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琴琬嗎?正好,你把琴琬拿去,我跟著白氏,以我的本事,我一定比琴琬還要風光!”
“這你也敢說!”陸姨娘心痛地看著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她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肥嘟嘟的,隻要衝她甜膩膩的一笑,她整顆心都融化了,什麽時候,這孩子的野心這麽大了?
眸光一黯,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這話以後斷不可再說了,你是我的女兒,一輩子都是。是娘沒本事,給不了你尊貴的身份,可你要知道,娘就是拚了老命,也會為你博一個錦繡前程!”
陸姨娘掏心掏肺的話換來琴明柔的嗤之以鼻,“那你倒是拚啊,紀氏懷著身孕,也沒見爹朝你的院子裏跑,你怎麽拚?”
“你……”
陸姨娘是真的怒了,這個女兒油鹽不進!
琴明柔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突然緩聲說道:“娘,你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
母女倆進了內室,琴明柔從袖兜裏掏出一個瓷瓶,遞到陸姨娘麵前。
“這是……”陸姨娘狐疑地看著琴明柔。
琴明柔冷哼一聲,“這可是好東西,你隻要能把爹勾引進你的屋子,用了這東西,爹絕對會離不開你。”
“你、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陸姨娘的第一反應就是琴明柔從哪裏弄來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這、這……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孩子,這種東西怎麽能出現在她的手裏,她的閨譽……
陸姨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日後琴明柔的親事!
日後,她的女兒可是要做端王妃的,要是……
不敢繼續想下去,陸姨娘一臉正色。
琴明柔卻是一臉的無所謂,“你別管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你隻要收好就行了,你現在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把爹弄到你的屋子裏。”
“可是……”陸姨娘還想再爭辯什麽,可心裏有隱隱的期待。
看著她臉上的糾結,琴明柔冷聲說道:“這東西是貴人給我的,有了貴人的幫忙,別說紀氏了,就是白氏也坐不穩她的位置,你隻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我會謀劃。”
“可是……”陸姨娘心裏蠢蠢欲動,又有一點擔心,她跟在琴東山身邊多年,想的自然比琴明柔多很多。
“可是什麽?”琴明柔反問。
“你說的貴人……保險嗎?”陸姨娘沒有直接問琴明柔那人的名字,她知道越是身高位重的人,越是忌諱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份。
“放心吧,這個貴人是琴琬惹不起的,”琴明柔誇大其詞地說道,“至於她為什麽幫我?還不是因為琴琬太囂張,太目中無人,以為大家都應該圍著她轉?她算個什麽東西!不就是靠著聖上的恩寵,才能囂張嗎?也不知她哪裏入了聖上的眼!”
說到這裏,琴明柔心裏就不平衡,要是她知道琴琬究竟是哪裏入了聖上的眼,她一定會比琴琬做得更好!
當然了,前提是她得有琴琬那樣的外祖父!
陸姨娘聽到琴明柔如此篤定的話,心一橫,接過瓷瓶,藏在袖子裏,“你從來都是有主意的,娘也管不了你那麽多,娘隻希望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輕易被人騙了。要知道,外麵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相府,巴不得我們窩裏鬥,所以,你要多長個心眼,不能被人利用了。”
琴明柔還算耐心地聽完,認真點頭。
陸姨娘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說話間,白芷水的人到了院子裏,按照冊子上登記的,把東西收走了。
發泄過後的琴明柔異常冷靜,雙手抱胸,冷眼看著“忙碌”的人,今日她們從她手裏拿走的,他日,她會加倍從她們手裏拿回來!
