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盯他家小姐的侍女?暗樁雖有疑惑,但還是去了。
很快,花不語送完湯藥回來,暗樁隨後也跟到。
同時,她也收到旭的秘傳心音,這讓她微喜的勾起了唇,魚兒上鉤了!
“小姐,送好了,那個書生很討厭,他一直都讓旭在那裏忙活。”花不語走過來有些話嘮。
牧九歌看著她那略帶嫌棄的模樣,淡淡的道,“沒事,一會睡吧。”
今晚她不想出去轉了,有些事,現在早點睡,說不定晚上什麽時候醒來還有戲看。
她睡後,花不語掩了門出去,與炎守在外麵,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眼裏各自浮起一絲擔憂,抿著唇卻又什麽都不能說。
牧九歌躺著,卻沒睡意,腦海裏卻是想起那漁燈來。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泣眼成珠,價值連城,可活千年,膏脂燃燈,萬年不滅……”
是南海深處的鮫人嗎?牧九歌回想起那些漁民所說的話,她希望不是。
膏脂可不是那麽易得的,哪個鮫人願意把身體獻出來讓人煉成這成年不滅供人燃燒的燈呢!
還有那書生,來曆不明,卻又正好被她的人尋到,這是為何呢?
而趙勝成卻憑空消失在了南城,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出得海去的,他究竟是去了哪呢?
想到這,她目光轉落到一旁小梨花木製的茶幾上,那裏還有南宮文容的披風,那天晚上他借給她的披風,這幾日她忘記去還了,而且那人為了救她還受了傷……
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皺了下眉,起床,穿好衣袍,拿起那疊好的披風,去找南宮文容。屋外沒見花不語與炎,她看了眼四周,自行過去。
她也不知道葉知秋和其他人在不在這船上,在大船身後還跟了不少同來的小船,這是南宮文容安排的。
因為有許多人都不會水,所以他已吩咐眾人把所有船都用鐵鏈連在一起,船與船之間都搭了木板,方便眾人來回走動。
她住在二樓靠船頭這邊的房間,而南宮文容則在船尾那邊,其實兩人的房間都在中央處,所以沒有走幾步,就到了。
敲門,屋內馬上響起南宮文容叫“請進”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柔和,卻又利落。
“是你。”正坐書桌前拿著筆在畫著圖形的南宮文容抬頭看到捧著衣服進來的牧九歌,有些驚訝,立馬起身,讓她坐。
牧九歌站在門口處,抿了抿嘴,把手中捧的披風遞到胸口前,“我是來謝謝王爺,順便還衣服的。”
南宮文容聽著心裏泛起一絲苦笑,卻沒表現出來,“放在這邊就可以了。”
他知道牧九歌是特意在與他拉開距離,他也知道這是應該的,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希望她能在此多呆一會。
牧九歌進屋,把披風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準備與他告別,卻見他已坐下去低下頭去,去看他正描繪的東西。
這一瞟,讓她又是有些心驚。
感覺到她目光落到他頭頂,南宮文容不由的抬起頭,望向她,見她目光落在他正繪的地形圖上時,輕輕一笑,“以前我來過南疆,那時還很小,跟著師傅他老人家去過苗族,我想結合記憶中的樣子再描繪一個新的。”
他說著又是起身,從另一張桌子上取過一紙畫來,攤開,示意牧九歌過來,“看,這是從趙勝成的秘室裏找來的,他那裏居然有南疆的地形圖,而且看這新舊程度,似乎就是近幾年的。”
牧九歌對水墨有過研究,隻一眼,她便看清楚這地形圖,確實是近些年的。
可是南宮文容他又是怎麽確定的呢?
她定定的盯著他,希望他能給個解釋,可南宮文容卻隻是無奈的苦笑,“我也是推測的,並無實據。”
“這是近些年的,可與王爺記憶中的一樣?”
牧九歌沒有過多的去追究,也許南宮文容是真的不知道。
南宮文容見她相信他的話,那緊縮的心又不知不覺的鬆了一下,繼而道,“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有些山脈似乎被開發出來了,以前我記得那裏都是毒蛇猛獸的聚集地,但在現在的地圖上,那裏卻劃分出來,成為苗族的地方。”
他邊說邊指出那幾個他已做了標記的地方,牧九歌順著看過去,在夜明珠下,果然見到有幾個地方做了個圈號。
現在這個時空的人還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做到現代的繪地圖標準技術,所以她無法計算那些地方的高度和麵積,隻是覺得那地方麵積應該很大。
“這些地方,到了南疆就得讓人去探查一下。”南宮文容自言自語,眉頭輕鎖著。
牧九歌不太懂這個,但她知道南宮文容這麽安排不會有錯,“王爺安排就好,這些地方既然已歸苗族人占有了,那就得小心行事了。”
“嗯,我讓軍資以及一部份糧草都藏在了南城外麵,等著如果開戰,再讓人過來調。九歌,你覺得這樣行嗎?”
