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的話很是雖然不大,但卻很是清脆,所有人都聽了清楚,立馬又將頭轉向牧九歌,似是要問她八公主去哪了。
牧九歌不明所以地望了眼眾人,見她們目光全都在自己臉上,不知所措地望向杜皇後,“皇後娘娘怎麽了?難道九歌臉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那小宮女盯著牧九歌道,“牧四小姐臉上沒髒東西,我們是想來問問,八公主去哪了?”
八公主?牧九歌瞬間不明白了,她望著那小宮女略帶疑惑地道,“九歌剛剛是問皇後娘娘,請問你又是……”
那小宮女聽到牧九歌這般問,身子一抖,臉上一片青灰,對著杜皇後便磕頭求饒,“皇後娘娘開恩,奴婢是公主身邊的小宮女,名冬梅,平日裏伺候著公主日常的。奴婢也是擔心公主,所以才會失了規矩,奴婢並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您的。”
好一個靈牙嘴厲的宮女。一番說詞下來,不僅道明了出身,更是將她對主子的一片忠心給道了出來,還擺了牧九歌一道,說牧九歌沒有仁慈之心,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追究她的來厲及她並沒有說出口的規矩。
牧九歌收起心底裏的小覷,正色地打量著冬梅,年齡看著不大,似隻十二三歲,頭雖垂著,但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由此也可看出,長得並不賴,隻是公主身邊會有這麽一個人嗎?牧九歌便不知了。
“哦?這麽說來,便是你伺候著公主日常的了?”杜皇後淡淡的反問一句。
冬梅緊張的點點頭,“剛見公主跟隨著牧四小姐出來,奴婢擔心,便跟了上去,但公主之前又有吩咐,不管靠太近,她有話想對牧四小姐說,所以奴婢遠遠地跟著,可是到了這湖邊,牧四小姐卻是與公主起了爭執,推拉著公主,奴婢想上前去製止,卻自持身份不夠,便隻好來請皇後娘娘了,還請皇後娘娘替八公主作主!”
還真是個能說會道的!牧九歌暗自想著,卻是將目光落到杜皇後身上,“皇後也信麽?”
杜皇後沒想到牧九歌會這麽問,雖有惱意但立馬明白過來,這是牧九歌想要讓她主持公道啊。於是她微微沉思道,“既然有人看到你在這裏與八公主起了爭執,那為何現在隻有你一人了?”
見杜皇後明白她的意思,牧九歌也不揣糊塗,立馬道,“回娘娘的話,原本公主是想邀請臣女來這湖邊坐坐的,可不知為何,剛走進蘭園,公主便道她還有事,要先離開一會,還給臣女指了這處地方,說這裏安靜,可以在這裏休息,還可以看看湖光花色。”
牧九歌說著,又是指了指這邊的涼亭一角,道,“臣女在這裏看了一會,這邊確實是景色優美,花香伴隨著風四處飄蕩,而臣女坐在這,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不知娘娘您到來,還請娘娘恕罪。”
“原來是這樣!”杜皇後聽牧九歌這麽一說,露出一副恍然如此的表情,可她還是不敢太相信她的話,繼而追問道,“可是剛剛我們在湖邊有看到一處花草有被踐踏過的痕跡,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牧九歌聽到這麽一問,麵露不解,望向杜皇後,隨後搖頭道,“回娘娘的話,這個臣女不知了,臣女沒注意那湖邊,公主也沒提湖邊有什麽好玩的。”
“娘娘,牧四小姐在撒謊,她一定將我家公主推下湖去了,不然怎麽會沒見八公主的人,八公主可是皇上的心頭寶啊!”冬梅說著已是帶了哭腔,大有牧九歌就是凶手之意。
杜皇後原本是想將這事就此揭過,但這冬梅又一口咬定是牧九歌推了人下湖,而且是皇上的心頭肉,這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重新對牧九歌評估了。可她怎麽也想不通牧九歌為什麽要去謀害一個與她無關的公主。
牧九歌則是淡淡的靜站在那,任杜皇後去打量,去推敲。
見到牧九歌這般淡定,杜皇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就在此時,賢妃派人過來告知,戲已散了。
杜皇後早已沒了看戲的心思,對著那人揮手示意退下。
知道杜皇後難處,牧九歌在一旁淡淡的提醒,“皇後娘娘是該明查,臣女與八公主並無相交,也無相害,怎麽就會說推公主下湖就去推公主下湖呢?”
“一定是公主說了你的不好你不愛聽,所以才會將公主推下湖去的。”冬梅在一旁憤憤的說。
牧九歌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繼而對皇後道,“娘娘若是信臣女,就派您去公主那找找,說不定公主已隨德妃娘娘回好自己宮殿去了。”
杜皇後一聽,立馬招來李嬤嬤,讓李嬤嬤去德妃那尋找八公主,而她則是坐在了這湖心亭,心思沉沉。
“皇後娘娘!奴婢也要去!奴婢擔心公主!”冬梅一聽要去德妃那找人,立馬請求著也要去。
牧九歌卻是搶在杜皇後前先開了口,“你本是公主的宮女,是應該貼心照料公主的,但是你卻把你家主子給弄丟了,這會你就還是與我這個謀殺你家公主的人一起在這裏等著吧!”
