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國內,京城皇宮深處,南華皇正盯著手上的秘信一覽而下,越往下看眉頭越是深鎖,眼裏的怒火再也掩飾不了,握著秘信的手指青筋暴起。
“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居然敢給朕來這麽一招!”南華皇怒了,手中的秘信瞬在被他狂暴的撕了個粉碎!
身為上位者,本應能控製好自己的脾氣,可這回,他卻是怎麽也控製不了了!
月孤辰垂著身子立在殿內一角,聽得南華皇發怒,連忙跪倒在地,冷靜的道,“皇上息怒。”
“你叫朕如何才能息怒!這群逆子!還有這些亂臣賊子,他們這是想要謀了朕的老命嗎?”南華皇氣的從書桌前站了起來,撲的一聲巨響,身前的書桌應聲而斷,筆墨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
殿內瞬間又陷入了沉寂,隻有那撲通撲通猛跳的心跳聲,在努力的證明著它的主人此時的怒憤。
良久,南華皇陰沉著臉開口,叫來貼身大公公,“鬆公公!”這事,他不能再任其這麽下去了,他得把他那幾個好兒子和好大臣都要召回來了,隻有留在他身邊,他才好一一解決他們!
想到這,眼裏又是閃過一絲陰狠。
哎,這樣真的好嗎?王爺,您是覺得現在朝中還不夠亂,所以才讓屬下將賀大將軍與獎大將軍做的事全都給捅了出來告訴給皇上聽的麽?月孤辰立在陰影中,輕歎著。
但他心裏卻也是讚同的,如若不試一試這位大家的心思,他又怎麽好計劃走下一步呢!所以此刻他沒有出聲,靜靜的站在角落裏等著鬆公公進來。
鬆公公一直在殿外守著,自然聽到了殿內書桌的倒地聲,可此刻他卻是不慌不忙的走向前,恭敬的跪在南華皇身前。
南華皇看了他一眼後,眼眸微微一沉,卻不動聲色的道,“傳朕口諭,立馬令賀大將軍與獎大將軍來見朕。進宮後,立馬將他們安排在西宮,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皇上!”鬆公公瞟了眼站在角落裏的月孤辰一眼,暗想,這月孤辰和皇上說了什麽?但容不得他多想,便得起身退了出去,恭敬的將殿門給關好。
這鬆公公一直是他的心腹,可以說是陪著他一同長大,後又淨了身,隻為侍奉於他左右,所以南華皇很是信任他。
可此時,南華皇的旨意是要變相的軟禁這兩大將軍啊,他是不是該將這消息告訴給那人聽呢?
“月孤辰,蘇城之事,你可有去查?”鬆公公走後,南華皇這才抬頭,望向他,那渾濁的眼眸中寒光閃閃,似在想些什麽。
月孤辰生為隱衛之首,對這些外在的感知很是敏感,立馬察覺到了南華皇對他的不滿,於是連忙上前一步,跪在他麵前,恭敬的道,“皇上令屬下查京城之事,屬下不敢有失誤,而幾位王爺的身邊,屬下也是有吩咐的,皇上是否要將那幾人召喚回來問個話?”
這月孤辰,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南華皇對他也是信任的很,所以他這話一說,南華皇便有些猶豫了,因為他剛剛想到了南宮翔,那個一直順著他,卻又桀驁自大的性子,他怕南宮翔會在蘇城吃了暗虧。
可一想到眼前的事,他便擺了擺手,“不用了,你親自去蘇城一趟,將翔王護好,可不許再有閃失了。”
“是!”月孤辰不敢有誤,立馬起身。
然,當他身影消失了後,南華皇才重重地吐了口氣,略帶迷惑的道,“難道這事真不是翔兒做的?”
在南華皇收到月孤辰的秘信前,他還收到了安定郡王的秘信,上麵講述了蘇城發生的事,這讓南華皇很是震驚,他怎麽也沒想到官鹽之事會是有人故意為之,而且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最疼愛的第三子——南宮文容。
再一想起苗貴妃前幾日那般誠意的伺候著他,他就怎麽都覺得南宮文容是被人陷害的,可剛剛月孤辰給他帶來的消息卻讓他有些遲疑了,難道他的幾個兒子,真的動了謀反的心思了?
所以他的第三子會拿官鹽之事來做文章,到時為天下人奪得美名,或是皇儲一位?
想到這,南華皇的心猛的一震,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退下皇位,所以一直以來也都沒有要立皇儲之心,可他的兒子卻因此而不斷明爭暗奪著,他也當沒看見。
然而現在,卻是涉及到他的利益了,所以……看來有些事不得不準備了!
