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啊苗族,還真是惡不可言。看來她得加快速度,讓苗貴妃失勢,以及想辦法限製南宮文雲才行。
“九歌,你是不是想放過南宮文容了?”
牧無雙知她的心性,與滅族案無關的人,她一定會放過。
“哥哥怎麽這麽說?”牧九歌捧著茶杯歪著脖子意做不解的問。
牧無雙見她這可愛的模樣,伸手在她鼻尖輕刮了一下,笑道,“你的性子我還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會因為南宮文雲的事而糾結這麽久,你是不是在想辦法封了南宮文雲身體裏的另一個人格?”
“無雙哥哥,你說不然怎麽做才對,畢竟小雲兒是無辜的,做那事的又不是現在控製著的他。”牧九歌為此事已是琢磨了太久,不然早早讓宮裏人對苗貴妃下手了。
可是如若下手,那必會牽連到南宮文雲,而且南宮文容也沒有做過真的傷害她的事來,反而多次出手相阻,救了她。
紅妝的事,錯不在他,也不能怪他。
牧無雙沉了沉眸,良久才緩緩道,“九歌,你就是心善,你這麽為他們想,可他們有打算放過你嗎?如今朝局不穩,眾皇子都在為那個位子相爭,你就能保證他們不會傷到我們的人?”
他聲音不大,涼如夜水,字字清晰的落到她耳裏,滴著她心微微的疼痛起來。
她從不認為她是個善良的人,至於聖母那種大好人更與她掛不上勾,可是,她就是覺得南宮文容與南宮文雲都太過可憐,他們生下來就被他們的母親利用,一直到現在,甚至以後,都不管他們的生死。
“你知道嗎?雙重性格的人如若爆發出來,善良的一麵的雲兒不僅會死,而且那邪惡的一麵如若成功的召喚回或是獻祭給了某個強大的人,那麽他的肉身也會從此消失,真正死亡。”牧九歌略帶悲痛的說著,她似乎能預想到南宮文雲被獻祭後的場景。
牧無雙聽著沉默了,他不知道這些,可牧九歌知道,她身為安家下任族長,在安家學的都是族長才能知道的秘史。
良久,他才揚著他那清洌的眸子盯著她,擔憂的道,“那你該怎麽辦?”
牧九歌邊說邊給牧無雙添了點茶水,沉著的道,“給我兩天時間,等這樁白骨案結束後,我再想個法子去見杜皇後,想必有個消息對她很是有用。”
提起這白骨案,牧無雙又是一愣,此事居然不是南宮翔設的局,可卻偏偏讓所有對他不利的人都包了進去,南宮翔這份謀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牧無雙無聊的一問,“你對此案有何見解?”
牧九歌勾唇一笑,“很深,若是四王爺能選擇明哲保身,那麽要被挖出來的人就不止一個趙財了!”說到這,她眼底裏又是快速的閃過一絲恨意。
有些事,她不去做,但不代表某人會不做,此案如若真的不是南宮翔翻出來的,她還真不會信。
“哦?還有大魚沒釣出來?”牧無雙聽著露出一絲深意,若有所思的再看了眼牧九歌,見得她眉眼帶著淺笑,心,突的一陣疼,握杯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牧九歌轉眸,見他臉色有些不對,便開口安慰著他,“不出兩天,此案便會結了,哥哥放心吧。”
牧無雙心裏泛起一絲無奈,苦笑著,卻偏又不能表露出來,隻能點頭,“好了,今天也這麽晚了,就不耽擱你休息了,夜裏冷,記得讓花不語多添床棉被。”
牧九歌抬頭看了眼他,起身相送。
“不用送,下雪天,冷的很。”牧無雙說完又是替她輕攏了攏披帛,這才輕聲道,“我去了。”
“好,哥哥夜裏也要小心,薛子朗也出宮了。聽說是去為南華皇找一味藥。”
牧九歌輕聲叮囑,示意牧無雙在外要小心薛子朗的試探。
隻覺一陣風起,屋內的火燭微微的跳動了下,便又恢複平靜。
牧九歌站在門口關好房門,微低著頭,似在想著什麽,突然出聲,“你來了。”
“九歌兒,你這個哥哥待你,可不是一般的用心。”男子那幽幽的聲色中帶著一絲讓人摸不清的意味。
牧九歌卻是低眉淺笑,轉身,伸手輕輕的抱住來人,將頭輕靠在他後背,“他是我哥。”
“我知道。”男子輕輕的轉身,伸手將她攬在懷裏,幽幽涼的嗓音繼而在她頭上響起,“不請我喝一杯嗎?”
