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妻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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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章 三巨頭的初成形

薛淺蕪的第一次意外來襲之後,心中偌大巨石落地,著實開懷了好幾天。上回因為煩躁發堵而鬧脾氣的事情,也被繡姑找個拙劣借口,巧語淡淡掩飾了去。東方碧仁自然不再追究,看到丐兒現下笑臉明媚的樣子,就欣然了,還提過去幹嘛?

根據那天的承諾,東方碧仁該為繡姑選個鞋店鋪了。薛淺蕪想起繡姑將來不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就悵然如失去了左膀右臂。別的不說,要是下一次幸福的倒黴降臨時,還像初次那般翻江倒胃的痛,宛若難產身邊沒人照應,那她還不魂魄離體丟去小命?

“你是一心執著於自己的事業,還是嫌我聒噪,想離我遠一些?”薛淺蕪委屈地嘟著嘴問。雖知不是後者,仍是渴盼得到一個聊以慰藉的答案。

繡姑粲然笑笑,點著她的鼻子尖道:“你說呢?你隻要何時想我了,哪怕我正難得睡個好覺,便吵醒我也無妨!這鞋鋪說是我的,其實也是你的,你若想收了去,我也隻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哪能讓姐姐如此苦逼呢?惹你生氣了,你直接放我鴿子回清河鎮了,苦逼的反而是我了……”薛淺蕪品著繡姑的話,責任感油然而生地樂嗬道:“你的就是我的,豈不等於我也入股了嗎?貌似股份還很大的樣子!”

“入什麽股?”繡姑和東方爺同時茫然了。

薛淺蕪撓撓頭,解釋說道:“一個具規模的團體,從來都不隻是單槍匹馬獨自在拚。裏麵要有數位的資金投入者、責任承擔者,所謂入者有份兒,便是如此!”

繡姑恍然點頭道:“照這樣說,東方爺才是最大的入股者了!咱倆一窮二白的,哪有半分錢去投資?準確說來,鞋鋪不是你的,不是我的,而是東方爺的。”

東方碧仁想要自謙一番,讓丐兒找回些場麵。薛淺蕪已搶著道:“咱們擬定的這個鞋鋪,與傳統意義上的股份公司不同!咱的股東既可以有物質層麵上的,也可以有技術層麵上的,還可以有精神層麵上的……財大氣粗的東方爺當之無愧屬於投資股東,繡技高超的姐姐毫無疑問屬於技術股東,我是幕後的大力倡導與支持者,就叫‘精神股東’好了!”

繡姑搖頭笑道:“東方爺在孤竹國境內,怎樣也能稱得上一介精神領袖了,在你口中卻成了稱霸一方的土豪形象,實在可歎可惜!”

東方碧仁亦笑道:“其實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她自封的‘精神股東’,直接讓我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薛淺蕪聽他這樣說,也覺得精神股東很別扭了。腦子有毛病的人,才會這樣自封。

“你敢說我是神經病?”薛淺蕪佯怒瞪眼道:“你有能耐,就直接說出吧,看我會讓你好過!別來那麽含蓄的!”

“怎敢怎敢,丐兒就算是個神經病,也是與眾不同的,堪比‘世人皆醉而我獨醒,世人皆正常而我獨神經’的孤獨大氣者,實在是奇特了!”東方碧仁急忙澄清,向準娘子實誠賠笑道。

薛淺蕪覺得這句稱讚貼心,向東方爺拋一記柔情蜜意的眼神,傳遞著此愛不渝的堅貞信息。

東方碧仁很覺受用,微紅著臉把薛淺蕪的示愛物語,毫無保留接去盡了。

繡姑看他兩人又開始了眉來眼去,生怕他們沉浸至深處時,無所顧忌起來。當事人甜膩得暈頭轉向,不管外界眼光,自然是恩愛的,卻苦了旁觀者的心。所以當即建議道:“那就一起出去轉轉,尋得個合適的地方吧。”

東方碧仁說道:“不便這樣出去走的,畢竟不想讓人看到太多。我出現的公共場合,是非混亂不清,恐給你倆帶來困擾。我倒想起一處地方,有幾點比較好的優勢。”

