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用了刑?南宮啟聽後冷笑不已,很是滿意的“嗯”了一聲,抬手道,“去把他弄醒。”
他自是見不得牧無歡好受,去抓他的時候他可是損失了不少人手,抓著他,原本是沒多大意義,可是,誰讓他是牧家人,還與牧九歌是姐弟關係。
而這次出征的又是翔王,翔王妃可正是牧九歌啊!這關係,孰輕孰重,一望便知。
偏他的好大哥要來趟這趟渾水,不過他剛剛沒有在父王麵前直接表露出他的心思來,確實也是讓人刮目相看,看來他的那隻懂得玩的大哥也知道什麽叫收斂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被鹽水潑醒的牧無歡緊皺著眉,並沒立馬睜開眼,而是閉眼仔細的聽著周邊的聲音。
傷口被鹽浸過,疼的他咬緊牙關,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耳邊是那關著他的一扇鐵門被打開的聲音,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內斂卻帶著一絲輕浮的呼吸聲立馬讓他辨別出來人是誰。
走到他麵前還有三步之遠的南宮啟打量著滿身是血,衣衫早已襤褸不堪的少年,伸著手中握著的皮鞭擱到牧無歡的下頷處,手腕微使力,牧無歡那因失血過多小臉立馬呈在了他麵前。
“嗬!還真是頑強!”南宮啟冷笑,很是不屑!卻也心生佩服,這小子天天被抓磨,卻連聲都沒有吭一下,更別說求饒了!
“我不管你是醒來還是沒醒來,今個小爺我過來,就是想和你說句話,明天我們便拔營去滁州,翔王的軍隊明天或是後天會到滁州,所以,你將會是個很好的質子。”
很好的質子?牧無歡不明白,但他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見他不動,南宮啟挑眉冷笑,擱著他下頷的皮鞭一揮,狠厲的一鞭便抽到了他的肩頭,頓時血肉橫飛,隨著南宮啟飛身後退中在空中飛濺開來。
這一鞭打在剛打過的傷口中,血肉下露出一塊陰森森的白骨,疼的牧無歡忍不住猛吸一口氣,睜開了眼。
充滿血絲的雙眼,滿是怒火,張口,咽喉裏似被火撩過一般,疼的他都沒辦法說話,隻能狠狠的瞪著向後退去的南宮啟。
“哼,你這麽瞪小爺也沒用,誰讓你是翔王的小舅子呢!”
南宮啟扯著唇角冷笑,一點都不在乎牧無歡是否聽得懂,任他一臉茫然帶著怒的望著,他卻站在門口處殘忍的衝著守衛道,“你知道為何要這麽熱情的招待他嗎?”
那守衛恭敬的上前一步,弓著個身子,討好的笑著搖頭,“屬下不知,還請爺明示。”
“哈哈哈哈,這你小子不知也是正常的,那是因為隔壁關著的世子爺不能得罪,所以就隻能拿這小子出氣了!誰讓他的姐夫是翔王呢!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這裏,今晚多調些人手過來,給小爺我看緊了!”南宮啟狂戾大笑,冷嘲熱諷下踏步離開了暗室。
隨著房門砰的一聲給關上,牧無歡那充滿恨與怒的心緩緩的沉了下來。
對於南宮啟的話,他並沒有再怒,他雖遠在北疆從軍學習,可他的影衛卻都有打聽京城的事,直到他出事前,影衛們才沒離開他身邊,所以他也並非全不懂京城的事,尤其是有關牧九歌的事!
“小人!”低而沙啞的話從他的嘴裏艱難的吐出,卻能聽出不屑與鄙夷。
“居然想離間我與雲生表哥的關係,哼,真小人!”在心中暗自腹罵南宮啟的同時卻又在想牧九歌的事。
翔王現在是他的姐夫,那就是他姐姐牧九歌已與翔王成婚了?心中大喜的同時更是有些擔憂起來。
翔王明天還是後天便能到滁州,那他姐姐可也來了?
快一年沒見了,他很想她!
夜色越來越濃,毛毛月若隱若現,一行夜行衣裝扮的眾人悄然的溜進了孝王的軍營。
很快,原本一行人分成了兩組,通往不同的方向。
“小姐,您讓鳳小姐與炎帶著的護衛先去救安世子,這樣好嗎?”花不語緊跟在牧九歌身後不解的問。
牧九歌回頭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一會才低聲道,“按顏和的打探來分析,守著雲生表哥的人一定少些,而翔王明天或是後天會到,孝王一定在明天拔營通往滁州,所以今晚一定會讓更多的人守著無歡。”
“小姐,您別擔心,不管有多少人,隻要有奴婢在,就都可以讓他們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花不語狡黠的眨著眼安慰牧九歌,叫她別擔心。
牧九歌聽花不語這麽一說,眼眸一亮,對的,她怎麽把不語給忘記了。有不語在,隻要她手一揚……接下的事就好辦了!
