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生離從來都不是個好惹的人,也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是個善良的人,所以,這麽一來,也不算是過了。
阮百裏微微一笑,見到南宮翔這般果斷,便明白他的擔憂是多餘的了,此時的他一如往常那般,他便也就放心了。
南宮翔垂著眸,深深沉沉的眼眸裏波光閃閃,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你說,她到底好還是壞?”突然間,南宮翔輕輕的問著,輕歎著,準備出門的阮百裏聽著卻微微一愣,正想問他問的是何人時,卻又聽得南宮翔那低魅的聲音傳來,“不管你是何人,我永遠都會護著你,你永遠都是我的人,這生這世都改變不了的。”
這一下阮百裏卻是聽出點門道來了,那溫潤的眼角浮起一絲疑惑,步子停了停,卻最終還是沒有轉下問話。
南宮翔沒有去理他,目光投向了遠方,那裏,那人還在昏睡。
夜深人靜,一道矯健的身影從他院內躍出,葉知秋與起霜守在院內,耳聽八方,不敢有一絲亂動,院內跪著錦袍玉染般的阮百裏,從黃昏時刻進去見南宮翔,一刻左右便被南宮翔從屋內轟了出來,隨後便跪在那裏了。
院外,一雙陰沉冰冷的雙眸將這一幕全都收在眼底。
子時過後,那人才故作驚訝進來尖叫著,“大管家,您怎麽跪在這裏,屬下可是在外找了好半天了。”
話音落下,人已是快步如飛般的衝了進來,走到阮百裏身旁,就要去拉他起來。
阮百裏唇角卻是快速的劃過一絲冷戾,這人,居然還沒死,也算是有能耐的了,不過,想必也快了。
“放肆,大小姐閨房前,你怎敢如此喧嘩。”阮百裏抬頭,那雙一直溫潤的雙眼裏閃過一絲冷戾,讓那林袖的手生生的落在了半空中,不敢碰他衣袖一下。
林袖似乎也沒料到阮百裏在這跪了這麽久體力還這麽好,當下愣住了,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的道,“屬下也是有急事找大管家了。”
說著,他心頭卻是恨死了阮百裏,今天在府內的大部份下人居然全都莫名奇妙的消失了,而且府外被一些陌生的武者守住了,他都出不了府去,就連他暗中送出的信鴿也被不知從哪來的暗箭給射死落在他眼前了,想到這,他便覺得後背生寒。
阮百裏望著他,皺了下眉,卻還是沉穩的道,“何事?”
林袖想了想,將今天的事全都說了出來,但阮百裏卻依舊神色淡然。
是的,阮百裏神色淡然,他在這裏等著南宮翔回來,然後讓南宮翔親自來收拾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這人居然是女皇身邊的,而且還將手伸到了這院裏來,想必南宮翔回來後便會好好收拾這人了。
此時的南宮翔已悄然到了苗家舊居。
南疆一族來曆神秘,又會種盅,這種讓世人害怕的東西,居然來自西夏國,而且聽她母妃的意思,苗族似乎沒有滅族,而是一直在蟄伏著,似乎在尋找著另一信物,若是讓苗家人找到,那肯定會天下大亂。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親自來一趟這裏,如若沒找到,那以後再借機會來。
月色下,他的身子差不多與樹影合成一體,如若不動,還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他打量著眼前這片廢棄了的房屋,占地麵積很大,從他到來便感覺到有一股很是詭異的氣息在四周流淌,這讓他更是謹慎。
突然,一隻野貓從另一頭躥出,南宮翔身影一動,便將那野貓給捉住,輕輕地拋,便將其拋到那倒了一半的院子裏,隻聽得那野貓發出一個慘叫聲後,便撒開爪子在院內跑了起來,似乎是在找吃的。
而南宮翔卻是閉上眼在聽,他聽四周是否會有動靜,良久,沒聽到別的動靜後,他才悄然的翻牆入內。
入眼便斷壁殘垣,卻又透著詭異的沉重,這讓他的心又是緊提了提,那深墨的眸子隨著他的走動染上幾分冷意。
他相信阮百裏隱匿的功夫是一流的,但尋找東西的本領卻要比他弱些,蒙麵下,他那雙微冷的目光在屋內細細的尋過,此前阮百裏來探過,他便順著地圖去了苗家祠堂。
祠堂是所有人眼裏都是不可亂入之禁地,生人進入便是對祖輩們不敬,可南宮翔卻如一同冰雕般的站在裏麵,望著那些亂七八糟倒在一塊的牌位,眼眸裏全是審凝之意。
不稍一會,他便飛身躍於供奉在最上麵的一塊牌位處,那裏卻是空著。
但南宮翔卻是望著意味深長的一笑,伸手往那供奉的地方輕敲著,聽著是空心的,心裏一喜,立馬在一旁按著尋找著開關,果不其然,不稍片刻,他便從那祠堂飛身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漸濃,但阮百裏與林袖那裏卻正說的火熱,原本跪在地上的阮百裏此時也是吵著站了起來,那文雅的臉上浮起一絲怒氣。
“小姐之事,豈是你能議論的!”阮百裏的聲色中帶著一絲隱約的怒意。
林袖早已動了怒,他現在是出也出不去,然後府內又沒幾個人可以說得上話,現在還連話都不許他說,他可恨上了,立馬道,“怎麽就不能說了,這鳳家小姐本來就是要嫁人的,她一開心就拿我們弟兄們開涮,可她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沒?我們都在這裏打理府內事物又沒招她又沒惹她的,她要是不出來給我一個說法,我就要告到女皇那裏去,要女皇替我做主!”
