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翔本就心無畏神鬼之說,但見牧九歌神色這般,似是受了驚嚇,立馬抱著她從女帝神相上跳了下去。
緊張的問,“怎麽了?”
牧九歌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清醒過來,但一聽南宮翔這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伸手指著那尊女帝神相,開口道,“女帝神相後麵還有一麵。”
“還有一麵?”南宮翔沒聽明白,卻見牧九歌眼底裏還遺留的驚訝後,立馬又是向上一躍,往女帝神相後麵望去,他這一望也是驚得他深吸了口氣,又立馬跳了下來。
“你也看到了吧!怎麽可能會這樣?”牧九歌見他剛神色也有些不正常,便立馬緊張的問。
南宮翔點了下頭,微微的歪了下頭,想了想,卻始終也沒能想明白。
“相傳女帝生前最恨暗黑隱巫最恨她那同門小師妹,可此刻怎麽會在她的後背上?”南宮翔低聲輕喃,這一點他與牧九歌同樣想不明白。
牧九歌此時已將心底裏的震驚給壓下,她想了想後道,“女帝相神我曾在上古典籍裏看到過,正麵是女帝麵首,背麵記載著女帝的一生,所以,這女帝相很可能不是真的女帝相了。”
南宮翔微微地沉呤了會才道,“我知道那枚簪子是從哪來的了。”
牧九歌微愣,“從哪來的?”
南宮翔卻沒說話,而是再次攬著她的腰,帶著她躍到那女帝相的肩膀上,手指向那隱巫的手。
牧九歌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大殿的燭火雖多,可這神相的背後卻是沒點的,但卻有些微弱的餘光,牧九歌借著這些餘光看到隱巫的左手搭在右手上相交於小腹前,大拇指處卻露出一個小洞來。
“你在這看著。”南宮翔望著她輕聲吩咐。
說完他已跳下,正對著隱巫的的相,從衣袖裏取出從南宮文善那裏得來的那支簪子,緩緩的插放到那手洞裏去。
牧九歌緊盯著,見著那簪子與那手指洞大小正好,心裏立馬浮起一絲不安感來。
在西夏皇宮某深處,一女子正一身紅妝坐在鏡妝前,手握著一把烏黑的木梳,閉著眼輕輕的梳著她那三千青絲,突的手一頓,眼眸一睜,隻見她那美豔的眸子裏的瞳孔一片漆黑,漸漸將整個眼眶全都奪滿。
她似乎看到某處進入了外人,而多年之前失去了的信物,也回來了。隻是畫麵有些模糊,她微勾唇,眸間的黑便向眼眶外蔓去。
“快,快把那簪子拿出來。”牧九歌脫口而出,叫南宮翔快把那簪子拿出來。
南宮翔不知她是何意,那簪子也沒開他的手指,所以他手一收,立馬將簪子拿了出來。
而牧九歌似乎正經曆了一場浩劫一般,雙手捂著胸口,額頭大顆大顆的汗水滴落下來。
“你怎麽了?”南宮翔見她這模樣,立馬飛身抱著她落下,緊張的抬手去替她擦額上的汗水。
牧九歌此時全身冰冷,打著寒顫,這讓她很是不舒服,剛剛,她感覺被一種強大的生物給盯住了,似乎南宮翔的手再收慢一點,她便要死在這了一樣,這種奇怪的感覺催使著她,“快點離開這,快點。”
腦海裏剛響起這麽一個念頭,她便立馬咬緊牙關,深吸了口氣,抓著南宮翔的衣袖便道,“快點離開這裏。”
南宮翔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二話不說,帶著她幾個輕躍,立馬離開了這大殿,就在他們離開這寺廟時,便有不少黑衣人持著長劍向大殿飛去。
南宮翔帶著牧九歌出了寺廟,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那寺門緊閉的大門,俊冷的眉鋒微擰,神色間露出一絲冷厲來,“九歌兒,這裏透著古怪,我們先回去。”
其實他想說,你先在這裏等,我還要進去再看看,可當看到牧九歌突然在他懷裏昏睡過去了,他到唇邊的話便收了回去。
而牧九歌此時陷入夢魘,她被迷茫的大霧包圍著,怎麽走也走不出去,不管她走去哪,總覺得有雙眼在她背後盯著她。
那種空寂無情的眼神,讓她心底一陣發慌,虛弱無力的很。
當她跑累了跌倒在地上時,卻是突地聽到有人在叫她,“九歌,九歌!”
