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進?
不進?
牧九歌注意力沒有放在南宮文容身上,但是清離說的話她是讚同的。
不進是不可能的,要與這城主達成共識才是最重要的。
可不能進了南疆,卻還留了個禍害在後背,那樣就背部受敵,真要葬在這南疆了。
“進!”南宮文容輕揚了下鳳眸,眼底下閃著篤定的光芒,這麽區區一個小城,他南宮文容若是拿不下,又談何去苗族要人!
在他的喝令下,清離帶著幾個親兵跟在他的身後側,牧九歌則後一步,帶著旭與花不語,還有炎與兩個守衛,一同進城。
在城門處來迎接的城主並未出城,而是站在城門口,他的身後不僅有眾多地方官,還有他的家室!
身著各色豔麗華美衣裳的女子搔首弄姿的站在城主的身後,眺望著進城來的南宮文容一行人。
“下官恭迎睿王。”城主是個中年人,身形微胖,不高不矮那雙略細的眼眸裏卻閃著精光。
這一句恭迎,卻沒有一絲恭迎的態度,微朝著南宮文容福著身,還沒等南宮文容過去,便已是起身。
“睿王駕臨南城,蓬蓽生輝啊!”一句句客套的話從他嘴裏出來,隨著他身子的移動,邊伸手請著南宮文容往裏去。
清離自然是跟上,牧九歌卻是掃了一眼他身後那些鶯鶯燕燕粉香四溢的女子,微微的皺了下眉。
南宮文容自然是瞧出了他的態度,敷衍、怠慢,可卻也隻是挑了下眉,便換上了他那睿王的招牌動作,溫文爾雅,貴氣中帶著一絲隨和,這是他南宮文容在朝中的處事態度,與這城主相交,自然不敢大意。
“城主客氣了,今個過來,也是奉旨而行,等事情完了,本王再來謝城主大恩。”南宮文容邊走邊將來意挑明,嘴角噙著一股溫和無害的淺笑,聲色間又是透著一股不輕不淡的威嚴,頓讓這城主腳步一滯,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不悅。
牧九歌跟在南宮文容身後,自然是看不到這城主的表情,但卻全落到與他同行的南宮文容眼裏,又是讓他眼眸一陣緊眯,這城主不好對付。
“哈哈哈哈,來者都是客,睿王從京城那麽遠的地方到達我們這小邊城的,車馬勞動,理應先做休息,來,下官為睿王特意在城東最好的酒樓擺了洗塵宴,先安洗好,我們再來談事,如何?”
城主雖有不悅,但還是將他的安排提了出來。
到了他的地方,怎麽也得照他的規矩辦事,不是麽!
而且這山高皇帝遠的,一個王爺來此又怎麽樣,哪怕是皇帝來了這,也得照著他的規章辦事!
清離一聽,心一緊,這城主看來是個難纏的,話是綿裏帶刺的,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他家爺的性子……思此,不由緊張的望向南宮文容。
“哦?既然城主大人這般熱情,我南宮文容如若再推拖,就顯太小氣了。”南宮文容既是王爺,也是臣子,這種要屈要伸的事,他自然是要忍得!
這話一出,立馬讓跟在這城主身後的一群大小官員又是吸了口氣,看向南宮文容時眼裏多了一股探究或是鄙夷之意。
南宮文容自然是看不到,但牧九歌與他們同行卻還是能看到,為南宮文容有種勇氣喝彩時卻也生出一股擔憂,這城主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而且這身後的一幹大小官員更是,如若在這裏一個不留神,怕是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好!睿王果然大氣!”城主一聲喝彩,令眾大小官員又全都附聲大讚。
“現已是未時,下官先帶睿王先去休息,晚點再來請睿王,以及眾幹大將,可好?”南宮文容既然已是同意赴約,這城主的態度也變得和氣下來。
“既然到了城主的地盤上,本王怎能好意思窩在驛站而不出去逛逛這繁華美景呢!而且……”南宮文容一臉溫潤,語氣也是柔和,稍挑的眉尖帶著一絲媚色瞟向城主身後那一幹衣著豔麗的女子,眼角裏都是風情。
城主本是不樂意,但見南宮文容的眼色在悄悄的瞟過他身後的那些女子後,頓時明了,立馬連喝“好好好!”
他不是不怕南宮文容,而是怕南宮文容帶來的兵,那些兵雖沒城裏的多,但可都是南華皇下旨才會來到這裏的。
可如若沒了領頭人,那麽那些兵就好解決了!
