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皇的心思,還有剛剛那兩個守衛的對話,她有點不放心。
雖然她知道阮百裏在這裏守著,但是也知道阮百裏隻是江湖中的人,對於朝事的分辨還是差了些。
對於上次京城發生的事,他如若能及時分辨出來,也不會造成那麽多無辜的人死亡了……
葉知秋抬著頭,錯愕的盯著她,緊張的問,“王妃,這事,真的要屬下去做嗎?”話外之意就是王妃您一定要留在這裏嗎?
同樣吃驚的還有南宮文容,剛才他還有揣測會不會是南宮翔出了事,所以她才會這般拚命的去取震寒珠,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猜錯了。
牧九歌盯著他,沉重的點了點頭,“是的,知秋,你就先帶這回去,如若路上遇到豐墨染先生,與他說實情就是。”對於豐墨染,牧九歌自是不用擔心。
誰讓人家是南宮翔的外公呢!
而一想到南宮翔至今還昏迷不醒,她的心又是莫名的心痛起來。現在的南華國,可不能再出什麽事了。
葉知秋聽著她這麽說,便知她心底裏的顧忌,她是怕裴皇會做出傷害南華國的事來,而她若是在這裏,還能早點洞察到裴皇以及北蠻國的用心。
“去吧。”她衝葉知秋揮手,示意他快走。
南宮文容盯著不舍卻又不得不離開的葉知秋,也是不由的皺起了眉,隨後轉頭望向就要轉身離開的牧九歌,“九歌,你這是要做什麽?”
牧九歌回頭望向他,目光掃過一旁的清離,抿了抿嘴,輕聲道,“這次能順利取得我想要的東西,還多虧了睿王爺。”
“你我之間何須這麽客氣,再說我們也沒有幫到什麽忙。”南宮文容望著她輕聲說著,眼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沉默了會,才又問,“九歌你難道真的要留在這裏嗎?”
牧九歌點頭,語氣很是堅定的道,“是的,剛才那倆人的話相信王爺也聽到了,裴皇一麵與我家爺合作,一麵又暗中布局想要收拾了南華國,在那殿裏的東西睿王也見過,如若真如了他的意,你覺得南華國又有多少人能抵擋得了,要使多少無辜百姓受牽連。”
“沒想到那小裴皇的心思居然也是這麽狠毒!”南宮文容緊握著雙手,恨恨的說著,裴皇的心思,怕是連姬太後都不知道吧!
既然如此,那他也要留下來。
“那我留下來陪你吧。”南宮文容凝望著她,神色溫柔的說,雖然早知與她無緣,但現在能一起行事,也是緣,不是嗎?他很是珍惜。
牧九歌本想拒絕,剛開口,便聽得他又道,“我知道姬太後的心思,她想一統三國,去尋找上古時期女帝留下來的珍寶,依我個人的推測,能讓姬太後與西夏女皇都想要的東西,必定不是珠寶這麽簡單。”說完他又是陷入了沉思中,連眉頭都不由的輕蹙起來。
這麽冷靜又文雅的南宮文容牧九歌還是第一次見到,如若是初見,說不定她還真會動心,可惜,她已有了南宮翔這良配。
想到這,唇角也是不由的露出一絲淺笑出來,剛一笑,立馬又覺得自己犯花癡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想這種傻瓜才會想的事呢?
見她輕笑,南宮文容也是莫名的輕鬆起來,望著掛在樹梢頭的冷月,不由的皺了下眉,“今天的大祭司為北蠻國的百姓祈福,還讓蒼天降下大雨,以解幾個月的旱澇,這下百姓們應該是更加支持裴皇了吧。”
“支持又怎樣,有我在,他得到再多的支持也別想能動一下南華國!”牧九歌冷聲說著,隨後轉頭望向他,“你要留在這裏,那他呢?”
