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雖然飛花公子極富盛名,但是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真的見到,大家不覺驚訝於他的焯約俊美,盛世風華!
領頭的黑衣人提著刀指向蔚紫衣,警告她,"不管你是誰,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蔚紫衣慵懶一笑,那笑容似湖麵波紋漾開,她輕飄飄地說:"本來你們要殺誰與我無關,怪就怪你們方才擾了我賞月的雅興。"
"大哥,看來此人是決意與要我們為難,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先殺了他!"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喝道。
身為殺手,自然冷血無情,看著殺手們瞬間凶猛地朝自己撲來,蔚紫衣微微凝眉,清澈的眼眸裏劃過一絲冷意。
看來今夜一番惡戰在所難免!
這些殺手各個武功不弱,好在蔚紫衣身手快,才沒被他們的刀鋒砍傷,眼看著同伴被蔚紫衣打得傷的傷,殘的殘,最後一名黑衣人突然身影一轉,拿著刀朝著那銀衣公子飛去!
顧天傾身上的毒已漸漸擴散,此時雙手幾乎麻痹,根本不可能擋住這一刀!蔚紫衣見情形不好,飄飛的身形迅速一轉,以驚人的速度來到顧天傾身邊,一腳踢在刀麵上,迫使黑衣人手中的刀往側麵一歪,總算讓顧天傾化險為夷。
待黑衣人收住勢,便再次揮刀朝著蔚紫衣劈來。蔚紫衣的招式雖曼妙多姿,看起來綿軟無力,實際上卻殺傷力十足。
月色下,一雙明眸清光絕世,冷澈逼人,仿佛能攝人心魄。黑衣人刀鋒淩厲,招招皆是致命的殺招。
蔚紫衣遊刃有餘地應對,很快便折了黑衣人的腕骨,奪了他的刀,最後,帶著冷然的笑靨,玉掌拍上他的肋骨!
那黑衣人瞬間如同一個大木樁,被她遠遠地拍飛了出去。
正值二更時分,原本清冷的街道上,幾十名精銳侍衛正護著一輛華麗的朱紅馬車緩緩往前行駛,馬蹄輕踏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顯得四下更為寂靜。
馬車前方的四匹馬,皆是上等的良駒,身姿偉岸,肌肉健壯,若是讓它們全力奔跑,定能馳騁萬裏。可是此刻,它們隻是緩緩地朝前踱著步,帶著一種沉靜與耐性,仿佛生怕驚擾了馬車上的人。
可是很快,這種寧靜便被打斷了。
馬車的斜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團巨大的陰影,那團陰影正以不可抵擋的力量往下墜落,因為速度太快,讓人根本無法辨別那是何物。
兩名侍衛下意識地飛身去攔,怎料任他們使出內力,那東西下落之勢依然擋不住!
兩名侍衛連同那團陰影一同跌落下去,砸在馬車車頂上,隻聞"嘣!"地一聲巨響,車頂已被撞壞。
不遠處的蔚紫衣看著眼前這一幕,眨了眨眼,自己好不容易行俠仗義一回,怎的就闖了這樣的禍?
莫怪別人總說,好事做不得。
早知如此,方才那一掌就應該小用些力道,不然也不至於將人打飛出去的同時,還連帶撞壞別人的馬車!
蔚紫衣暗自懊悔,抬眸往前看去,隻見那輛馬車周身都鑲了玉石,珠圍玉繞的,在夜色中幽然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驚擾本王的馬車。"此時,馬車內一個冷凝沉澈的聲音幽幽傳來。
車簾被拉開,一名衣著華貴的男人懷抱美人坐在那裏,男人斜飛入鬢的眉不悅地往上挑著,一雙明澈的黑眸,深似幽潭,如雕如刻的臉龐,帶著似結冰般的冷。他的目光朝著蔚紫衣掃來,那眸光就似一把劍,淩厲而又犀利。
饒是蔚紫衣這樣的人,也被那樣的目光震懾住了!
