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他這般問,牧九歌居然沒有生氣,反而眯著眼笑著望向他,揚唇道,“你猜。”
從未見過如此表情的南宮翔先是一愣,隨後望向她手裏拿著的魚,如若他沒記錯,這條魚腹內裹著的東西是最多的。
既然是能吃的東西,那麽便不是毒什麽了。
南宮翔微皺眉對著起霜道,“下去讓大夫看下。”
“主子,她,你看屬下的臉都要被她毀了!”起霜怕是毒,心裏還是很害怕。
“是不是毀了你這張臉,你就沒資本爬你家王爺的床了!”牧九歌笑眯眯地盯著他邊說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能見得她這般笑的毫無防備,南宮翔的心突地有砰砰砰地用力跳了起來。
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讓他有點陌生。
“牧四小姐,屬下與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做呢!再說,你以後是要做王爺小妾的人,怎麽就容……”起霜喋喋不休地喃喃著,但這話落到南宮翔耳裏卻很不是滋味。
他手一揚,牧九歌隻感覺到一道利風從她臉邊飛過,緊接著一道慘叫傳來。
“起霜啊起霜,本小姐不就是賞了你一點辣椒,讓你臉上先嚐下味道了麽!怎麽在你眼裏就是本小姐對你下毒了呢!”
開口說這話的是牧九歌,她非常不喜歡起霜稱她為南宮翔的小妾。她這一輩子都不會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所以她才把魚腹裏的辣椒掏了出來,甩到了他的臉上。
哦不,其實她是想塞到他嘴裏去,讓他閉嘴的,可沒辦法,手準差了點,不小心便甩到了他臉上。
是辣椒麽?
遠處旁觀著的南宮翔記住了,那細小長長的紅紅的是辣椒!
而且味道確實是辣,落到人臉上還能毀容!
這是南宮翔對辣椒的認識。如若讓牧九歌知道,一定會笑死去。
“還不閑自己丟人現眼了,快給本王滾。”一旁的南宮翔聽著牧九歌譏笑著起霜,冷冷喝道。
這回起霜不再纏著牧九歌說什麽了,因為他在翔王眼裏看到了怒。
這怒似乎還是針對他的,可他真的沒說錯什麽啊!
害怕著的起霜不敢回一句話,灰溜溜地奔躥離開。
見到他離開,牧九歌也不再語,她喜歡吃辣的,但不知道這邊的野山椒與記憶中的是否一樣,所以第一次烤時並沒有放很多,而嚐過一次後便知這邊的與記憶中的一樣的辣時她才敢多放幾隻。
起霜離開後,牧九歌又繼續吃起魚來,似乎是太餓,她總覺得這魚可以吃下三條也不覺多……
隻是她吃的同時,卻沒見南宮翔再吃。
吃了三條魚後的牧九歌已是飽了,不再拿魚吃,而是呆呆地看著還剩下的三條發著呆。
南宮翔見她不再吃了後才慢悠悠地拿起放在一旁架子上的一條魚,慢慢吃撕著吃了起來。
嗯,味道和開始吃的那條一樣。
為此,南宮翔又是朝她投去淡淡一瞥。
夜,寂靜不已。
牧九歌不敢離開火堆,便在一旁大樹下靠著歇息。
南宮翔也沒離開,銀甲護衛早已不知去了哪,其中起霜有來過一次,麵色凝重地向他遞過一張紙條,南宮翔飛快地看過便扔火堆裏燒了。
“嗬,終於有點用了。”南宮翔悠悠地笑著,唇角卻是浮起冷冷地嘲諷。
“爺,您說要不要讓人暗中監視著?”起霜有些遲疑地提議。
“不用。”南宮翔輕抬了下手,又望了眼已睡著了牧九歌,“這種事,自然有人會替本王去辦。”
起霜此時臉上的紅已消去,但腫卻還是沒有,他著實不明白那是什麽辣椒,居然會差點讓他毀了容……
悄悄地望了眼牧九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這女子果然和他爺有得一拚了。同是也在暗中告誡自己,以後見了這女人一定要提高警惕。
夜色濃,月光深。
這密林裏,隻有柴火燃燒的劈裏啪啦聲,除此便無其他聲音。
當太陽升起時,牧九歌緩緩地睜開了眼。
昨晚起霜過來時她正好醒了,也聽了南宮翔說的話,不由地皺了下眉,這人又遇到什麽麻煩了麽?
“你醒了。”當她還在想會是誰的事時,背後突然傳來南宮翔那淡然地問候。
驚得她連忙轉過頭去,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卻又立馬閉上,快速地起身。
什麽情況!
昨晚怎麽會躺在那變態的懷裏?
她不是靠著樹睡著的麽?
