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牧九歌回房去休息,卻突地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風,脖子處一疼,便昏睡了過去,等她醒來,她才驚覺,自己已被人關在了一個柴房裏。
南宮翔卻是看到那封信後卻是沉凝了許久,雖然他早就猜到牧九歌會怎麽做,但是見到她所寫的後還是有些難過。
一股莫名的心疼之意湧上他的心頭,她這般倔強,倒底是合了他的胃口!想到這,心情又是大好!
這是哪裏?牧九歌皺了下眉緩緩起身打量著四周,這時天已放亮,她透過窗戶,看到外麵一片荒蕪,亦無人煙,隻是這房間裏堆積了不少柴火,想必這裏是一處柴房,可能是廢棄以久的。
隻是,到底是何人將她擄來這裏,她卻猜不到。
在她醒來之際,與這柴房相鄰的一個房間裏卻是坐著另一個人,端的是雍容華貴,豔麗無雙,她那雙嫵媚多情的杏眼透過牆壁上的裂縫望著打量著四周的牧九歌。
牧九歌打量了四周後,沒見到有人,便想去開那緊閉著的門,但當她手剛碰上時,門卻是自動開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屏氣凝神地盯著門口。
“牧四小姐果然好膽色,也難怪我家容兒會對你戀戀不舍了。”
長長的帶著媚色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牧九歌神色一冷,居然是她!
“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來人一襲豔紫色長裙逶迤及地,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如若不細心看,還真以為來人是在吃驚呢!可牧九歌卻從她眼底裏看到了嗜血的殺意。
牧九歌退後兩步,與她保持一定距離,規矩地喚道,“貴妃娘娘!”
微垂的眼眸裏裏浮起一絲驚訝,苗貴妃為什麽要將她抓到這來?小心翼翼凝思間卻是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苗貴妃。
跟在她身後還有一中年男子,藏青的長袍穿在那人身上,顯得很是儒雅,卻又透著一絲邪魅之意。牧九歌見之,心底浮起一絲驚意,這人如若沒猜錯,應該就是威名遠揚的苗大將軍苗獎人了!
雖然不太明白他們抓她來這的意思,但是,她想既然這倆人能不綁著她,且還提到了南宮文容,那麽她此時便無性命之憂。
“你似乎不怕本宮!”苗貴妃緩緩地走進柴房,往一旁站著,帶著審視的眼光盯著她。
牧九歌微抬頭,正視,淺笑得體的道,“貴妃娘娘何出此言,你又不是凶猛的野獸,何須要他人怕你!”
這丫頭,果然長得一副伶牙利嘴開口便將苗貴妃給嗆到了。
可苗貴妃又是何等女子,怎會因牧九歌這般說她就不回話,反而望著她溫柔地笑道,“早就聽聞牧四小姐生了一副伶牙利嘴,還害得自己的姐姐無法在牧府立足,最終隻能借我家容兒的手逃脫你所在的地方。”
這苗貴妃要麽不開口,要麽開口說是顛倒是非黑白,更是倒打一耙,想要將牧九歌一軍。
無奈牧九歌不是膽小的,她剛有察覺到苗獎人雖沒開口,但眼睛卻是一直盯在她身上,讓她有點不舒服。
於是她緩了緩氣,輕笑著道,“是牧向晚她好福氣,能攀上三王爺這鳳子龍孫的鸞床。”
對於牧九歌這話,苗貴妃倒是氣到了,因為牧九歌說的是實話。
她深了兩口氣,平複了下起伏的情緒,再次望向牧九歌時,眼眸裏已是帶了一絲陰森之意。
“你就不怕本宮在這裏殺了你!”
“娘娘應該不會,不然不好向三王爺交待。”
雖然還沒有與苗貴妃明著撕破臉,但與撕破臉卻隻差那麽一丁點。所以,牧九歌在與苗貴妃對話時也隻是出於規矩壓迫,而算不是恭敬。
牧九歌揚著眉,冷靜地盯著胸脯起伏不定的苗貴妃,暗自捏了把冷汗。
她在賭,賭苗貴妃不敢殺她。不然不好向南宮文容交待。
“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思卻這麽深沉,這可不好哦!”