一身質地上乘的月牙白錦袍,上麵並沒有太多的修飾,隻在衣襟處滾著一條細細的銀紋,可是,卻絲毫掩不住他的溫雅與尊貴。
似乎再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穿白色的衣衫,那一襲白衣勝雪,詮釋的是無上的高潔與俊逸,蔚紫衣隻覺得自己仿若看到了世間最耀眼的光華,仿佛,他就是頭頂那抹照徹人心的白月光。
表麵上看起來,似乎與那些王族貴胄沒什麽區別,同樣的玉樹臨風,風流雅致。但是他就像一把潛而不漏的劍,隱藏在外表下的,自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而他懷中的女子,也與他一樣出眾。冰肌玉骨,黛眉長睫,唇形堪稱完美。一頭似絲綢般順滑的頭發用兩根珠釵挽著,那發是那樣黑,就更襯得她的皮膚白。長得美的人固然很多,難能可貴的是,她除了美還有一種出塵的氣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潔無暇。
她身穿胭紅色的衣衫,上好的緞料輕薄柔軟,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領口隻簡單的繡著幾朵潔白的蓮,當風撩動她的衣衫,那蓮花就仿佛是有生命的,靜靜在這夜色裏綻放。
如此絕塵美麗的女子,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也不足為過,可惜的是,這樣的美人,卻帶著一絲憔悴與病態。月光下她雙眼輕闔著,長長的眼睫覆蓋下來,在臉上投射下一圈陰影。她渾身綿軟地靠在男人懷中,細膩的臉龐透著異樣的蒼白,藕臂亦無力地垂在一邊,玉軟花柔,我見猶憐。
兩張同樣無可挑剔的臉,看起來是那樣般配。看得出來男人格外在乎那女子,雖生著一張冷酷的臉,卻小心翼翼地將她護在懷裏。
"姒月,別怕,我在這兒。"男人俯首看向女子,原本幽深冷冽的眸光,瞬間變得溫柔似水。雖然女子始終沉睡著,或許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輕語,但是他依然深情地注視著她,安慰著她。
蔚紫衣凝眉,憶起娘親離府前說的話--世上男人皆薄幸,那為何短短一個月,就叫她碰到了兩個用情至深的男人?
夜風拂起蔚紫衣的墨發,使她看上去風采卓然,輕薄的月光一觸著那張清俊的臉龐,似能軟化她的每一寸肌膚。
夜染塵看清蔚紫衣的麵容,黑眸微凝,隨即閃過一絲異樣。
以蔚紫衣的輕功,若想要離開是沒人能追的上的,不過她做事向來坦蕩,如今既已闖了禍,她自然敢於承擔。
"方才夜色太黑,在下又專心與別人過招,未看到你們的馬車過來,撞壞了你們的車,還請見諒。"
"哦?即便你是無意的,我的馬車也已經損壞了,公子打算怎麽辦?"
夜染塵唇角往上揚,似乎在笑,語氣也透著幾分慵懶,眼底卻隱含犀利與鋒芒,令人不敢逼視。
蔚紫衣一愣,清眸看向夜染塵,貴氣盎然的臉,看似雅致溫文的笑,讓她莫名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看蔚紫衣沉默不語,夜染塵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公子不會以為,這件事賠個不是便能算了吧?"
蔚紫衣回過神,眸光掠過那輛馬車,因為劇烈的撞擊,車頂上已出現一個大窟窿,她笑了笑,說:"勞煩公子找人修補,用多少銀兩,我如數賠償。"
夜染塵冷然一笑,深邃的眸光緊鎖住她清麗的臉龐,"要說修補倒也不難,隻是若想修補得與原來一樣,這世上隻有東膠國的莫鈺能夠辦到!"
莫鈺乃東膠國有名的工匠,傳言此人天資聰穎,經他手造出的的東西猶如鬼斧神工,精致絕倫。蔚紫衣早就看出這輛馬車非比尋常,原來是出自莫鈺的巧手!
東膠國路途遙遠,莫鈺又脾氣怪異,難以捉摸,常年隱居在山野深處,等閑之人自然請不動他。而夜染塵卻隻要他來修補馬車,擺明是在為難她。
夜染塵盯著蔚紫衣,原以為會難倒她,怎料她淺淺一笑,道:"那還請公子多給在下一些時日,在下一定請來莫先生,為公子修補好馬車。"
夜染塵麵露驚訝,看她那悠然如風的模樣,並不像在信口雌黃。冷澈的黑眸瞬間深沉了幾分,此人居然自信能請來莫鈺,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蔚紫衣眼波平靜似水,又道:"敢問公子府上在哪裏,待我請來莫先生,才好登門造訪。"
夜染塵雲淡風輕道:"若閣下找到莫先生,直接將他帶到禦王府即可。"
蔚紫衣聞言,頓時神色劇變。
禦王府?
蔚紫衣瞪大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恍然認了出來。隔了這麽多年,他早已脫胎換骨,現在的他,變得如此成熟穩重,深沉霸氣,若不是眉目間還殘有一絲溫雅的神色,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