南華皇想著,眯了眯眼,轉身往後殿走去。
京城熱鬧不已,在西夏國涼城內,也同樣是熱鬧不已。
剛到涼城的南宮翔早早的就下了令,不許他府邸內的任何人出去,所以當晚,他房間內的書桌上便多了好幾隻被箭射下來的信鴿。
牧九歌挑著眉看著桌子上那些死了的信鴿,再看了看擺在她眼前的秘條,無一不是傳遞一個消息,“鳳生離的妹妹已到了涼城府邸!”
傳去的地方不用猜都知道,要麽就是皇宮,要麽就是朝中各大權臣。
牧九歌看著這些秘條,學著南宮翔的樣子,幽幽的看著他道,“唉,鳳大小姐,看來您的受關注度,一點都不比鳳莊主的少啊!”
南宮翔正兒八經的坐在她一旁,微黃的燭火剪影著她那俊美的容顏,看的他心神一愣。
隻是用這種幽幽然的神色與他說話,還是頭一次,頓時唇角一勾,緩緩地朝她靠了過去,“你說,那我該怎麽辦才好啊!”
牧九歌沒在意他這動作,卻是暗自皺了下眉,將話題轉開,沉聲道,“這裏的細作太多,你用什麽辦法可以從這出去又不驚訝其他人?”
是的,她陪他來這裏是有事要查的,如若薑貴妃真是苗貴妃害死的,那她一定要讓苗貴妃死無葬身之地!
牧九歌這麽一說,南宮翔反倒是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她,思考著,眼前這個女人太聰明了,也太理智了,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很好的控製她的情緒,去做她想做的事。
可是,難道她就不知道她這個樣子讓他看了很是心疼嗎?
察覺到他的異樣,牧九歌揚了揚唇,冷冷的道,“難道你也沒辦法?這可是你的家呢,你難道沒令人挖條秘道什麽來著?”
“噗!”南宮翔聽著她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後輕聲道,“你以為在哪裏都可以挖秘道啊!這裏可是西夏國,在別人家地盤上,還用著別人送來的細作,你敢讓他們給你辦事?”
牧九歌一愣,卻有些不解,“那你為何要用她們送來的人?難道這裏沒你自己的人嗎?”
南宮翔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風情萬種的朝她挑了下眼,“秘密!”
“切!”牧九歌短嗤,表示不相信,依他南宮翔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短處暴露在人前給他人知道的,所以,這裏一定有能讓人不知道就能離開的秘道。
也因為南宮翔這句秘密,牧九歌不再問了,反而好奇的問,“那你來這,可有何打算?”
問到這個,南宮翔那一直戲謔著的神色微微變得陰冷起來,這一生,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娘親的死,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查出原因來。
見他神色陰冷起來,牧九歌卻是柔聲道,“這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母親來西夏國都做了哪些事。”
果然,南宮翔因她這話而有了那麽一絲興趣,低聲道,“哦?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了什麽?”
牧九歌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才道,“我知道的,相信你也都知道,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我們到底要從哪裏入手了?在這裏呆的越久,對你越不利。”
原來是在擔心他,南宮翔聽著心裏一暖,很久很久沒有這人和他說這種話了,哪怕是最親近的高叔,也隻是告訴他,處理一件事不能拖太久,太久可對自身無利,那是關係著利與益,而牧九歌那殷切的眼神中卻是透著點點關懷與擔心。
他,喜歡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可他更清楚自己要做什麽,所以,今晚他不能去哪,於是道,“不用擔心,我已有了安排,既然你是我的貼身侍女,今晚就陪本小姐一起入寢吧!”
“呃……”牧九歌微愕的抬著望著他,南宮翔,你沒說錯吧。
似乎很滿意牧九歌這表情,南宮翔勾著唇輕笑,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笑著道,“放心,本王不會動你的。”
牧九歌一聽這話,小臉一陣通紅,這廝,越來越沒個正經的了,“你就不怕隔牆有耳麽?”牧九歌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輕聲問。
“哼!這裏若還真沒幾個本王的人,那就真不像本王了。”南宮翔不屑的冷笑,這西夏女皇打的什麽主意,他還是知道的,可惜的是,那女皇似乎已有一把年紀了,卻還想著吃他這麽一塊嫩肉,真是做夢!
“睡吧,本王替你守寢,明天可是會有好戲看的了。”南宮翔戲謔的笑著,伸手摸在她頭上,唇角勾著一抹冷幽,讓牧九歌見了不禁啞然失笑,這南宮翔,明天又想怎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