一直沒有開口的苗獎人在苗貴妃要動怒之時,大步向前,攔在了倆人中間,望著牧九歌笑眯眯的道,但牧九歌卻從他眼裏看到了審視的意味。
這讓她感到很不悅,臉上雖沒表露出什麽來,但是心卻是狠狠在跳了一下。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人,是個比苗貴妃更不好應付的人。
她沒有接話,隻是緊了緊手,假裝鎮定地與他對視。
苗獎人自然是不眼厲的人,一眼便瞧出了牧九歌的不自然來,當下暗自冷笑著,還以為是個有多大能耐的,原來也是個怕死的。想到這,他便不再向牧九歌施壓,緩緩地將自身剛透出去的冷厲氣息收了回來。
當她氣息一收回,牧九歌便感覺身子一輕,疑惑的同時卻也是明白過來,原來這苗獎人有向她施放內力,以此來試探她,但也讓她明白,昨日將她打暈,從葉知秋與影一的眼皮子底下將她劫來的人正是眼前之人。看來此人武功也是深不可測或是詭異至極了。
苗獎人在試探知道牧九歌並沒有武功後,他才又出聲道,“隻要你不耍別的花招,今晚宮宴過後,便放你離去。”
“什麽宮宴?”牧九歌不解地緊張地問。
她知道淑妃被關了,而且江南又出了事,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舉辦宮宴呢?
“到時去了便知。”這次還沒等苗獎人回應,以不平熄了怒火的苗貴妃在一側淡淡地說道。
“一會本宮會派人過來給你收拾打扮,你就先在此候著吧!”
見到她沒回應,苗貴妃又是加了一句,但言詞間卻已是不滿與不悅,更多的是不屑。說完後,倏地轉身便離開。
牧九歌才懶得管她是何不屑與不悅,她隻一個疑惑,苗貴妃這樣大費周章地讓她來這裏,就是想讓她去參加一場宮宴?
見到天已是放亮,而又離不開這裏,牧九歌抬著頭望向天空無奈地輕歎了口氣,暗道,“南宮翔啊南宮翔,今晚你怕是見不到我了,若是見不到,也不能怕我失約了。”
不知為何,想到會與南宮翔錯約,她心底突然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想有可能與南宮翔錯過約定,但南宮翔卻是在收到葉知秋的回報後卻是從不安到格外安靜。
“主子,屬下保護四小姐不當,還請主子責罰。”
葉知秋跪在院外已是一個夜了,現天已是蒙蒙放亮,但他卻是一動也沒動。
南宮翔卻似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徑自從桌子上取過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繼而搖頭自言自語道,“既然能在不驚動你和影一的情況下出手擄走九歌,那就不是一般人了。而這不是一般人中,與九歌兒有仇的又是甚少,可如若要說是何人在都城周圍有這等身手又不被百裏所察覺的,那就隻有一人了。”
一直跪在那豎著耳朵認真聽的葉知秋條件性地反問,“誰?”
“苗大將軍,看來你得與本王會上一會了!”南宮翔握著茶杯,揚唇一笑,隻聽得“砰”的一個悶響,他手中的茶杯已是粉碎,杯中的茶水瞬間蒸發不見。
他沒有說她要與苗大將軍會上一會,而是說苗大將軍與他會上一會,這話一出就讓人多想了。
“知秋,你說本王一會要是帶著她的丫鬟去見她,她會不會很高興!”南宮翔似是想到了什麽,摸著光潔的下巴,魅然淺笑,聲色更是柔和。
可葉知秋卻聽著打了個哆嗦,他家主子動怒了,看來是有人要遭殃了!
他立馬立正身子,沉聲道,“全憑主子吩咐!”
南宮翔揚著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目色清冷,“你護主不周,等下回來自己去領軍杖五十!”
葉知秋腰身一僵,但沒動聲色依舊沉靜地回道,“屬下領罰。”
“嗯,下去吧,去把那叫紅妝的帶來,本王要帶她去找她的主子了。”南宮翔抬了抬手,示意他先下去。
“苗獎人,你想與本王玩什麽花樣,世人皆知牧九歌是本王的人,你卻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將人劫走,你未免也太不將本王放在眼裏了吧!還是說,本王不給你們點顏色,你們就以為本王怕你們了麽!”
南宮翔那明明暗暗的眼眸裏波光點點,讓人想要靠近好看透,卻又泛著幽幽的冷光,讓人望麵生畏不敢靠近。
很快,葉知秋便將紅妝帶了過來,而紅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南宮翔安排到了一軟轎內,抬轎之人正是他的銀甲護衛。
世人皆知銀甲護衛是翔王的人,惹到他們的人從沒有留下過活口,不僅是身手了得,更是手段殘忍,讓人不敢招惹,而此時南宮翔卻是招呼著他們抬著紅妝飛一般的往皇宮趕去。
紅妝坐在飛蕩著的軟轎內,連忙閉上眼,緊繃著的心是七上八下著,昨晚她家小姐不見了,她便四處讓人找了,天剛亮,她還沒合下眼,便被葉知秋給帶到了翔王的軟轎內,而此刻,她的心都快隨著那飛蕩著的轎子飛到九天之外去了。
不到半天的時間,南宮翔硬是讓他的人抬著飛天軟轎從都城飛到了京城,一路暢通無阻,卻在進宮之處被人攔了下來。
攔人者正是苗獎人,此時他正帶著禁衛軍站在城牆上,冷冷地盯著從高空緩緩落下的軟轎,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