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抑製心中的痛,低聲自語,卻沒想到牧九歌聽得個真切,握杯的手一鬆,白玉茶杯一個不小心嘩啦一聲掉到地上,驚得牧無雙心猛的一跳,一回神,便聽到牧九歌沉聲質問,“你說他要去爭那個皇位了?”
這事是他與鳳來襲猜的,雖還沒證實,但他與鳳璧雅聯婚,就是為了穩保那個位子,不是嗎?
麵對牧九歌的質問,他無法搖頭,也無法點頭,也許,這事正如牧九歌所說,南宮翔有苦衷,而他不知,但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南宮翔因此而傷害到了他最愛的女子啊!
牧無雙深吸了口氣,以此來平複剛剛的失態,他凝望著牧九歌,輕聲道,“我會去助他的。”
既然不能親自給她幸福,那便努力讓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傷心,卻無法阻擋他要做的事。
牧九歌搖頭,“不要。”她剛剛腦海裏快速地閃過一個念頭,可還沒等她抓住,便又立馬消失不見,“此事,就交給時間吧,我相信我自己。”
“我信我自己的選擇,並不是信他比信你要多,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也許哪一天,他會離我而去,但我知道,你不會!”牧九歌伸過手,輕輕的覆在他握杯的手上,衝他一笑,手心下他手掌輕顫,在覆住那一刻,卻立馬無比堅定,這讓她心安。
牧無雙察覺到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略帶涼意,心疼不已,反手輕握,起身道,“歌兒,哪怕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叛你,我也會站在你身前,替你擋住所有的背叛!遇神殺神,遇魔斬魔!”
他的聲音依舊冰涼,但卻無比堅定執著,聽的牧九歌心卻是酸痛不已,她的傻哥哥,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執著呢?
“你出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天氣寒冷,我先送你回去。”牧無雙不等她的回應,扶著她就往她住處走去。
牧九歌想要拒絕,可她知道,她如若拒絕,一定會讓他更傷心,不然依他這清冷的性子,剛剛又怎麽會失態。
離開郡王府,葉知秋與炎立馬找到牧九歌,他們剛打聽到兩個消息,他們覺得應該告訴牧九歌聽。
花不語攔下這兩個有門外徘徊的人,呼的湊上前去,疑惑的問,“有事?”
“是的,我們有急事要稟告小姐。”炎著急的說,這幾天他可是一直在外打聽最近發生的事,可不能再讓他們小姐不開心了。
屋內的牧九歌理了理情緒,沉聲吩咐,“進來吧。”
門外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花不語推開房門,讓他們倆人進去後她又去給牧九歌煎藥去了。
炎看了眼跟在他身側葉知秋,見他還是沉默著,便先上前一步開口道,“小姐,屬下今個出府有發現。”
“什麽發現?”
“屬下發現了黎千麵正被皇上下令通緝追拿,而助她逃離的人,卻是四王爺。”炎不敢隱瞞,將他今天偶然撞見的事告訴牧九歌。
牧九歌一愣,黎千麵被通緝了?她今個早上都見過她的。不都還好好的嗎?
見她神色有疑,炎又將今個皇宮裏發生的事告訴牧九歌,然後立在一旁又加了一句,“屬下見四王爺對那黎千麵的態度很是不對,便暗中跟了過去,小姐你知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事?”牧九歌一直對這南宮文傑有疑,現在他居然主動出手救黎千麵,莫非他與東藥王府有關係?
炎不敢賣關子,立馬道,“屬下跟蹤發現,那四王爺稱呼黎千麵為小主人!”
“小主人!”牧九歌一驚,立馬想起初見南宮文傑時的情景,似也提到了主人一說。
“屬下絕對不會聽錯。”炎拍著胸脯保證。
牧九歌微微的挑了下眉,冷冷一笑,這事似乎越來越好玩了,南華皇看重南宮文傑,還想讓南宮文傑加入朝爭,看來,這戲可是越來越有看頭了!
“你去把南宮文傑的所有資料調來給我,然後找人去試試他。”牧九歌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看來,她又有的忙了,這黎千麵與苗妃兒有勾搭,薛子朗又喂了藥給苗妃兒吃下,他們身後都有一個人,可那人卻都想控製苗妃兒,隻要是牽扯到了苗妃兒,她就不能大意!
炎聽牧九歌的吩咐,心驚膽顫,去試四王爺,想到這,他又不由的咽了個口水。
“還不快去?”在一旁等著的葉知秋突的開口,要趕炎走,他一會要說的事,可是與翔王有關,他可不想還有其他人知道。
見一直都寡言少語的葉知秋開口,炎也不好再留,立馬去辦牧九歌交待的事。
炎走後,葉知秋立馬上前,恭敬的道,“小姐,有關這次翔王的婚事,屬下查得一些東西,屬下覺得小姐有必要知道。”
與婚事有關?牧九歌微愕,抬著眸子,凝望著葉知秋,記憶中的他一直都是沉默少語,辦事穩重,今天居然能讓她出城去,原來也是有原因的!
