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這件事!"蔚紫衣冷笑,"不過要讓你失望了,就算你真的劫了我,隻怕也是達不到目的,所以以後別再去動這樣愚蠢的心思了!"
"不會了!我已經解散了鼎劍宮,不會那麽無聊的!"顧天傾笑道。
蔚紫衣看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話,"你解除了鼎劍宮?為什麽?"
顧天傾歎了口氣,裝作滿不在乎,道:"沒辦法啊,夜染塵瘋了一般見到鼎劍宮的人就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麽強硬的手段誰能受得了啊,再說做這鼎劍宮的尊主又沒有俸祿,吃力不討好,危險係數還這麽高,解散了正好,我還樂得清閑呢!"
蔚紫衣皺眉,夜染塵有這麽殘暴嗎?"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以後?"顧天傾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遊山玩水,吟詩作對,什麽不能幹呢,再不濟就去找你嘍,雖然是個不得寵的女人,畢竟有王妃的頭銜嘛,救濟一下還是可以的吧?"說著對蔚紫衣不斷的擠眉弄眼的。
蔚紫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可別來給我添亂,今天找你來就是要說清楚,既然你以後不會來王府,我也不會來找你的!雖然我以前救了你一命,但是前些日子你為我輸內力幫我治傷,咱們也算是扯平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見麵了!"
她隻想平平靜靜的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不想因為不相幹的人破壞了計劃。
"不再見麵?"顧天傾挑著劍眉,怪叫道:"不至於吧,我幹了什麽缺德事,讓你這麽不待見我,好歹我也是鼎劍宮的尊主,身份尊貴,難道還不配和王妃做朋友嗎?"
"你不是解散了鼎劍宮,怎麽還自稱是尊主呢?"蔚紫衣笑著問道。
"前尊主,行了吧!"顧天傾恨得牙齒癢癢,就這麽不待見咱,連句話也要挑刺。
"你也知道我在王府不受人待見,隻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我不想因為你的緣故生出什麽事情來,也請你了卻我這個心願!"蔚紫衣淡淡道。
顧天傾像是看著怪物一般看著她,"你怎麽了,說這麽喪氣的話,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呢!"他還記得飛花公子,性情淡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豪爽,不拘小節,怎麽如今倒像是閨中怨婦一般,難道嫁了人性子也變了不成?
"人是會變的,以前的我或許喜歡自由灑脫的生活,但是如今我已經身為人婦,自然希望過平淡的日子了!"蔚紫衣淡笑道。
"不是,這……."顧天傾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蔚紫衣望了望窗外,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要不然被發現就糟了!話已至此,望你保重,再見!"
"等--"顧天傾還想要挽留,隻是一句話未出口,蔚紫衣早已經越窗而去,他攤開手掌,手心靜靜的躺著那塊玉佩,他不由喃喃道:"我隻是想把它親自送給你而已啊……."
窗外月兒高掛,清淡餘暉通過樹上的枝椏,斑斑駁駁的灑進了房間,顧天傾突然覺得這個夜是如此的漫長,屋外不時傳來女子放浪的笑聲,夾雜著男人嘶啞的低吼,第一次他覺得這個地方是如此的肮髒。
咚咚咚,有人敲門,"公子,要不要酒水?"
顧天傾沒有回答,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桌子,想著是不是應該叫人進來收拾一番,一想到自己居然夜夜就住在這裏,頓時心裏覺得不痛快極了!
"公子?那我進去了!"聽不見裏麵人回答,端著酒菜的小廝想了想還是推門準備進去。
小廝剛推門,顧天傾幹脆也躍出了窗子揚長而去。小廝見裏麵一片狼藉,不由皺眉,"咦,這裏的人不是一直都在嗎,什麽時候出去的呢?"
夜還是那麽的沉寂,一道白色身影像是一把利劍劈開了這暗沉,風一般的飄進了禦王府。
淡煙閣裏的燈光還亮著,素雅讓小丫頭們都去睡了,自己一個人在等著蔚紫衣回來。
門輕輕被推開,蔚紫衣已經換好了女裝,輕輕走進來,見素雅還在那裏繡著什麽東西,便沒有喊她,直接走了過來。
燈光不是很亮,素雅低頭繡的很是艱難,幾乎是摸黑的,蔚紫衣上前拿起燭台往前移了移,悄聲問道:"繡什麽呢?"