“這麽現成?說來聽聽!”薛淺蕪眨動著明亮的眼眸,興趣盎然問道。

“距這兒最近的街道,雖比不得皇城前麵的‘長樂街’繁華,卻也是很熱鬧的,商賈滿市,顧客如雲。街西頭拐角處,有座廢棄多年的宅子,據傳裏麵鬧鬼,我曾到那兒看過幾次,鬧鬼不過是捕風捉影、子虛烏有之說,由於年久無人打理,荒草灌木叢生,蟑螂鼠蛇出沒,獾豬狐兔橫行,夜有野貓叫,日有烏鴉啼,令膽小者觸景生怖,自個兒嚇自個兒罷了!”

薛淺蕪聽得汗毛直豎,不解問道:“你讓繡姑姐姐獨住那樣的荒僻處,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該怎辦呢?”

繡姑卻道:“爺自有他的考慮。距離這兒較近,方便你我素日往來相見。因為是當鋪,做的是顧客生意,所以不能找極偏的地方,須是在街市裏。至於街西頭的荒宅,則是鬧中取靜的所在,恰恰合了我的性子……我在昏暗的地室裏都住過,曾經在野林子裏睡吊繩,還怕傳聞中的鬼怪不成?”

薛淺蕪細細想了一番,覺得大有道理,歡笑著道:“爺的一段話兒,你都能聽出這麽多的門道來!比起我這死不開竅的蠢貨,你倒更像東方爺的紅顏知己了!”

東方碧仁聽她這話,微有些發急道:“我可沒有什麽福分,妄想去求紅顏知己!惟盼夙願達成,得一傾心的伴侶而已……繡姑姐姐她聰慧解人意,是天生的靈氣,丐兒在這方麵原也是不差的,隻是一時憂心顧慮著姐姐的安危,發慌所致,沒多去想這些隱含細節……”

薛淺蕪吐舌道:“我又不吃姐姐的醋,你說這些幹嘛。”

“我自然是省得的……”繡姑淡笑了笑,翹著小手指在臉上輕刮了下,意在調侃薛淺蕪,問她嫌羞不嫌羞。

薛淺蕪不吭聲了,她的醋意很明顯嗎,還是她整天閑著沒事愛打翻醋瓶子?不然為何東方爺一副忌諱莫深的樣子,生怕她有誤會?

唉,就算薛淺蕪在感情方麵心眼兒小,是個頑固主兒,也不至於見女人就吃醋啊?何況眼前是個絕對不可能成小三的女子,是一位以鞋為夫君的淡泊者。

東方碧仁咳兩聲,調和一下氛圍,隨即又道:“丐兒不必擔憂,我自會安排人把那荒宅整理出來,再把房屋重建一番,不會過於奢華,簡約清雅之處,卻也不至於委屈了姐姐。”

繡姑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忙道:“我一個人,隨便弄上一間屋子容身得了,哪裏需要大張旗鼓,又是修整又是重建的?自家人不必太浪費,勞民傷財激起流言蜚語,可就劃不來了!”

東方碧仁別有意味笑笑,瞅著薛淺蕪道:“你以為有丐兒在,她還會讓生意如在清河鎮時那般的小家子氣嗎?不說她雄心壯誌忽起時,要控製住京城所有婦孺老幼的腳了,最起碼她一個人無聊了,可以去你那兒添添倒忙!住的房子小了,隻夠擺些做鞋的用具,束縛了她,施展不開抱負怎麽辦?我可不想看到她煩躁時,拿著你的鞋樣子燒了,滿屋子全是灰燼!”

薛淺蕪聽得臉通紅,橫眉嗔道:“貌似處處在為我好,卻是處處在揭我的短兒!”