“本王對這不熟,還得麻煩城主派一兩個向導,這樣才好讓本王逛的舒服啊!”南宮文容一副對此很是喜歡向往之意,言詞間更是套著近乎,這讓城主對南宮文容的防備卸了一大半,立馬點頭應好,去叫人找向導。
也許是南宮文容這溫潤友好的態度,當他們到達驛站的時候,也已有兩名長得幹練的中年男子到了那,在驛站外候著。
南宮文容看到後,朝著城主微笑的點了下頭,表示謝意。
“睿王也別這麽城主城主的叫了,下官是個粗人,姓趙名勝成,王爺若是不嫌棄,叫下官的姓名即可。”
趙勝成一臉豪邁,拍著胸脯讓南宮文容不要與他再客氣什麽。
南宮文容溫溫一笑,眉眼間都是魅色,卻又用他那獨特的嗓音道,“那本王恭敬不如從命了,就叫你趙,趙城主可好?”
南宮文容那溫溫的聲音緩緩的從他口裏說出,很是好聽,這一聲趙城主,讓這趙勝成很是開心,連連點頭,“王爺你樂意就好!”
“那好,本王就先進去了,趙城主,晚宴就還麻煩你了。”南宮文容似笑非笑的說著,眼角瞟過他身後的數十個美人,又是讓那些美人們全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氣,在心裏直呼這王爺果然是個雅趣的美人兒,若是能得近身伺候,定是非比尋常。
趙勝成這次再沒說什麽,麵上笑眯眯的送著南宮文容以及牧九歌等人進入驛站,卻在無人注意時快速地眯了眯眼,眼底裏閃著狠戾的寒光。
進了驛站,牧九歌立馬傳來旭,“小姐,這趙勝成可不是好對付的,這人有些手段。”
旭一臉嚴肅,將他在進城之前打聽到的消息立馬說了出來。
牧九歌冷靜的道,“這我知道,看他治理的下級官員就能看出,那些人在對上南宮文容時有些人麵露不屑,但也有一小部份人麵露欣喜,可還有一些人則是麻木。
但那官員在對上趙勝成時,則是露出害怕之意,更多的是曲意迎合他所說的任何話!”
牧九歌剛剛就與那些底下的官員走在一起,對他們的態度了如指掌。
“可是這樣,睿王能有多大勝算?”旭皺著眉擔憂的問。
他不怕這些人,大不了殺了就是,可是難逃一個殘殺朝廷官員的罪名。而且會連累到牧九歌,所以這是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用。
他的問話也是牧九歌在思考的,她不怕這趙勝成來硬的,可就怕來陰的,這人給他的感覺,總是有些飄忽,不得不讓她對他提防。
“旭,你讓暗樁去查查這個地方,看看哪裏有些不正常,這個地方太過富裕,比起京城的繁華似有超過之勢,你得讓人小心點。”
旭趕緊出門去辦,這城雖然士兵無法進來,但是旭他們那些人可是輕而易舉就能進入的。
而且她身邊還有葉知秋帶著的一隊銀甲護衛,哪怕是來陰的,她也有能力與城裏這些人對上,最好是來次大的,這樣也省得再來麻煩。
旭出去後,她立馬招來花不語,倆人準備了一些藥草,前去送給南宮文容。
上次中毒之後,牧九歌覺得也應該給南宮文容準備一個藥囊,花不語雖沒反對,但還是用了近十天才做好。
可當她到達南宮文容住的院子後,卻是突的被兩個南城的守衛兵給攔住了,“你們是什麽人?”
花不語見狀,立馬笑著上前,開口道,“兵大哥,我們是皇上賜給睿王殿下的貼身藥師,睿王殿下來此處之前身體有些微恙,我們正好做了藥,前來送給睿王殿下服用。”
是藥師?這兩守衛聽著這兩個字眼覺得很是耳熟,兩人抬著眼,警惕的掃過牧九歌與花不語,見她們倆手裏都端著藥,又是上前一步,準備去揭那藥盅蓋子查看。
牧九歌也隨他們去,但眼裏的凝重卻是越發沉重。
這趙勝成居然敢在南宮文容的院外設防,還真是膽大!
進去後,她與花不語馬上就見到了南宮文容,此刻南宮文容正好在與那兩個向導問話,見到她到來,立馬招手示意他們倆先下去。
這兩人給南宮文容福身後才離開,這讓牧九歌又是一愣,還有人在這裏會對南宮文容有這種態度的?
“嗬,他們是我早先年安插在這裏的暗衛,這麽多年,還真是能用到。”南宮文容臉上的輕笑有些苦澀,但在轉眼間便消失不見,可還是落入了牧九歌的眼。
“王爺,這是能避蠱毒的藥囊,是不語這些年找藥材做好的,你先帶上。”牧九歌微微驚愕後,立馬表明來意,看得出來,南宮文容對這南城也有點吃緊,不然臉色不會這般難看。
南宮文容臉色一喜,立馬接過,小心的收入懷中,這才轉頭看向牧九歌,好生感動,原來,還是有人在乎他的,想到這眼角泛起一圈微紅。
牧九歌見他神態不對,立馬道,“王爺對這南城可有幾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