南宮文容輕嗯一聲,卻突的提起他先前讓騎兵護送糧草的事來。
牧九歌一愣,不知他這麽問是何意,但她還是垂了下眼眸道,“王爺領兵,這麽安排一定是有原因的,九歌對這些不懂。”
一句不懂,便將她與軍部所有的事都劃清了界限。
哪怕是南宮文容,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了。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王爺事務繁忙,我就不再打擾了。”牧九歌微福了個身,目光快速的掃過他那受傷的肩,衣裳的遮掩下,倒是看不出什麽。
等她再次回到她的房間,已是亥時,屋外沒見到花不語與炎,這讓她又很是奇怪,可她知道這裏有她的暗樁隱藏在暗處,便也沒有怎麽在意,直接進房。
這一夜,似乎很是安穩,平安渡過。
隻是第二日起來,她在船板上活動,見到一些水手都麵露出疲憊之色,這讓她暗自留了個心眼。
“這些水手晚上都沒有休息的嗎?”
站在船板上,她眺望著遠方,過了今夜,明天一早便能到岸,她不敢有半絲鬆懈。
“有,王爺安排了三批人,他們輪流休息。”回話的是突然而來的清離,他的神色間有些嚴肅。
“怎麽回事?你臉色不太好。”雖然她不想與他們扯上不必要的關係,可在這裏,他們是一條線上的。
牧九歌的問話,讓清離先是一怔,移開與她對視的目光,過了一會才道,“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不踏實。昨晚半夜海風嘯嘯,聽著看似寧靜,可我卻聽著像是嬰兒的啼哭聲,怎麽也睡不著。”
不知為何,清離對牧九歌說出了她的感受。
嬰兒的啼哭聲?牧九歌心裏一驚,這船上都是男子,怎麽會有嬰兒的啼哭聲?
見牧九歌也是一臉驚訝,清離的心更是不安起來,躊躇了會才問,“牧小姐,對這片海,你可有一絲了解?”
牧九歌搖頭,表示不知。
“你不知,我卻找了些老翁問了一些,他們說這片海他們很少來,不是海裏有海盜,而是這片海歸南疆人所有,南疆人與趙勝成有生意往來,此處劃分為禁地,哪怕是趙勝成,也不能到這來。”
牧九歌一聽,猛的一驚,“這航線又是誰拿出來的?”
清離苦笑著道,“是你的人,那個叫旭的。王爺不讓說,所以也沒告訴你。可是王爺昨天晚上自你走後,沒到一柱香的時間,便睡過去了。”
“睡過去了?是什麽意思?”牧九歌莫名的緊張起來,南宮文容不會還沒醒吧?
一臉無奈的清離抬眼望向她,神色沉重的道,“牧小姐真的不知道?”
牧九歌蹙眉給他一個我應該知道嗎的表情。
見她似是真的不知,清離才歎著氣道,“王爺他現在怎麽叫也叫不醒,我已找牧小姐身邊的那會醫的姑娘許久了,也沒見得她的人。”
提到花不語,牧九歌心猛的一跳,花不語與炎已好久都沒出現在她眼前了,想到這,她臉色更加嚴肅起來,“清離,王爺昏迷不醒,可還有誰知道?”
“目前就你和我。”
就她與他,牧九歌躊躇的在船邊走了幾圈,神情更加嚴肅,“說實話,昨晚我去找王爺之前就發現我身邊的花不語與炎護衛都不見了,當時沒注意,現在想來,著實可疑,你要馬上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單獨活動,必須結伴,而且換崗時所有人必須同時離開。
我們得先去找花不語與炎,不找到她,估計難救醒王爺。”
“你是說,這船上可能有其他人在了?”清離驚訝不已,“怎麽可能?上船時都是數清人數了的。”
“有可能有些士兵不是原來的士兵了,也有可能這船裏還藏了其他人。”牧九歌快速的分析,當下之急是要先找到花不語與炎。
清離聽著她的分析,也覺得在理,立馬去下令,加強戒備,更是出動親兵對下一個一個核查。
“我去找我的人,你不用擔心,找到立馬就帶去見王爺。”
牧九歌不敢再耽擱,直往掌舵處奔去,她要旭現在就去找人。
可一到船尾,卻發現四周一片寂靜,這讓她原本奔跑過來的腳步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