其他人見牧九歌神色放輕鬆下來,也是跟著鬆了口氣,他們可是比牧九歌還要緊張,這可是去營救牧家小少爺,而且受了重傷,萬一一個不好,被對方拿捏住了,那就……
跟著顏和的探查,牧九歌等人立馬到了暗室所在地。
與此同時,安雲生那邊鳳璧雅帶著人已是與南宮啟的人交鋒起來。
很快火光衝天,兵器聲叫喊聲連成片。
藏在暗處的牧九歌聽著這打喊聲,不禁皺起了眉,雖然猜到會布重兵把守,可也不至於這麽多啊!而且,無歡這邊的兵好像沒有聽到那邊的殺喊聲一樣,這是怎麽回事?
旭見這情況也是覺得不對,連忙壓低聲音輕問,“小姐,我們該怎麽辦?”
牧九歌望著早已火光衝天的另一頭,心頭疑雲密布,依著鳳璧雅的手段,不應該會整出這麽大的動靜啊!
“按兵不動。”沉聲下令中心頭卻是更加沉重起來。
“顏和,你帶暗八去那邊支援鳳小姐,切記一定是暗中,不能暴露身份。”牧九歌吩咐著顏和後調頭望向花不語,“不語,再等等,到時旭先出手,引出藏在這裏暗處中的人後你再動手。”
花不語嚴肅的點頭,不敢有誤。
在孝王的營帳內,那被稱為軍師的男人一臉沉冷的望著火光衝天的那方,眉頭輕鎖,“怎麽會是那裏?”
“怎麽了?難道有什麽不對嗎?”坐在書桌後的孝王沉穩的起身,走到他身邊,從已撩開的營帳內望向火光衝天的那方,麵帶疑色。
軍師搖了搖頭,沉著嗓子道,“我的人查到有一批陌生人進了小鎮,所以我才讓王爺緊密布兵防守,但沒料到他們會先去救安家人。”
孝王聽他這麽一說,麵色一沉,眯著眼眸望向軍師,“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不是已經提醒王爺要王爺布上重兵了嗎?”
“可眼前你又為何生了疑?”孝王沉著臉問,現在的他一點都不能輸,尤其是那關著的兩個人,不管是安雲生還是牧無歡,都將是他的籌碼!
黑紗下的軍師勾唇冷笑,孝王有什麽資格來質疑他?
不過他還是緩緩的開了口,“王爺,有些事要事先就商量好了,想必今晚那些人就不會來了。”
“打草驚蛇了?還是你在質疑本王的安排?”孝王沉聲低喝,平日裏那仁善的臉也變得陰冷下來。這連麵都沒有在他麵前露出來的黑衣人是在質疑他的能力,這讓他非常不爽!
“王爺,我知道隱瞞王爺是不對,但是,我們這樣悄無聲息的讓對方上了當,難道王爺不想親自過去看一看來的是何人嗎?”軍師那略帶低沉的聲音響起,此刻卻顯得誠意許多,讓南宮文善也冷靜了下來。
這人說的話確實不假,如若白天就布局了,那麽對方一定會有所察覺,他們在入夜後才安排人馬過去,這樣就要保險很多!
但至於去看,那就算了,“此事是你在安排的,由你去就行了。”
南宮文善將任務落到軍師的身上,抬手示意他先過去。
軍師朝他微微一福身,表示領令。離開營帳後眉宇間卻是多了一抹凝重,這些人是早就埋伏到了裏縣小鎮的還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他派出去查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回應,這讓他有些擔憂。
鳳璧雅那邊卻是陷入了困局,她從炎白天探過的路上摸去,剛踏出一步,便有人挑劍刺了出來,若不是炎一直護在她身邊,想必現在她人頭已是落地了!
可這些人又怎麽會隱藏在這?她來不及細思,取過腰間的長鞭便朝四周散發出來的陌生氣息打去。
一個照麵的光景,四周便是火把集聚,喊打聲一片。
“糟糕,我們被包圍了。”炎緊緊的護著鳳璧雅,同時呼喚著他的人全力往那暗室攻去。
“既然被算計了,那我們就更不能退了。”鳳璧雅不愧是京城的才女,心思縝密,轉眼間便已明白她們的行蹤已被有心人盯上了,所以她們現在不能退,不然就要牽連其他無辜的人。
炎有些擔憂,他怕牧九歌那邊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不用擔心王妃那邊,她那邊還沒一點動靜,說明王妃現在還暴露出來,我們這邊人手比較多,炎,把動靜鬧得更大一些,吸引那邊的人過來!”鳳璧雅沉穩的分析著,思量一個最有效的方法出來。
其他人聽此,不用再吩咐,下手更是無情起來。
鳳璧雅看了眼四周越來越多的兵,朝炎打了個眼色,“你掩護我,我到暗室去救安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