了與章睿舜的親事,或許,還能將他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篤定章睿舜做不成太子了,可她就是隱約有這樣的感覺。
“就算是錯覺,我也能讓它變成真的。”看著窗外怒放的梅花,琴琬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