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最大的敵人?南宮文容?還是那一直也窺覬於皇位的南宮文勇?
似乎他們都是,可是,他們卻都少了一樣,那就是南華皇的支持。
唯一被南華皇看好,又讓南華皇支持的,似乎隻有那個一直冷眼旁觀著的南宮翔了!
對,他才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敵人了!
南宮文容見他不說話,也不急,緩緩的喝了口茶,口齒間茶香四溢,果然是人間極品!
良久,南宮文善才將目光緩緩的落到南宮文容身上,“三弟覺得呢?”
南宮文容優雅的朝他一福身,恭敬不已,“大哥是聰明人,三弟全聽大哥的。”
這人,這會來與他說這些,完全是為了自保,可他卻這般說著,卻似乎是合作,而不是求他,這讓南宮文善心裏很是不悅,可眼前的人態度甚是恭敬,這讓他心底裏那股不悅又是淡了些。
微微的抬眸,斂去眼裏的肅然,換上往日裏的溫和,手指輕扣著桌子邊緣沙著嗓音問,“三弟可有計劃了?”
南宮文容微微一笑,暗道,這隻老狐狸,果然不是好哄的,隻是現在他也是被逼急了,沒辦法才找上來的,這隻老狐狸卻還想借他手來動其他人,如若出了事,便也是與他無關的。可是眼前也沒有更好的合作的人了唉。
無奈,他隻得輕歎著道,“不瞞大哥,三弟我確實找到了一些官鹽,但是,卻不敢拿出來啊!”
此話一出,南宮文善便多了個心眼,他找了這麽久隻差將這蘇城給翻過來也沒找到一點多餘的鹽,更別提官鹽,南宮文容卻是找到了,但他卻不露出聲色,假裝震驚的站起身來,滿是歡喜的盯著他,卻又不好意思的坐下去,但雙手卻依舊緊握著急切的道,“有多少了?”
南宮文善這番歡喜與隱忍自然是落在南宮文容的眼裏,他很是滿意,他要的就是南宮文善的驚訝與歡喜,隻要是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微微的湊到南宮文善麵前,在他耳邊低語,“……”
他緩緩的說著,南宮文善卻是越聽越心驚,他身邊這人,還真是他的三弟嗎?隻是他不能露出一絲遲疑,因為南宮文容也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主。
說完,南宮文容又是一臉緊張的盯著他問,“大哥覺得怎麽樣?”
南宮文善聽完早已有了計較,但是他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為難,“這?這樣好嗎?”
這假斯文!又不是沒做過害人嫁禍的事,上次做起來還不是那麽順手麽,那麽地坑了他的好二哥一把,讓二哥那傻子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自己是被他的好大哥給吭了,這次輪到他出主意,隻要他配合一下,他居然擺出這副憂天憫人的臉,可他卻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勸著,“我的好大哥,你若不這麽做,我們就真的要走投無路了,而如果這次你配合了我,對於其他人也沒什麽害的。”
南宮文善聽了卻是皺了皺眉,此事對他隻有利而無害,但他不想這麽被南宮文容拿捏住了,所以,過了好久,他才沉聲道,“你記住你說的,這次合作,全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後,這事過了,你不許再做這種事了。”
“大哥放心,如今三弟我不也正是沒了辦法嗎?隻要能避過此劫,日後有事隻要大哥吩咐,三弟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惜也要辦到!”南宮文容立馬起身抬手發誓。
然,南宮文善卻是不信他這一套的,他的這個弟弟,他還真是越發看不懂了,所以,他在暗自告誡自己要警惕他的同時卻是笑著道,“隻要弟弟們都無事,大哥做這些也不算什麽!”
真假!南宮文容暗暗罵著,你不是早希望我們都死了麽?不然你怎麽會三番兩次想要置南宮翔於死地!
隻是這次,他真的不能死!不然若是觸到父皇的逆鱗,到時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而且現在京城形勢不明,我不能冒這個險!
“那三弟就先謝大哥援手相助了!”南宮文容微微的一福身,繼而道,“那,那些鹽,什麽時候送過來呢?”
南宮文善假裝為難的想了想,才道,“三弟你覺得什麽時候運過來比較好呢?”
“當然是越快越好,三弟我怕在我那會被誰人給找到。”南宮文容誠懇的說著,微垂著的眼底下卻滿是不甘,但他卻不能發作出來,誰讓他現在沒有外力可援助他呢?
南宮文善自然也是很想早日得到那些官鹽的,隻要官鹽在他手,理由便隨他編了!找到一部份官鹽,總歸是會有功的!
他是這般想的,可有人卻也那般想,既然我能說這些官鹽是他人私自藏的,那我也能說是某人早先就找到了這些然後私下藏了起來的!