“好。”牧九歌沒有任何拒絕,帶著他往炭火邊坐去。
她屋子裏布置以及用度都是最好的,南宮翔隻這麽掃了一眼,便毫不客氣的坐到她剛坐的位子上,一臉傲嬌的望著她,示意這個位子是他的。
牧九歌微微的挑了下眉,卻沒與他計較,她知道剛剛南宮翔已在這屋外了,但是卻沒讓牧無雙發現,這讓她很是驚訝。
牧九歌遞了杯重新沏好的茶給他,輕聲問,“外麵的雪可是下小了點?”
南宮翔一手接過她遞來的茶,另一手輕輕一招,示意她坐在他身邊,牧九歌無奈一笑,卻沒有拒絕,緩步走到他身邊,隨著他的手勢往他懷裏蹭了蹭,不知為何,她感覺今個特怕冷,也許是下雪的原因。
接過茶杯時,南宮翔手指觸到她的手尖,眉頭一挑,按下心中的疑惑。
“這邊還有些梅子餅和桃花酥,你嚐嚐。”牧九歌輕笑著將早已準備好放在那的點心拿到他麵前,問他要不要吃一點。
南宮翔一愣,雙眼緊落在那些點心上,卻沒有動手去拿。
“都是甜味的,是郡王妃做的。”以為南宮翔嫌棄,牧九歌反而靦腆的解釋,這與往常的她到是大有不同。
“好。”牧九歌話音剛落,南宮翔便伸出手指,拈住一塊透著粉色的桃花酥,閉目輕嗅,“和記憶中的香味一樣。”
“哦?你以前吃過?”牧九歌反到是驚了一下,以前南宮翔就吃過嗎?但隨後一想郡王妃以前與薑貴妃的關係,便也明了。
原本還擔心南宮翔會因此而牽怒郡王妃,可沒想到南宮翔沒有,反而仔細的品嚐起來。
南宮翔吃完一塊後,又細細的擦了擦手,這才用他那幽涼的聲音問,“剛聽你與無雙兄的談話,似乎對苗族有重新的謀劃了。你是想放過那兩兄弟嗎?”
牧九歌知道他來了有一會,卻沒想到他會關問這個問題。
“先不用回答,我隻是告訴你,不管你如何心善,想要留下誰,可他們所行之事,都不是你想算了就可以了的。”
牧九歌一愣,微垂著眼低下頭去,半響才回應,“我知道。”
南宮翔輕啜了口清茶,挑了下眉悠悠的道,“所以你別以為他們不知道他們母親所做的事,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隻是為了要得到的東西,相互利用罷了。”
他的話不無道理,牧九歌也明白,可她看到那倆人在安定郡王府為她為郡王府隱瞞一切,她還是心搖了。
南宮翔似是看出她的心軟,沉著嗓子冷聲道,“就算他們不隱瞞,我也有能力把事壓下來。”
見她不說話,南宮翔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攬著她,伸手挑著她下巴,溫情脈脈的說,“九歌兒,為夫是你的夫,是你的天,是你一生的依靠,你不信為夫,你為他們動搖你的初終,你不覺得這是對我的殘忍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輕,帶著一絲落寞,落在人的心底讓人心裏泛著酸,牧九歌也是如此,她抬眼,眼裏閃過一絲迷茫,她對他殘忍了嗎?
四目相視,南宮翔再次輕聲問,“你信我嗎?”
她在他眼裏看到了傷落還有擔憂,終是點頭,“我信你。”
是的,她是該信他,她不該在此動搖初終。
苗貴妃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南宮文容還是南宮文雲,他們兄弟倆都是知情的。
南宮文容是苗貴妃手中的一顆棋子,苗貴妃何嚐不是他的背後支靠,他要登上那個位子就要依靠苗貴妃的力量,也許以前他是不知,可他設計南宮翔這事是他自己參與進來的。
至於南宮文雲,他是知道他身體裏的另一個人格的,但是,他卻沒有去阻止,而是任另一個人格出現,也許沒有郡王府遇刺一事她還不能確定,但事發當時,很明顯,他是知道計劃的,隻是因為遇到了她,所以才會將惡性的那麵人格給壓了下去。他不是沒能力阻止,而是任那惡性人格出來為惡!
南宮翔見她神色釋然,便知她已想通了,輕輕一笑,“你想通了就好。”
他這淺然一笑,帶著柔情,還有明媚。
牧九歌瞬間看傻了,原來他是擔心她,所以才會與她說這些,好傻!真的好傻!
“謝謝你!謝謝你的包容!”
其實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但如若有個這麽貼心又願意包容願意等你明白他的人候在你身邊,想必也是極幸福的事!
南宮翔輕輕的攬著她,溫柔的道,“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等你去明白,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會有任何誤會,這一生太短,我不想這樣浪費沒有意義的猜疑。隻是苗族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