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南宮文傑的話,賢妃很是緊張,她害怕她以後會再也見不到她的兒子了,但更害怕南宮文傑會留在皇宮。
“傑兒,你也希望留在皇宮嗎?”賢妃小心的詢問,她不希望南宮文傑會誤會什麽。
見賢妃對他的態度很是小心,南宮文傑很是竊喜,卻沒表露出來,他為難的搖頭,“這事是父皇決定的,兒臣也難去辯解。”
“那傑兒是不想留在皇宮了?”賢妃微微的皺眉,似在沉思,卻又是在擔憂著什麽。
南宮文傑見賢妃一臉擔憂,微微的垂下眼眸,試探的問,“要不,兒臣去和父皇商量一下,年後還是周遊他國縱馬江湖去?”
賢妃抬頭望向他,慈愛的凝視著他,眼裏卻是濃濃的擔憂,“傑兒,你可得想清楚了。”
南宮文傑心裏某根弦一動,輕顫著,他略帶不安的別開臉,避過賢妃那濃情深厚的雙眼,深吸了口氣,許久才道,“母妃可是不想傑兒離開京城?還是希望傑兒能……”
“不,不要說。”賢妃快速的伸手,放在他唇邊,輕搖著頭,示意他不要說下去,有些事,她不想說破,也不想知道,她想眼前就好。
南宮文傑一愣,眼珠緩緩轉動,落到按在他唇邊的手指上,手指略帶著涼意,但那說話的人卻是滿是濃的化不開的愛意,讓他瞬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種被母愛所擔心的感覺,他是第一次感觸到,是這樣強烈,卻又陌生。
是欣喜,卻又複雜。這讓他不由的別開臉,不去看她,也讓她錯過了賢妃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南宮文傑看著眼前一臉擔憂的賢妃,不由自主的輕喚,“母,母妃……”
“罷了,還是母妃替你去向你父皇說一說吧,如若你想呆皇宮,母妃也會支持你的,傑兒,你告訴母妃,你是想留皇宮,還是想過以前那種生活?”賢妃拉著他的手,柔聲問著。
感受著手指間傳來的慈母般的溫暖,南宮文傑的心,卻是猛的一顫,不管如何,不管為何,他都要拚一把,為自己,也為眼前這個人,如若那天到來,他可以放了她的兒子……
想到這,他更加堅定起來,沉聲道,“母妃,為了以後,我必須留在皇宮!”
賢妃拉著他的手,微微一頓,心狠狠的疼痛一下,卻又很快控製住,她抬著頭,望著他,神色略帶凝重,“傑兒,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我也會支持你到最後,即使你最後不能到那個位置,母妃也希望你能保住性命,全然而退!”
賢妃的一番話,算是奠定了南宮文傑那搖擺的心。
“我去找皇上,和他說說以後的事,傑兒,以後,你肩上的擔子可就重了,你得多注意身子!要是可以,新年給母妃帶個你喜歡的媳婦回來也沒事!”
賢妃輕聲說著,言詞中透露出對兒子的深切喜愛。
話音落下,她已起身,要去找南華皇。
今晚也許是很重要的一晚,她必須得去,不管是為了她,還是她的兒子!
見她要走,南宮文傑明顯一滯,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略帶遲疑的道,“今個太晚,母妃還是不要去了吧。”
賢妃定定的看著他,神色中透著一絲凝重,擺頭,“不行,今天是最後一晚,皇上的留宿關係甚大,為娘一定得去一趟。”
話落,決然抬步離去。
南宮文傑一愣,伸手想要攔住,但最終卻還是默默的收回手,看著賢妃去找南華皇。
今天他來找她,不就是希望她能出去找南華皇嗎?可為何她如他願去了,他的心卻像空了一塊?似有什麽掉了一樣,空蕩蕩的,怎麽想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在賢妃去找南華皇時,南宮文容的秘信也已傳到了苗嬪那裏。
“娘娘,您真的要這麽做嗎?”
“當然,我如若不這麽做,他們倆兄弟便都不會動手!”苗嬪在說這話時,兩眼已是冒著火花,怒意淩人。
她現在住的地方很是荒蕪,又因她失寵,再加上其他妃子的打壓,她現在的日子關非很好過。
可她卻安然的將她苗族的人安插了進來,而且此刻她過的並不賴,可服侍她的宮女並不知她為何一定要裝病,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你不懂,沒關係,我告訴你,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皇上如若在哪個後宮女人那裏守了歲,那麽來年那女人一定會得各大臣的重視,往後成敗都在此一舉,所以,你必須去,而且一定要將皇上給請過來!”
