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很是驚訝,他們抓走牧向晚做什麽?
不對,是要抓走她做什麽?
不是要殺她的麽?
牧九歌想了想,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們誤以為我是丫鬟,所以要殺了我,可苗貴妃是想把我擄了過去,先探探我的口風,再做打算。”
“你不不蠢嘛!”南宮翔斜著眼輕笑。
牧九歌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記白眼,“感情翔王一直覺得自己很蠢?”
“本王一直都是明智英武的,不像某人,什麽都不會。”南宮翔撇了眼牧九歌,眼裏全是輕鬆的笑。
“可苗貴妃也不是蠢笨的人,她若是令人在此殺了我,難道她不怕安定郡王會插手的嗎?”牧九歌不想與南宮翔糾纏誰聰明誰笨,把話題轉開。
“所以,你現在不還是好好地活著麽?”南宮翔口氣輕淡地說著,一手卻是撫過另一手上包著的衣袂,眼底越發的溫和。敢傷他的人,哼,那人一定是活的不耐煩了!
牧九歌不明白,蹙眉凝思。
“你別想了,這事有些奇怪,你隻要知道杜皇後請你去皇宮是什麽意思就好了,而且,我會送你到安定郡王府,到時會有人替你作主的。”南宮翔輕輕地皺了下眉,似乎他這樣安排有違他心一般。
“為什麽不能送我去皇宮?”牧九歌不解地問。
“本王不能隨意離開都城。”說到這,南宮翔立馬住嘴,臉上一陣沉。
牧九歌覺得不對,南宮翔既然不能離開都城,那他昨晚救她,可是在都城之外,若是被苗貴妃說到南華皇那去……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我救你是不想看你死在別人手裏,你現在能活著,就當是欠了本王一個人情吧!”
淡幽幽的話從南宮翔的嘴裏吐出,牧九歌一陣鄙夷,果然,這人救她是沒安好心的。
“你當不願意?”見她不說話,南宮翔那涼嗖嗖的話立馬從她頭頂傳了過來,激的她打了個冷顫。
她哪裏願意,欠誰人情不好,偏要欠這翔王的,而且還是被硬栽的,可是,她能說不願意麽!
“翔王說是就是。”反正她不承認!
“那就好。到了。”南宮翔一句話後,便隻聞得鼻尖一陣清香,眼前紫衣瀲瀲,等她定睛去尋人時,已是不見南宮翔的人影。
牧九歌眉頭一挑,想必他是不想讓人看到他與安定郡王相見,便先離去了,想到這,牧九歌心底又是一陣心疼,這男人,總是將自己隱藏的這麽深,難道都不知道什麽叫自我麽?
隻是想到他剛那惡劣的態度,她就不再替他叫屈,“活該。”
一個低咒聲落下,馬車外立馬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可是牧府四小姐來了?”
牧九歌這時才驚覺自己已然到了京城,到了安定郡王府,可是,趕馬車的是何人了?她挑簾子,露出半個身子,便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立在她身前,正想要伸手挑簾子呢!
兩人目光相撞,牧九歌便見到那雙眼眸裏的驚與喜。便立馬明白,這人一定就是安定郡王妃了。
“小姐!”牧九歌恍神之際,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喚聲。她連忙回頭,便見到紅妝驚喜又略帶擔心地朝她小跑了過來,從一旁馬夫手裏接過小腳凳放好,伸手接住她。
牧九歌踩著腳凳下來,望向站在她身前的美婦人,靜然如水,卻又不失分寸。
安定郡王妃長得極美,也保養的極好,雖已是婦人裝扮,但膚色依舊凝如玉般,此時她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上下打量著,眼裏流露出一股思及帶傷的意味。
“九歌兒!”郡王妃輕聲呼喚,生怕叫錯了。
那眉眼中的靜然與清澈,就如同那女子一樣,恍惚間,她似看到了當年的安年華又俏生生地站在她麵前了。
牧九歌上前攙扶住伸手過來的郡王妃,紅唇輕啟,“舅媽!”
“誒!我的好九歌兒!”郡王妃大喜,眼眶泛紅,連忙拿出手帕去擦眼角的淚,“終於能見到你了,平安歸來就好!”