東方碧仁寵溺一笑,把手放在了她的頭上,久久不拿開,就那樣擱著。薛淺蕪頭皮的血液循環又加快了,仿佛有誰在她所有的穴位上按摩,舒服通達極了。

“想那宅子廢置多年,因為傳聞鬧鬼,從沒有幾個人敢去,就算修整好了,顧客會不會心裏有陰影呢?何況這不是一件小事兒,如果上頭有人問起,爺該如何對場?”繡姑看薛淺蕪夢境化的神態,緊接著提出了這些問題,把他倆帶入現實中。

薛淺蕪驟從溫柔中醒來,如彈簧般,從磁力的東方爺身邊逃開幾步,響應說道:“好嚴峻的問題!確實需要好好商量一番!”

東方碧仁似乎早有答案,淡淡笑道:“隻要宣傳推廣得好,知名度高了,自然不愁顧客。起初是靠廣而告之,後來則憑質量取勝,以姐姐的這雙巧手,做出來的鞋子在京城定也是極引人的……誰人不想玉足生輝?在愛美之心的驅使下,昔時的荒宅鬼院,不過是給姐姐這好鞋匠增加了神秘感而已!”

薛淺蕪膜拜道:“確乎透徹入理!那第二問呢?”

東方碧仁毫無壓力地泰然道:“早晚要麵對的。我就照實回答算了,說那是我媳婦的好姐妹,初來京城沒個住處,就給她安排個地兒,憑特長謀生去……”

繡姑肯定不想把自己暴露在顯貴勢力的眼皮子下,薛淺蕪亦沒做好心理準備接下東方家族獨苗媳婦兒的稱號。共同的方向感,使姐妹倆站到了統一戰線,一直抗議,絕對不允許他這樣對答。

東方碧仁無奈道:“這事兒不小,難免弄出動靜!我都想很久了,也沒想出什麽好的說辭,你們倒是給我出個萬全之策啊。”

繡姑思來想去,一籌莫展,隻好把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薛淺蕪。在繡姑和東方爺深切的凝望下,壓力瞬間席卷了薛淺蕪。她來來回回繞圈走著,飛速運轉似乎鈍鏽失靈很多日的腦袋,半盞茶的光景後,她忽叫出兩個詞來:“開發商!承包商!”

繡姑與東方爺驚呆了道:“什麽意思?”

薛淺蕪喜滋滋激動道:“如果朝廷有人問起,爺您就說,這本是一塊好地皮,卻是常年被廢棄著,甚是可惜!身為替民眾謀福利的父母官,一直都未敢忘‘兼濟蒼生’這四個字,前些時日去煙嵐城,無意對人說起這塊宅地,不想那人是有眼光與謀略的,用錢買下了這塊地皮,準備開發之後承包出去!”

理理思路,薛淺蕪接著道:“後來又逢著了一位姓陳的老鞋匠,家業很厚實了,想把‘陳’字招牌的鞋,打入到京城去。於是那鞋匠就想轉接了這塊開發後的地,並著兩個女兒一起來做生意。以爺您的獨到眼光,忖思著這既能促進京城經濟的繁榮,又能變廢棄為價值,那塊地皮閑著也是閑著,你把賣得的錢上繳國庫,充作軍餉,誰還敢說什麽閑話?在這整個環節中,最初買地皮的那位可稱作‘開發商’,老鞋匠就是‘承包商’了!”

東方碧仁凝眉深思,良久拍了拍手,補充說道:“這個所謂的‘開發商’,可以是幕後的,我來操運就足夠了!至於‘承包商’老鞋匠,也就是你和繡姑姐姐的父親,雇傭一個沉默寡語的長輩就行!”

薛淺蕪看他通透,笑道:“直接認個聾子或啞巴當爹爹,我也願意!”

繡姑亦明白了此中妙處,點頭讚許,複又帶些慚愧道:“主意卻是極好不過!隻不過要給朝廷上交地皮錢,又要修整重建,這一筆筆的花銷下來,讓我過意不去呢……”

東方碧仁笑道:“這個無妨。”

薛淺蕪清楚繡姑是個清高性子,縱是東方爺的人情,也不願多欠的,於是笑著勸道:“你忘了嗎,爺他是個投資股東,自是要擔掏錢之責任的。隻要咱們努力經營,把賺回來的錢,大部分都賠給他,這可彌補了你的歉意?”

繡姑聞言,輕鬆釋然許多,展顏笑了。這事算是眉目初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