牧九歌此時卻不想聽有關於任何南宮翔婚事的消息,她沉默了會,搖頭,“這事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你以前的主子,你此刻也應該保持沉默才是。”
葉知秋堅定的望著牧九歌,回應,“自從翔王把我交給小姐後,小姐就是知秋的主子!”
他是護衛沒錯,是銀甲護衛隊隊長也沒錯,可他跟在牧九歌身邊,他就是牧九歌的護衛!而且,她救過他!
牧九歌知道他的性子,知道這時與他講理是講不過來,便也不再多講,隻是她挑了下眉,沉聲道,“那我命令你,從今往後,任何與翔王有關的事,你都不要去查,知道了嗎?”
其實她一直都不太喜歡用命令的口吻與人說話,可這次,她卻用了命令的語氣,因為她知道,葉知秋在擔心她。
“可是屬下真的覺得此事小姐應該知道。”
“閉嘴,再說就從這裏出去,哪裏來哪裏去!”牧九歌動了怒,她不喜歡別人左右她的思想,南宮翔既然不與她事先說好,那一定是有用心,她不去猜,不去打聽,這樣應該才是最好的!
見牧九歌動怒,葉知秋也隻得將他好不容易從起霜那裏打探來的消息壓了下去,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怕牧九歌會因此想不開,會誤會了翔王。
夜,很快下來,冬天裏果然是冷。
牧九歌靠在暖爐旁,手裏捧著書,靜靜的翻看著,心裏卻時不時的想過葉知秋那欲言又止,一臉焦急的表情,突的忍不住想要笑。
然,在翔王府內,南宮翔卻一臉撲克臉,緊盯著阮百裏送來的資料,心底裏一陣泛冷。
“爺,四王爺現在被關著,是不是要我們的人先去救下再說?”高叔也是一臉擔憂,緊張的問。
南宮翔輕抬了下手,表示不用,想了會,才冷靜的問,“我讓你去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已查好了,這是他們幾個人的所有資料,爺要看一下嗎?”高叔手裏拿著幾封信,利落的放到南宮翔身前的書桌旁,繼而道,“永樂教的人藏的可深,這幾十來,在皇上的全力打壓下,本都銷聲匿跡了,可這次卻暗地裏小動作頻頻,如若讓皇上知道……”
原本慵懶的躺在貴妃椅裏的南宮翔緩緩起身,挑了下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既然敢來,而且把手伸到了皇宮,父皇若是還不能知道,那豈不是顯示父皇無能了嗎?”
“但睿王如今被禁足,他又不知四王爺的身份,這樣皇上會信嗎?”高叔有些擔憂,他現在都有點看不清南宮翔這下的是什麽棋了。
如若是為了報薑貴妃的仇,雖不能明目張膽的去,但借宮內那人的手,也是可以的。
“信不信已由不得他了,滁州那邊的事怎麽樣了?”
“孝王與睿王的人已全都暗中控製住了,明天便會隨郡王爺回京!”
“好!父皇早已想讓人染指兵部,卻因墨尚書在朝根基太深,而不敢輕易亂動,這下應該會把他的愛將好好提拔出來了!”
高叔聽了一驚,瞪大了雙眼,第一次的失了分寸,“爺,您真的要動墨沿書?他可是您……”
南宮翔手一抬,冷哼一聲,打斷高叔的話,“你不要著急,兵部尚書一職暫時還不會動,但戶部那個位子,想必有些人要急了,就看皇上他怎麽拿捏了!”
是的,李衝是皇上暗中培養起來的心腹,一直都想讓其取了墨家那個的位子,上次南宮文傑護了他,入了南華皇的眼,這次,他若再主動將此人提一提,隻要事情辦的好,想必開年必會給他加封!當然,這也是他想看到的。
“西夏國那邊情況怎麽樣?”南宮翔突的想起上次與牧九歌在西夏遇到女皇的追殺,這讓他起了疑心,女皇為什麽要追殺他們,按理來說他們可是鳳羚山莊的人,是不應該被追殺的。
高叔聽到這,又是一緊,卻不敢生懈,略帶嚴肅的道,“這事阮百裏與令語都去查了,暫時還沒查到什麽。”
“嗯,讓他們不要鬆懈,順便告訴阮百裏,要他小心女皇暗中下手,然後將西夏國的煉兵器場先關了,再將錢莊、茶鹽酒米布坊給我逐漸關閉。”南宮翔邊思邊緩緩吩咐。
高叔邊記邊心顫,爺這是要將在西夏國的大部份產業全都撤出嗎?還是女皇帶來的懼嚇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