夜裏這兩人相談甚歡,在另一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你說什麽?四哥他要回京了?”南宮文風猛的一拍桌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這風塵仆仆而來的人。
那溫潤如玉的臉上此時浮起一絲疲色,此人正是阮百裏,他從鳳羚山莊一路換了兩匹健馬才趕到這,將這消息告訴南宮文風。
另一邊已讓百裏樓的人送信去給南宮文德,皇宮那邊,需要南宮文德出手了。
阮百裏猛喝了一口茶,穩了穩心神才道,“是的,我們百裏樓邊城的人傳來的消息,一定不會有錯。”
“他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南宮文風卻是滿臉疑惑,他對這個四哥一直都不了解,這個賢妃生的兒子,因為身份特別,所以很小便離開了皇宮,以至後來都不怎麽回宮。
“四王爺與您都一樣,都在外遊曆,爺您都時不時的回皇宮去,為什麽四爺就不能呢?”阮百裏有些不解。
南宮文風抬著眼,虛了他一眼,低聲道,“這有所不同的,四哥的母妃身為前朝公主,他的身份很是敏感,而且他曾來過書信給父皇,說是很喜歡宮外的生活,恬淡,自然,充實,他喜歡那種平凡普實的生活,還說希望父皇若無事,可以不用派人去尋他,他隻希望他母妃這一生能安然過到老便是最大的幸福!”
阮百裏微微一訝,還有這種事?對於南華國的四皇子,南宮翔曾對他說過,沒事可以不用去管,所以他也很少去查看這四皇子的事,但消息卻一直都送到南宮翔的手裏,所以此時他有些疑惑是正常的。
見阮百裏似乎不太懂這事,南宮文風微微有些著急,他抬步緩緩的走到窗子邊,他從小其實也是羨慕這能四處為家不受任何約束的四哥的,可此時他卻要回國,這並不什麽好事啊!
同樣與他有些不解的還有一人,那便是在皇宮裏坐著南宮文德,“他,也要回來了嗎?”
隻是他的唇角多的是一抹冷厲,而不是疑惑。
一身藍色衣袍的葉落正撥著一顆紫葡萄準備遞給南宮文德吃,卻是聽得南宮文德的自言自語,不由好奇的湊過去問,“公子,誰要回來了?”
南宮文德抬起頭,微揚的唇角露出一絲狡黠和淺笑,“小葉落啊,你難道不想你哥哥嗎?”
說完,又是深深一笑的望著手裏葡萄要跌落下來的葉落一眼,卻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快回神,本公子要吃的葡萄要掉了!”
“啊?哦哦!”葉落一驚,忙回神,但他手中的葡萄卻還是從他指尖無情的滑了下去。
“噗!”南宮文德輕輕一笑,伸出手,那雪白的白袍如月光般從葉落眼前滑過,轉眼間,那撥了皮的葡萄卻是穩穩的落在了兩根玉指間。
“公子好棒!”葉落一喜,立馬跳著鼓起掌來。一下子就忘了他要問的事了。
見他這般容易哄,南宮文德又是忍不住一笑,朝他招了招手,“過來坐,你哥哥快要回來了,可想見見他?”
葉落一聽這,立馬又是開心卻又有些糾結的抿起唇,他知道前不久葉知秋中了劇毒,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怕此刻要見的是他的鬼魂了,所以,他不知道他要是見了麵,他該和他說些什麽。
“好吧,等你想見時再和我說,我會安排你們見麵的。”南宮文德輕輕一笑,那明亮的眼眸裏全是寵溺。他希望這個他一手嗬護長大的孩子永遠幹淨無憂!
葉落靦腆的低下頭去,輕聲回應,“全聽公子安排!”
南宮文德很是滿意,但他心卻是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看來,真的要變天了,翔弟啊!你布的這局棋,可能真會超出你的掌控了!
你可會料到他也會回來?或是他會帶來什麽你意想不到的事?
而你?現在又在何方?為何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過來?如若你明天還沒消息,那京城的事,我就要重新布劃了。
鳳府,鳳來襲與牧無雙靜靜的站在院子一角,兩人均是一襲白袍,並望站在月色下,那兩張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眼的俊臉,雙眼卻全都是都是望向了蘇城那方向。
兩人眸子裏全是清清冷冷之色,隻是牧無雙那清冷的眼眸裏卻是多了一份擔憂,反而將眼眸裏的深情給隱藏了,而鳳來襲也是一樣的,隻是那份擔憂中多了一份沉凝,那個女子,她安好嗎?
“明日,便是殿試之日,你擔心嗎?”鳳來襲望著那方向淺淺的問。她若是在,一定會到皇宮外等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