“誰,出來,別在那鬼鬼祟祟。”
牧九歌猛的一個轉身,卻是見到空無一物的後背,目光快速的掃過四周,同時手中暗暗的將束發的玉簪取了下來,緊握在手心。
“嗬!我啊!也就是你啊!”女子輕輕的歎著氣,似在她身旁說著,卻又仿佛隔著千百年遠,飄渺虛無卻又清晰的落到她耳裏。
“明人不說暗話,還請姑娘現身一見。”牧九歌緊握著玉簪,目光在四處搜尋著,她不信鬼神之說,她更信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這一詞。
然,沒人回答她,白霧一層一層地湧起,很快她眼前十步之處的亂石便再也看不到了。
這讓她很是心慌,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過,就連前世她都沒有從任何古典中看到過這樣的記載。
“別害怕,我就是,你就是我,這麽多年,三生,三世,我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
女子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響起,話的內容卻是讓牧九歌驚詫不已。
她是三世重生,這世上沒人知道,而這女子卻這般輕鬆的提起,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見牧九歌臉上浮起的驚訝,女子輕淡的聲音又是響起,“你是人,我便是人,你若為鬼,我便為鬼,你若為神,我亦也是神!不管你是牧九歌,還是安沁心,或是那世裏的醫生滬瞳,你永遠都是這世裏的我!”
牧九歌這下聽明白了,雖然她不信鬼神,但這話裏的意思她卻是聽到心裏去了,頓時疑惑不已,可她卻依舊不能相信這連麵都見不到的女子的話,立馬厲聲喝道,“不管你說什麽,我也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三世,但我就是我,我從來都不是任何人!”
然女子聽了並沒動怒,反而輕輕的笑了,那笑聲似乎很是愉悅,同時也能聽得出那笑聲很是年輕。
這讓牧九歌也更加堅定自己隻是被夢魘了,所謂的三生三世,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話是她在夢中和自己對話。
“記住,你是你,你不是任何人,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走下去,未來還有更多困難需要你去麵對,別忘了你的初心。”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起來,似在遠離。
牧九歌聽著卻也是更加堅定了,這女子的聲音一定是她內心深處的另一個她,相傳人都有正反兩麵,所以,她剛剛看到的應該是她的另一麵。
可是,她的另一麵是個這麽好說話的人麽?
“你的時間不多了,快點回到翔王身邊去,早早離開西夏,等時間成熟了再來,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太遠,她們來找我了,你快點走。”女子在說這話時語速明顯急促了許多。
牧九歌沒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但她隻覺得眼前突的衝來一道亮光,她似被什麽打中了,身子猛的一顫,激的她猛睜開雙眼,一道冷厲無情的寒光從她眼裏迸出。
緊抱著她的南宮翔此時還在寺廟外徘徊,他突然發現來的路不見了。可當他感覺到牧九歌身子一顫時,便立馬停下身子去看她。
低頭間,正好撞上她那冷厲無情的寒眸睜開,驚得他眼眸緊眯,抱著她的手也不由地握上了短刃。
睜開眼的牧九歌一見到南宮翔那微眯的眼眸,再看看四周,是濃密的樹木,疑惑的問,“我們怎麽出來了?”
南宮翔見她眼裏的疑惑,這才發現她此時已不再打著寒顫了,而且體溫似乎也在恢複正常,他微微斂神,沉聲道,“是你叫我快點離開那大殿的,你難道忘記了?”
“我?”牧九歌有些遲疑,她慢慢的回憶著,微蹙起的眉頭讓南宮翔明白她不在說謊。
“我怎麽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了?”牧九歌試著回憶剛剛在大殿內發生的事,可剛一去想,腦海裏便又響起一道聲音,“快點離開這裏,快點離開這裏。”
這聲音叫得她頭痛,痛得她伸起雙手緊抱著頭,連忙搖著頭,想要將那道聲音趕出去,可那聲音卻是越來越急,還帶著一絲慌亂。
“你怎麽了?”
南宮翔緊抓著她雙手,那緊湊的鳳眉帶著濃濃的戾氣。
“快點離開這裏。”
突然間,牧九歌緩緩的開口,隻是那聲音不再是她的聲音,而是一沉冷無情的女子聲音。
南宮翔被這聲音震的立馬鬆開手,露出一雙清冷深沉不見底的雙眼來,頓時心頭警鍾大作,手中的短刃就要往牧九歌脖子上架去。
“翔王,再不走就要走不了了,我不能借她身子太久,你要替我好好保護好她,回去的路,記得用心去看。”沉冷的聲音漸漸消去,那清冷的厲眸也緩緩的閉上。
然,南宮翔卻像是聽懂了什麽一般,他知道這會不是追究什麽的時候,因為他感覺到身邊有一股強大陰冷的氣息在靠近,他不能帶著牧九歌葬在這。
可是,他剛剛怎麽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他緊抱著說完這話就沉睡過去了的牧九歌,慌亂了的心神漸漸的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