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走?
“去哪?”牧九歌想都沒有想,脫口反問,“這裏的事你不負責了?”
她驚訝他的決定,這個時刻,他居然還有心思離開?上次江南之事有七王爺在,可這次……
南宮翔勾著她下頷幽幽一笑,“所以,你要和為夫一起去嗎?”
一起?牧九歌隻覺得大腦短路,現在離開?
可是無歡他?還有鳳璧雅,他倆都受了重傷,目前又不能離開這裏,萬一被孝王的人尋到,那這鎮上的人……後果似乎會有點大。
“你擔心無歡?還是擔心這裏會怎麽樣?”似知她心所想,南宮翔聲色輕柔,一語道破她心底所擔憂的。
聽他這麽一問,牧九歌的心反而冷靜下來,既然南宮翔猜到了她的心思,那麽就有解決的方法,沉思片刻,她才回身,反手抱著他腰,輕聲問,“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要離開,是去哪?”
這個時候離開,一定是他有必須要去辦的事。
南宮翔手指滑過她下頷,幽幽一笑,“北疆!”
“去北疆?”這下牧九歌還真是驚了,去那裏做什麽?現在與孝王開戰,而他這主帥卻跑去北疆……
“百裏查到我大哥與北疆的人有勾結,而這次他動作這麽大且迅速,想必是與北疆中某個大臣有直接的聯係,所以我得去一趟。”
南宮翔的說緩慢,可牧九歌卻聽得明白,他這是話裏有話,他要去北疆,不僅是要去查南宮文善與誰人有勾結,更是要去斷了那關聯,這樣才能將一國之戰事不拉扯大,不然卷入兩國開戰,且還是內戰,那就不僅是消耗國力這麽簡單了,勞民傷財,更是傷國本,一旦這樣,那就得小心爆發三國混戰了!
對於西夏女皇的隱秘,她更相信西夏國比北疆國更難對付!
“在想什麽?”
察覺到她在走神,南宮翔又是緊了下攬她腰的手,輕問,“還是在擔心無歡他對你有結締嗎?”
一提到牧無歡,牧九歌又是搖了下頭,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沒有忘記離開之前他看她的那眼神,已是平靜,她相信隻要給他一點時間,就能再回當初了。
“沒事,隻是你要是離開了,那這裏交給誰呢?”牧九歌依舊不太明白,這裏是李家父子的地盤了,而李家父子極有可能是南華皇的人,這麽算來,他要離開,就是直接給南華皇把柄。
南宮翔輕笑,示意她不要擔心,扶著她去軟榻上休息,讓她休息,“你先休息一會,明早帶你去見個人,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不說,牧九歌此刻也猜不到,似乎她現在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之前她還覺得發現他就是鳳羚山莊的莊主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了,可現在,她卻覺得他現在身上有好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擔心的,隻是你在身邊,我會更安心。我不要再與你分開!”南宮翔輕柔的話從他口裏傳出來,卻是讓牧九歌心酸的很。
原來她是在擔心她,害怕與她分開。牧九一想到這,她瞬間居然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
“睡吧,明天見了那人後,便知我為何會要去北疆了。”
南宮翔輕聲說著,牧九歌靠在他的懷裏緩緩睡去,不消片刻已是沉睡不已。
許久,才聽得屋內重重一聲輕歎,似在歎惜著什麽,卻又轉即消失在屋內,似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夜色越來越沉,孝王的營帳內一片肅冷之意,讓站著的人一動都不敢動,後背生寒。
“說,這倒底是怎麽回事?”
沉冷聲中透著戾色,讓聽到的人又是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營帳內,一個矯健的身影背對著門口,他的身後並排站著兩個人,在聽到他這一聲厲喝下,兩人腳下一軟,紛紛往地上跪去。
跪下的兩人快速的對視一眼,隨後其中一人換拳道,“回父王的話,此事兒臣已是讓人在查了,還請父王給兒臣一些時間。”
“時間,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三少爺,你確定要給你時間去查嗎?”突然營帳被拉開,徐徐走來一人,那人整個身子都蒙在黑紗中,讓人看不清他模樣,但經過他倆身邊時,其中一人卻是小心又快速的抬眼瞟了他一眼,繼而又快速的低下頭去,沒人發現。
“你什麽人,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南宮和騰的起身,衝著來人不滿的喊道,“事發時你又去了哪裏?你人都不在這裏,現在倒是會說風涼話!”