那冬梅聽著卻是更顯著急,又見牧九歌這般沉得住氣,不免沒底氣來,衝著皇後哀求道,“皇後娘娘……”
杜皇後早知牧九歌的心性,絕對不做損人利己的事來,更不可能在這皇宮裏想要去推一個公主,她知她的忍性,更知她心性,於是她冷聲道,“你好生在這跪著,等你家主子來了,你再說。”
這話剛出,那冬梅臉色便難看起來,灰白的,且額上還掛著一串細汗。
一旁淑妃的兩個宮女見了,以為她害怕會被德妃處罰還是什麽,立馬小聲地安慰道,“別擔心,說不定都好好的呢!”
也不知是那兩宮女的安慰有效,還是她對自己人做的事放心,當下立馬沉住氣,跪在了涼亭外,一動不動的盯著牧九歌,恨不得能將她淩剮了……
牧九歌也察覺到了她那恨意,但她就是想不起來,她在哪裏得罪了這麽一個小妹妹。
未時剛過沒多久,李嬤嬤便從德妃那回來了,牧九歌見到她時,唇角浮起一絲淺笑。
“娘娘!”李嬤嬤見到杜皇後,立馬先對著她福了個身,又望了眼牧九歌,才俯身在杜皇後耳邊輕聲回應著,杜皇後卻是越聽臉色越沉。同時也不由地望向牧九歌,眼裏閃著明明暗暗的光芒。
見此情景的冬梅卻是忍不住冷笑起來,唇角揚起一抹嗜血的恨意。
這讓一直暗中觀察她的牧九歌更是好奇,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呢?會讓這個宮女這麽恨她。
牧九歌不知道德妃會說些什麽話,但看杜皇後的臉色,便能猜出似乎情況不太樂觀。
果然,杜皇後在聽完李嬤嬤的傳話後,又是對著牧九歌掃出兩道冷光,看得一旁的紅妝心驚膽顫的,連忙擔心地去拉牧九歌的衣袖。
牧九歌則是一如既往地淺笑著,她相信杜皇後一定會對此有所考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涼亭裏氣氛隨著杜皇後的沉默而沉寂也顯壓抑。
“娘娘,我家公主可有找到?”冬梅小心翼翼地套著話。
杜皇後抬頭目光冷冷地掃過她,最終卻是淡淡的道,“找到了,現在德妃娘娘那,你現在可放心地去找你家主人了。”
冬梅聽了這話臉色卻是一呆,在她身後淑妃的兩個宮女卻是輕抬腳小心地提醒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磕頭道謝,“謝娘娘,奴婢這就去找公主。”
“你家公主好好地陪著德妃娘娘,可你為什麽要冤枉牧四小姐呢?”杜皇後盯著她冷冷地問。
冬梅心裏嘀咚一下猛跳,垂著頭眼裏閃過一道狠光,卻在抬頭間已是收斂了,隻見她眉目清秀,雙眼中飽含淚光,對著杜皇後道,“回娘娘的話,許是奴婢著急,看錯了,這才冤枉了牧四小姐,現在公主好好的,奴婢也該回去侍奉公主了。”
牧九歌微微垂眉,斂著笑意,輕聲道,“你是該回去找你家公主了,畢竟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
杜皇後對這冬梅的說法卻很是不滿,她冷冷地盯著她,眼裏散發著淩厲的光芒,很顯然,她是動怒了,小小的一個宮女,也在她麵前老是拿僑,居然敢擺布她。
但牧九話卻是提醒了她,於是她附合道,“你快去吧,萬一公主不見你了,又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了。”
“謝皇後娘娘寬恩!”冬梅立馬磕頭謝恩,完了起身退後兩步才敢轉身離去。
牧九歌盯著她那離去的身影,卻是若有所思,當她目光又落到那淑妃的兩名女宮婢的身上時,稍有停留,卻沒多加思索。
她現在不知道杜皇後放那冬梅離去是德妃的意思還是杜皇後的意思,但她知道那冬梅有問題。
“都散了吧,本宮這有李嬤嬤與牧四小姐陪著就好。”杜皇後見牧九歌眼神沉沉,便抬手示意眾人先散去。
很快,呆在涼亭外邊的宮女太監便都依次退出,隻留下紅妝與李嬤嬤陪著牧九歌與杜皇後。
見到眾人都走後,杜皇後終於沉下了臉色,低著嗓子問,“九歌,德妃都將事情經過告訴我了,你想瞞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