略帶哽咽的聲音落在牧九歌的耳裏,甚是心動。
久違的親情,這種雖然沒有血緣,卻比有著血緣的情,讓她心底動然,她知道,眼前這人是真心疼她的,不然杜皇後的壽宴是要出席的。
“王妃,快請小姐進來坐吧,這一路上車馬勞作的,小姐也辛苦了。”郡王妃身邊的嬤嬤趕緊說著,讓出一條道來,示意牧九歌她們先進去再說。
“是是,你看我都糊塗了,怎能讓九歌兒停在這門外了呢!”郡王妃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攙著牧九歌就往府內走去。紅妝緊跟在身後。
郡王府占地麵積很廣,這一條街基本都是郡王府,聽說當年南華皇親自令人修建的,規模比一般的都要大。
進府內,牧九歌也沒去打看這四周的情況,隻感覺進府後就很是舒爽,府內各院子裏都種有參天大樹,一看就知是種了許多年的那種。
樹木茂密,自是蔭涼舒服。
入廳後,郡王妃連忙讓人上水果茶點。
“舅媽!”牧九歌見到她起身指揮著人將所有的水果全都往她麵前搬時,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是不是不喜歡吃?還是餓了?”郡王妃很是擔心地望著她,有點局促。
“舅媽,您這邊坐,您都忙了這麽久了,一定也累了。”牧九歌說著,將手裏剝了皮的葡萄放到剛好張嘴的郡王妃嘴裏。
“喲!”郡王妃一驚,卻又是大喜。展顏大笑,很是開心。“你這個小鬼頭。”
“是舅媽太客氣了,九歌這麽過來,唐突了。”牧九歌知分寸地說著,扶著郡王妃坐下。
郡王妃也知牧九歌話裏的意思,當下臉色沉了下來,隻是瞬間,她便讓廳裏下人全都撤了下去。
下人都走後,紅妝也悄悄地退到了門邊,守在了門口。
郡王妃見到後,又是謹慎地看了眼四周,這才上前握住牧九歌的手,擔憂地道,“王爺倒是不怕皇上怪罪,就怕有些人使些暗招,這次如果不是有翔王相救,怕是難保這一命了。”
“九歌知道舅舅不怕,可是,九歌還是讓舅舅舅媽為難了。”
“傻孩子,你在怪我們沒有出麵幫你回絕了杜皇後嗎?”郡王妃些緊張地問。
牧九歌搖頭,“不,九歌知道舅媽沒有出席杜皇後的壽宴,就已是在幫九歌了,如若真的出席了,那會還不知會惹出什麽禍端來,而這次杜皇後找理由宣我進宮,想必舅媽你們也不好再反對,所以,舅媽你們不要再自責了。”
“可是,你這一路過來,還受人暗殺了,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又該如何向年華交待啊,我們要是百年做古,也沒臉見她啊!”郡王妃說著,淚水垂下,很是自責與難過。
“舅媽別難過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牧九歌拿著手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安慰,“能用這種方式見得舅媽,也是九歌的福氣。”
“噗。傻孩子。”郡王妃抬著眸子愛憐地看著她,又道,“以後要是想見我們了,盡管替消息過來,我們派人去接你過來住,省得在那裏住的受氣。”
一句話,便泄露了郡王妃的擔心與掛念。同時也讓牧九歌知道了,他們是一直在關心著她的,用她不知道的方式,而她牧九歌能好好地活到現在,也絕不是個意外。
有了這句話,牧九歌又安心了許多。牧府果然是有舅舅他的人在。
“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晚上你舅舅回來了,我們再替你好好接風洗塵!”郡王妃挑著好吃的全往牧九歌麵前放。
牧九歌也不再推拒,因為她也確實是餓了。
皇宮內,杜皇後那裏,早已是接到了牧九歌遇刺的消息,這會又知越公公傳消息說牧九歌已入住了安定郡王府,心裏大喜。
“可有見到郡王妃?”杜皇後著急地問。
“有,是郡王妃親自在府外迎接九歌小姐進府的。”越公公恭敬地說著。
“那好,此事看來一定能成了。”杜皇後已然歡喜不已。
越公公摸著手上的傷,為難地道,“可是,攔殺牧四小姐的人還沒找到,奴才怕……”
“哼,這種小人,本後要是查出來了,一定要讓那人不得好死。”杜皇後一想起有人光明正大的攔阻她要見的人,心裏就來氣,那張塗滿胭脂的臉上露著凶狠的光芒。
“我們要不要找人去問問翔王?想必翔王知道。”越公公小心地提議。
“不可。”杜皇後搖了搖頭,抬手打斷他要說的話,“翔王本應在都城查案,他在城外偶然救得本後的人,如讓過多的人知道,會對本後不利。”
“那?”越公公麵露難色,“那些人的屍首可全都讓翔王帶走了,奴才……”
杜皇後穩坐在鳳台後,凝眸深思,沉聲道,“能阻攔本後,想壞本後好事的人,無非就是宮裏那幾個,敢對郡王的外甥下毒手,就一定不怕郡王的報複。而符合這條件的人,怕就隻有那幾個人了。”
杜皇後分析著,越公公的心裏一涼,難不成是真的,那些人未免也太不將皇後放在眼裏了吧。
想到這,他覺得這事可是越來越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