“三少爺,你確定你剛說的話有意義嗎?”軍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滿是不屑。
這一眼,立馬讓南宮和心底裏的怒火更甚,他來這裏也已是有些日子了,與不少士兵與將領混了人熟臉,卻對這軍師都不太清楚,更是沒有哪個將領說是見過,此刻他這麽衝動的說出這話時,也是有原因的。
說完後,他目光望向南宮文善,輕淺卻又意味深長。
果然,南宮文善聽到他這話,眼裏閃過一絲探究之意,南宮和知道他的父親對這軍師起疑了。
然,依舊跪在地上的南宮建明卻似聽到一聲冷嘲,他聽得出來,那聲音就來自他的身邊——軍師之口。
他微微皺了下眉,卻沒有想要插口。
來的時候他的大管家就告訴過他,軍中不比皇宮,拚的是能力,不是拚皇宮裏那些朝中大臣嘴皮子上的功夫與京城中的人脈,而是拚真實的能力與足夠的忠心與勇氣!
所以這個時候,他的沉默反倒是在向南宮文善表示他這個做兒子確實是失職了,他不反抗。
但南宮和的態度,卻讓他有些深慮,最近這些日子南宮和的表現太明顯了,此刻又在質疑軍師,軍師又是父王身邊的人,就等同於是在質疑他父王一樣。但是,他的父王多疑,所以此刻南宮和算是壓對了一半。
南宮文善隻凝神片刻,便望向軍師,“軍師可有話要說的?”
他聲色沉冷,一聽便知是在問軍師,事出時你去了哪。
軍師輕輕一笑,笑聲中卻沒有一絲情緒,笑後,頓了頓才道,“王爺說的好,我還正有情況要向王爺稟告。”
“哦?何事?”南宮文善心一沉,繼而臉上揚起一絲淺笑,略帶虛禮的道,“可是好消息?”
言下之意便是你如若不能給本王一個好的理由,你可就得小心你的腦袋了!
軍師似沒聽懂他的話中之意一般,沉聲道,“王爺可知,今天翔王已到裏縣了?”
“什麽?”南宮文善聽著猛的一起身,盯著他,似有不信,“他這麽快就到裏縣了?”
“是的,他帶著他的護衛先到裏縣,而且我還查到,剛剛偷襲軍營的人是誰?”
“是誰?”南宮文善早已怒了,南宮翔居然跟他來陰的,假裝派人過來與他和談,暗中卻是派兵前來偷襲他的軍營,這讓他很是不爽,心中一股怒火騰的躥的老高!
軍師見他早憶怒火衝動,藏在黑紗下的唇角微微的揚了揚,勾起一股冷笑,停了下,才道,“前來偷襲軍營的正是駐守滁州的李衛。”
“李衛?何許人也?”南宮文善有太久沒有接觸朝政,一時間聽到李衛的名了還不知道他是誰。
“李衛在去年狩獵上出現過,與翔王的人馬一起被困,後又一同脫險,他的父親正是當初的主持人之一,李衝,而現在的李衝已是戶部尚書!”軍師一點一點的說出李衝的來曆,頓讓南宮文善驚訝不已。
這個人他有過一點印象,做事兢兢業業,沒有半絲逾越之心,隻是為何會……升的這般快?
“你確定是李衛帶人幹的?”南宮文善緩緩的走向書桌,往靠背大椅上坐去,沉默了片刻,繼而再問,“你又是怎麽查到的?”
軍師勾唇一笑,眼裏全是冷厲的氣息,他凝神回稟南宮文善,“我得知王爺被翔王約了出去後,便覺得此事有蹊蹺,羞翔王若是到了此,理應是不會和王爺你說的,更別提私下見麵,於是順著這條線索查了過去,果然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比如翔王今晚到了裏縣,還有就是偷襲營地燒了糧草的就是李衛的人。”
南宮建明垂著頭,聽著他這沉穩的回稟,心卻是猛的撲撲直亂跳,翔王叔到了這,那麽九歌也就到了這,他是該去見見她呢還是寫信條給她,要她趕緊離開這裏,遠離戰火之地?
在他胡思亂想之時,南宮和也是一驚,雙眼裏全是驚訝之色,眼前這個不露麵的男人居然查到了這麽多有用的消息!
“王爺,現在滁州城沒有鎮城之人,李衛帶著這麽多人偷襲我們的軍營,我們也是該回擊給點顏色讓他們瞧瞧了!”軍師沉冷的提著建議,他知道此刻如若能趕去滁州,那麽拿下滁州一定很容易。
因為這一次偷襲,也讓李衛損失了不少人手!而且李衛的人在這邊,那麽滁州必是少人守候。
南宮文善一聽,頓覺這計劃甚好,頓拍著桌麵起身,表示可行,“軍師既然早有計劃,那此事就交給軍師你了,兩日後,你務必拿下滁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