白芷水的人動作很快,一個院子挨著一個院子的清理,直到搜到琴東山的書房時,他才知道琴琬做的好事,自然是發了好大一通火,可還是保不住這些東西,眼睜睜地看著名畫、孤本被白芷水的人拿走。
在“鬆鶴堂”,琴老夫人直接被氣到了床上,眼不見心不煩,雙眼一閉,讓白芷水的人自己折騰去了。
整個相府,對這件事最淡定的就是紀氏了,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看著在院子裏穿梭的眾人,她的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如局外人一般,靜靜地躺在那裏。
琴明軒因為之前琴琬的言辭,心裏憋了口氣,到了琴東山的書房裏,他手裏沒多少琴琬的東西,除了那幾幅用來撐場麵的古畫,就沒有其他東西了,這些字畫,隻要有錢就能買到,所以他不稀罕。
隻有琴明月因為心高氣盛,又因為這些東西真的讓她在手帕交麵前很長臉,所以心裏一直不平,可她記得紀氏的話,在沒有絕對勝算前,不與琴琬對上。
嬌苑。
將拿回來的東西清點登記好後,荔枝和桂圓帶著丫鬟們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搬進庫房,琴睿焯特意過來坐鎮,還帶了小廝來幫忙。
白芷水沒有出麵,而是讓琴琬自己拿主意,一是琴琬最近的變化讓她相信她有能力,二是,相府裏還沒有人能給琴琬臉色。
今日的事,在琴琬不知道的時候,引起了盛京各方的動靜,不管是鎮山王還是白勇,都是風頭浪尖上的人物。
特別是鎮山王,他與聖上麵和心不合,鬧翻是遲早的事,就看究竟是誰壓得住誰了,要是鎮山王贏了,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眾人不禁幸災樂禍,等著看琴琬最後的下場。
大家都認為,鎮山王對琴琬突然的關注,無非是在向聖上下戰帖!
聖上手裏沒有鎮山王的把柄,奈何不了鎮山王,這也是鎮山王有恃無恐的原因!
隻是白勇……
眾人還沒摸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白勇什麽時候與琴琬有交集了,難道真的如他們猜測那般,白勇如今是太子的人,他雖然在身份地位上比不了鎮山王,可他是護國公的人,手裏的軍隊絕對是鎮山王忌憚的。琴琬是未來的太子妃,護國公肯定是站在自己外孫女這邊,白勇是護國公的人,自然也是維護琴琬的。
難道他這次回京,明著是因為聖上的旨意,暗地裏卻是因為琴琬和太子?
護國公是保皇黨,忠心於皇上,皇上為了兒子與兒媳婦,準備開始清剿潛在的危險了?
盛京將迎來一波波暗潮。
眾人開始為自己的將來打算,過慣了安穩的日子,大家都習慣了背後的陰謀算計,可也僅限在確保自身安危的情況下,從沒想過要內戰,或者謀朝篡位,他們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他們可以眼睜睜地看到別人消亡,卻無法接受自己的滅亡。
鎮山王從不掩飾他的野心,隻是時機不成熟而已。
在外界人心惶惶的時候,皇學院裏的眾人卻極度興奮,因為到了踏青的日子,所有人都會到小青山待三天。
小青山雖然經常去,有的一個月要去好幾次,更有甚者,在盛暑的時候會在那裏長期包間庭院避暑,可與同齡的小夥伴出遊,感覺又不一樣了。
這是琴琬重生以來第一次的集體活動,她多少有些期待,前世的這個時候,她的心思都在如何討琴東山歡心,做一個好嫡女,如何讓幾個庶姐在盛京立足上。
京城雙姝?
這當中也有她的推波助瀾啊,不然,以琴明月的身份,她怎麽能得到這個名號。
也就是憑著這點,再加上章睿舜的暗示,琴明月才能成為良娣。
算算日子,琴明月很快就要不安分了。
收拾好了行李,琴琬跟著琴睿焯坐著馬車到了小青山山腳。
因為皇學裏的都是名門公子、貴族小姐,路上出個什麽意外,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索性就讓眾人在山腳下集合,因為來的還有太子和幾位皇子、公主,所以小青山周圍早在幾日前就戒備,更是增加了兵力。
“安平縣主。”
循著聲音看去,琴琬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夢之。
與前段時間的隱忍不一樣,再次站在琴琬麵前的蘇夢之突然有了大氣的風範,雖然不如琴琬的囂張,但隱隱有了強勢在裏麵。
琴琬微微一笑。
到底是個孩子,隻知道一味地釋放,卻不知道,這種威壓要在適當的時候,恰到好處地釋放出來才有作用,不然,身邊的人熟悉了這種威壓,到了關鍵時刻,這些氣息根本就沒有震懾力。
琴琬的發呆,在蘇夢之眼裏就是她被自己的氣勢震懾住了。
她很滿意琴琬的反應,不枉這段時間她跟著宮裏的教養嬤嬤學了這麽多。要知道為了今日讓琴琬刮目相看,讓大家看到她與琴琬的不同,這些時日她受了多大的罪,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看看,這些都是值得的。
琴琬卻是一頭霧水地看著蘇夢之的洋洋得意,不明白她究竟在得意什麽。
下了馬車的眾人悄悄朝兩人靠近,等著看戲。
蘇夢之做作地一笑,“幾日不見,安平縣主的風采更甚從前。”
這是什麽文縐縐的話?
琴琬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