南宮翔不理會她的驚訝,隻是淡淡地收回看她的目光,道,“走吧,離終點還有點距離。”
牧九歌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但她在腦海中已將走過的路與臨都城附近的地形悄悄地對了一遍。
隻是依舊遺憾,她沒能對出這裏是哪。
南宮翔不說,牧九歌便也不再問。
不是她不熟悉這裏,而是真正的牧九歌對這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她雖然帶著前世的記憶,但也是有限的,她除了了解族了的一草一木外,對外麵的也全都是在書本上看到的。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了解的還不夠,同時也暗自下決心,等從這裏安然回去後,她一定要把這三國的版圖全都看熟,所有地方及勢力全都掌握住。
見她沉默不語,南宮翔也不再問她什麽。
隻是一路吃的全都要她去做,且一句話,“你是本少爺現在的婢女,所以本少爺的生活起居都要由你來親自解決。”
牧九歌突然大條地來了一句,“那吃飯是不是要我喂啊!”
結果南宮翔也很給麵子的說,“好啊!”
見他邪惡一笑,牧九歌之後不再語。
因為一路走的是山路,牧九歌不明路線,隻好記在心裏,參照物便是那座山崖。
如若沒記錯,現在應該是在那座山的上遊了。
這與掉下山崖,要去尋找那兩人的距離是越來越遠。
但也是越來越安全了。
一路上不停地有信鴿飛來,南宮翔也毫不避讓地念出聲來。
終於在南宮翔念完午後收到的一封後,牧九歌忍不住叫住他,“你這麽做是何意?”
南宮翔定定地看著她道,“你不是知道本少爺一向是我父親心目中最疼愛的兒子麽,他這麽大番動作,就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南宮翔說這話時麵無表情,就連他那招牌笑也沒有,但這話卻是讓牧九歌明白,南宮翔對南華皇是有恨的。
不然不會這樣做。
但這恨也是正常的,哪個做父親的會眼睜睜地放任幾個兒子為了他那個位子而互相殘殺呢!
與其說是疼愛南宮翔,還不如說南宮翔才是他手中的利劍,能收也能擊。
她靜靜地看著他,不語。
“走吧,還走幾天就會到了。”
南宮翔手一抬,便握住了她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攬在懷裏,緩緩地朝前走去。
夜,找了個地方休息,但此處卻是沒有水,這讓牧九歌很是焦躁。
她最恨沒水的日子了,但某人似乎不懂沒水會是種怎樣的日子。
“把這個烤了。”
某人還在為水著急時,南宮翔輕鬆地將手中一隻碩大的兔子扔到了她麵前。
這個?
牧九歌有點為難了,她會烤魚是沒錯,可她沒說她會烤其他的啊!!
南宮翔見她麵帶難色,也不為難她,提著那隻兔子便往身後扔去,“起霜把這隻兔子去處理幹淨。”
不消一會,起霜提著一隻已剝了皮且掏了內髒的兔子走了過來。
因為不知南宮翔是何意,他隻好提著兔子遞到了牧九歌麵前。
“不會。”牧九歌看也不看,抬頭便直直地盯著南宮翔。
“嗬。”南宮翔愣地輕笑,居然也有她不會的。
而且還是用這種很倔的姿勢對著他這樣說。
“你笑什麽,我說了不會就是不會。”牧九歌有點小氣惱。
“不會也沒事,等會喂本少爺吃就是。”南宮翔這會倒是不為難她,隻是這話說出來,牧九歌總覺得不對味。
但她這會也硬氣,不去接那兔子。
“起霜,起火。”南宮翔吩咐著,讓起霜把火點燃。
牧九歌在一旁看著,眼眸突地一眯,這廝,居然自己動手烤起兔子來。
且看他那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嫻熟,牧九歌就恨得牙癢癢的,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這兩天都讓她弄吃的,她都整的煩透了!
很快,一隻金黃色渾身冒著熱氣流著油的烤兔便出現在她麵前。
“拿著。”南宮翔將一隻兔腿撕下遞到她手裏。
牧九歌微愕,這人變性了麽?態度這麽好。
但接下來那句話卻又是讓牧九歌恨不得跳起來去撕碎他那張嘴。
“喂我!”
牧九歌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是瞪大眼盯著他,見到他唇角那理由當然的笑後,她才知道她沒有聽錯。
可是,真的到手的食物就一定要喂到他口裏去麽!
嗬嗬!那是做夢!
牧九歌暗自冷笑著,卻是聽他的話,撕下一塊雪白的兔肉,送到了自己嘴裏,輕嚼起來。
南宮翔眼眸一緊,望著她嚼動著的嘴,微微淺笑。
而牧九歌則是朝他勾了下手,示意他過來。
南宮翔不知是何意,但還是依她意,朝她靠了過去。
“想吃?”牧九歌眼神瞟了下自己手中的兔肉,又朝她挑了下眼,問他是否想吃。
南宮翔點頭。
見到南宮翔點頭,牧九歌會心一笑,手腕一抬,輕勾住他靠近的脖子,將他頭勾到她眼前,示意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