苗嬪說著,突的猛的一咳,一口鮮血如劍般的噴打在床邊的絲棉繡著連理枝的軟被上,豔麗的紅,格外刺眼。
這苗族來的宮女一驚,連忙去扶苗嬪,苗嬪卻是一抬手,瞪了她一眼,喝道,“快去,如今這裏就隻剩下你和我,你得速去,不然我這藥效一過,就很難再騙過這裏的太醫。”
也許是被她這麽一瞪眼,那宮女嚇得跑的飛快,一邊跑,一邊哭, 直奔杜皇後的未央宮。
可還未到未央宮,便被貴公公給攔下,好一頓嗬斥,原本就不太懂得宮規的苗族宮女這會嚇得立馬跪在未央宮外直呼請見南華皇,求南華皇去救救苗嬪,直呼苗嬪病入膏肓,還請皇上念在往日的情份上,能前去看苗嬪一眼。
一頓哭訴,讓原本在殿內呆著好生聽著杜皇後說著話的南華皇微微發愣,苗嬪?
苗嬪她怎麽了?
“怎麽了?”就在他想著苗嬪怎麽了時,賢妃正好來到,見著跪在冰天雪地裏直打著哆嗦,輕輕抽泣著的宮女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賢妃娘娘萬福金安!”一群宮女太監見到賢妃帶著貼身奶媽前來,立馬下跪相迎。
跪在一旁的宮女聽到有人跪安,也是一臉懵懂的跟著福身,可她因為跪的太久,那雙膝已然凍的發麻,重心一個不穩,直往雪地上倒去。
“小心。”賢妃還在豆蔻年華時便已習佛,對生死雖早已看透,但心卻也是仁的很,見不得別人在她麵前倒下,立馬上前一步去扶那宮女。
“娘娘小心。”守著殿外的貴公公一見賢妃要去扶那宮女,早已驚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朝著周邊宮女使著眼色,去阻止。
“娘娘,她是苗嬪那邊的宮女,這會不知怎麽的,跑到這來大呼小叫,驚擾了皇上,那可不好了。”貴公公連忙在一旁出聲解釋,他可不想讓這宮女先說出來這的原困。
可那宮女一見到賢妃到來,立馬假裝身體不適,往地上倒去,但賢妃卻是快了一步,接住了她。神色間卻是有了些遲疑,不為其他,隻因剛剛貴公公那句話提醒了她,這宮女是苗嬪身邊的人!
雖然她與苗嬪往日無怨,近日也無仇,但是,她們卻都是皇上的女人,而且都有皇子,且都參與了朝爭!想到這,她不由的鬆手,任那宮女往地上倒去。
“娘娘救命,奴婢還請娘娘能去請個太醫給苗嬪娘娘看診,苗嬪娘娘她快不行了。”宮女見賢妃要走,立馬伸手抓住賢妃的裙擺,力道卻又恰到好,不輕不重。
苗嬪重病?對於苗嬪的事,賢妃自然是有所耳聞,但現在已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了嗎?
可是她不是來管這事的,她得先找到南華皇……
在殿內聽了許久的杜皇後見南華皇臉色越來越沉,便知今日怕是留不住這人了,而且這百年也難得出一次賢良宮的賢妃來此,皇上一定會去她那的。
想到此,她便起身,帶著端莊的麵容,走到南華皇身前,輕聲道,“皇上,聽外麵吵得很,而且這賢妃妹妹來了,您要不要……”
“嗯。”南華皇沒等她說完,已是起身,大步往殿外走去,可剛走兩步,便又覺得不妥,停下步子,回過頭來,衝著杜皇後道,“你也一道來。”
杜皇後端莊一笑,不覺沒什麽不妥,跟上,打開殿門,一股冷空氣直往他們倆人脖頸裏襲來,杜皇後立馬又為南華皇攏了攏裘披後才給她自己也攏了攏。
眾人見到殿門打開,露出後麵的人來,立馬又是跪地相迎。
“怎麽回事?”南華皇開口,那沉重威嚴的聲音立馬在殿四周傳開,懾得眾人不敢亂動一下。
那宮女見到南華皇出來,立馬跪著轉身,直撲南華皇,卻又力道很好的落在一丈之外,不給南華皇造成不悅之感,哽咽著將苗嬪要她說的話又敘述了一遍。
“還有這事?”南華皇一聽是苗嬪出事,且又無其他宮人照顧,立馬鬆開杜皇後扶著的手,冷哼,“你說的可都是實情?”
“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情,皇上您要是不信,您可隨奴婢一同去看看,奴婢就怕娘娘她撐不過今晚,所以才會偷偷的跑來求見皇上,隻求皇上能讓皇後娘娘讓太醫去給苗嬪娘娘診病!皇上!”宮女哭訴著,小臉在大雪天裏凍的通紅,鼻尖與眼眶早已泛紅,這可憐又護主的模樣,落在南華皇眼裏,讓他微愕,苗妃兒難道真的要病死在這大年夜裏了?
不行,他可不能讓這事發生在他身上,不然傳出去就是國之不噩了!
杜皇後早已在南華皇鬆開她的手時便已明白,苗嬪今天可還真是下了一局好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快到子時派人來!
今個她已是讓南華皇對她生了厭,她自然得抓緊機會,將此瑕疵補救回來才是!
她可不能讓苗嬪那賤人再三壞她好事了!想到這,她立馬道,“皇上,事不宜遲,還是先趕緊的請太醫過去給苗嬪診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