林袖罵哄哄的,抬腳就要往房間闖去。
阮百裏急的連忙上前去攔,守在門口的葉知秋卻是冷眼旁觀著,起霜卻是早就想要揍人了,可沒有阮百裏的命令,他們倆是不敢動的。
林袖見阮百裏不敢真的攔他,便壯著膽往裏走去,反正他是女皇的人,他相信阮百裏是知道的,所以這會也不敢攔他。
可就當他快到房門口時,房門卻突的打開了,從裏麵走出麵若冰霜的牧九歌來。
阮百裏可沒想到房門會在這時打開,更沒想到開門的人是牧九歌,眼底裏閃過一絲驚喜之後又是露出一絲可惜,好不容易激怒這林袖,讓他來衝撞這屋內的正主,到時好名正言順的將這林袖給拿下。
牧九歌雖然冷眼盯著林袖,但她餘光卻是瞟了眼阮百裏,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後可惜之色後便明白她可能做錯了什麽。
林袖沒想到房門會突然打開,因為他剛在外麵吵了這麽久,也沒見裏麵有人吭一聲,這會……而且這女子神色太過冷厲,這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訕笑的道,“林袖有事求見鳳大小姐,剛有得罪,還望水心姑娘別太計較!”
牧九歌緊抿著唇,她其實也是剛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屋內沒有南宮翔的身影,房外又是阮百裏與人吵鬧的聲音,她便上前來開門,卻沒想到遇到這種事。
起霜與葉知秋見到牧九歌醒了,眼裏閃過一絲喜色,見到牧九歌眼底裏的疑惑立馬上前一步,小聲的將剛發生告訴她聽。
牧九歌聽完已是明白了,抬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她卻是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間,沉穩,有力,這讓林袖暗自擔心,這女子,似乎功力不錯。
牧九歌冷冷的瞧了他一眼,突的厲聲道,“阮百裏,將這狂妄之徒給我拿下,割了舌頭,刨了眼珠子,斷去四肢丟後山喂狗!”
“你敢!”林袖沒想到牧九歌一出來便是定他的罪,還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當下腳底下一躍,上前就要去擒牧九歌。
葉知秋早就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身子剛動,葉知秋便從衣袖裏飛出一柄利刃直刺他胸口!
盛怒中的林袖沒想到這個一直垂著頭的婢女居然會偷襲他,他隻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刺痛,等他回過神來時,隻見利刃已是沒入了他前胸,鮮血一滴一滴的淌了出來。
不甘!他死死地盯著牧九歌,那張絕豔清冷的臉龐此時已是笑眼彎彎,隨著她的走動,他隻覺得眼前一花,腳下再也使不上力,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小姐?”葉知秋一見林袖一擊斃命後,立馬轉身,緊望著牧九歌,眼裏浮起一絲擔憂。
阮百裏同樣也是跑上前,隻是他上前時還是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林袖,他怕他沒死透。
確定林袖已死透了之後他才上前,將牧九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外,其他都好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怎麽出來了?”
阮百裏緊張的問。
牧九歌抬了抬眸,睨了眼神色微愣的阮百裏,沉聲道,“如若我不出來,你能這麽快解決這死人?”
這般生冷的語氣,這般不屑人生死的口吻,著實讓阮百裏吃了一驚,這牧四小姐怎麽了?
就連一旁少了根筋的起霜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來,立馬上前,指著她便道,“你怎麽說話的?百裏好歹是這裏的管家。”
然,牧九歌突的轉過頭,對上起霜。
起霜隻覺得後背一寒,似被什麽猛物給盯上了一般,心下大驚,這牧四小姐為何這般嚇人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