他自然是指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清離。
“清離,本王留在這裏,你是……”
“王爺在哪,清離自然也是在哪!”他雖然不知道牧九歌為何一定要留在這裏,是有何目的,但他還是不由的心灰起來,他家爺,果然再也沒有爭寵的心思了。
他也是藏在南華國各處,打探到南華皇已是有幾個月沒有上過朝了,而且他還知道現在國內所有事都由翔王——攝政皇接手管理,可攝政皇卻沒去過皇宮主持過早朝,而是封了鳳來襲為首輔大臣,朝中一切大小都交給首輔大臣來辦,最近一段時日首輔大臣更是住到了翔王府。
他來找南宮文容,就是想告訴他,京城可能出大事了,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而現在翔王妃又要留在北蠻國,這讓他推翻了他來這之有的猜測。
“那我現在要進城,你們?”牧九歌自然也是要防著他們倆的,畢竟南宮文容曾也想坐到那個位子上去,而且現在,爺他身子不適,就怕引起不必要的朝爭!到時會讓外人得便宜。
她的意思是她現在進城去會找地方落角,他們是否一起。
“既然跟著你,自然就不會再去找別的地方落角。”南宮文容輕聲說著,語氣中全是肯定。
牧九歌點點頭,沉思了會,才道,“那我們進城先找客棧休息吧。在來之前她已與阮百裏寫過信,阮百裏給她們定了三間客棧,現在看來是用得上了。”
南宮文容沒有多說,點頭,跟著她往城內走去。
當然,進城自然是得繞過守城士兵了,進城後的她們去了客棧各自休息,但是皇宮裏麵卻是熱鬧非凡。
原本從白天的比武一直到月升時才結束。
雨後的風,帶著一絲清涼,讓原本喝酒慶祝的眾臣更是興奮起來。
裴皇依舊坐在首座,接著眾臣子的祝酒,眼角噙著淺笑,讓眾臣都猜不出他是何心思。
在他首座之下一位子是姬太後,她的臉色卻是顯得有點難看,眾臣與她也是少有互動,這讓守在她身後的牧長承不由的緊了緊眼,這裏的人,原來也都是趨炎附勢之輩!
如今小皇帝得大祭祀,讓朝中一度相信天神的眾臣都不由自主的向裴皇示好,除了一些真正有把柄掌握在他們手裏的大臣沒有作聲外,其他大臣都有向裴皇示好!
這讓牧長承看在眼裏,怒在心裏,“一群沒主見的廢物!”暗罵之下,他又是把目光落到坐在裴皇身後側的小人兒身上,果然是個絕色佳人,隻可惜不是他們的人!暗想著心底裏又是泛起一絲狠意,得想個辦法把這個大祭祀給除掉!這樣他們才會坐的更安穩,從而得到他們想要的!
“恭喜皇上心願所成!”鎮南王舉著夜光杯,伏著身子與裴皇敬酒,眼裏的喜色一點都不比裴皇少。
他的單烈已成了禁軍首領,那麽他離他想要的位置又要近一步了!
裴皇唇角一勾,浮起一絲淺笑,拿過酒杯,與鎮南王的酒杯輕輕一碰,四目相觸,從各自眼裏看到一抹淺笑後,隨著“叮”的一聲脆響,兩人移開雙眼,大笑,“借鎮南王吉言。”
倆人的言語不多,但都各自心明,相繼不再語,各坐一旁,看著月上星朗,酒過歌舞之後,裴皇這才借此宣布散場!
大臣們三三兩兩離開,但心裏卻都揣著心事,今天的祭天大典他們居然看到了新的大祭祀為百姓祈福,更是祈得一場大雨,解了北蠻國最大的困境。
而後大祭祀又與裴皇同行,這讓他們向著姬太後的心不由的緊了緊,傳說中的大祭祀能在千裏之外取人首級,還讓人無從查起,他們這些心不歸順裴皇的人,那種想要日日安心睡好日子的大好時光怕是要過完了吧!
裴皇在眾人走後,朝著緩緩起身的姬太後投去一眼,眼底裏噙著一抹深笑,似在說,“今晚過後,明天必是我裴瑞鳴的天下!”
一身正裝的姬太後朝著裴皇淺淺一笑,帶著她往日裏素有的媚色,櫻桃小嘴輕啟,“哀家祝賀皇上,得能人大祭祀相輔,想必以後皇上的天下,會更加燦爛吧!”
有大祭祀相助那又怎樣,以往的大祭祀都不聽令皇上,以天令為生,為天下蒼生而謀福,而她要的不是天下蒼生的福,所以,她所做的與大祭祀無關,而且,今晚的比武大賽有點有趣,看來,她是該找個機會去探探那個少年了!
想到這,她又是不由的勾唇一笑,擺了擺衣袖,“時候也不早了,哀家乏了,就不送皇上了。”輕飄飄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軟糯糯之色,讓聽者都忍不住朝她多看兩眼,卻隻看到她一個翩翩然離去的背影。
裴皇今個心情好,也沒將姬太後的不尊放在眼裏。
姬太後走後,裴皇突然對著空蕩蕩的宮殿裏輕輕的道,“愛卿啊,如今朕已掌控了北衙禁軍,這還多虧愛卿獻的計啊!”
“如今皇上順勢,掌控北衙禁軍是遲早的事,皇上不用謝老臣。”鎮南王的聲音突的從殿後響起,轉眼間便見到他走到裴皇身前,就要行禮。
“愛卿免禮,這些虛禮在無人之下就免了吧!”裴皇噙著笑,問著他道,似乎這是一個天大的恩賜一樣。
鎮南王借勢起來,但卻依舊恭敬的垂著首,立在一側,沒有吭聲,他所要的,可不是這些,而且,裴皇暗中將他留下,定也是有話要問,隻是不知這裴皇要問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