素雅沒防顧有人來,隻嚇了一跳,手一偏被針紮了一下,急忙將手裏的東西往後藏,連聲道:"沒什麽,沒什麽的,小姐,你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呢?"
蔚紫衣看素雅麵色潮紅,語無倫次,心思一轉,便去奪素雅手裏的東西,"臭丫頭,藏什麽呢,給我悄悄?"
"小姐,小姐,真的沒什麽,你就別看了!"素雅仍舊放在身後不拿出來。
蔚紫衣就更加懷疑了,這丫頭從來有什麽事情都是告訴自己的,今天的行為真是太奇怪了,臉居然還紅了,定是偷偷的喜歡上人了,不知道會是誰呢?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了,快說說看,是誰,讓我看看他到底能不能配上我們素雅!"蔚紫衣笑道。
素雅的臉更紅了,"小姐,你別開玩笑了,沒有,真的沒有!"手往後藏得更深,蔚紫衣也不好真的去奪,眼珠子一轉,忽地彎下腰去,哎呦哎呦的哼了起來。
素雅以為蔚紫衣的寒毒又發作了,急忙過來扶著道:"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哎喲,我,我……."蔚紫衣顫聲說著,看著她走進,猛地伸手將她手裏沒有繡完的荷包搶了過來,"我,我沒事啊!"
素雅急的直跺腳,"小姐,你……不待這麽玩的!"
蔚紫衣笑著摟了素雅的肩膀,將未完成的荷包往燭台前湊了湊,念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素雅臉更紅了,匆匆接過荷包藏在了身後,蔚紫衣驚叫道:"我的天,怎麽會是他?我以為會是南子陵!"
"小姐,哪有你這樣的!"素雅嗔怪道。
蔚紫衣一把摟住了素雅,把頭放在她的肩窩處,動情道:"我的素雅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都是我不好,竟然沒有察覺!"
"小姐,小姐!"素雅也緊緊的抱住了蔚紫衣,"是我不好,不應該瞞著小姐的,我是小姐的丫頭,不該心裏偷偷裝著別人!"
"傻丫頭,你說什麽呢,什麽叫不能心裏偷偷裝著別人?"她將素雅扶起來,認真的看著她,"素雅,聽著,我從來沒有想要將你和綠兒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我知道你和綠兒對我的感情,我又何嚐不是呢,我把你們當作我最親最親的人!我的身體你們也知道,要是真有個好歹,最放不下的還是你和綠兒,你心裏有了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不然還要我操心你們兩個的終身大事,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我不在了以後沒有人照顧你們了!雖然顧天傾有一點玩世不恭,但是的確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我們素雅眼光不錯!"
"小姐……."素雅眼中泛著淚花,"你說什麽呢,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寒毒,你怎麽這麽狠心,怎麽可以丟下我和綠兒呢!"
蔚紫衣掏出絲帕替她擦著眼淚,"傻丫頭哭什麽呢,我這不是沒事嗎?"
"我不哭,不哭!"素雅胡亂的抹著眼淚,"小姐,以後都不要說喪氣的話,我和綠兒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蔚紫衣點頭,拉過素雅的手,問道:"是不是上次顧天傾闖進來,被他迷住了?"想了想,又搖頭,"不對啊,素雅可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怎麽會是他呢,我怎麽也想不明白,你是如何就對他一見傾心了呢?"
"哎呀,小姐,哪裏有你這麽問人的呢?"素雅臉紅的說道,"快別說我的事情了,小姐,你今晚出去做了什麽,是去見什麽人嗎?"
蔚紫衣這才想起來自己讓顧天傾以後不要打擾自己的生活,隻怕是不行了!笑道:"你猜我去見誰了?"
素雅搖頭,"我怎麽知道?"
"就知道你猜不出來,我來告訴你吧,我是去見你的夢中情人去了!"蔚紫衣笑道。
"小姐,您就別拿我開心了!"素雅跺腳道,心裏卻是很想知道有關顧天傾的事情,咬了咬嘴唇問道:"小姐,你去見他,是不是謝謝當夜他救你的事情呢!"
"我謝他?"蔚紫衣嗤之以鼻,"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小心眼,上次我救了他,他留了一塊玉佩給我,讓我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去找他,沒想到那天夜裏居然偷偷的拿走了,這還不算,還在我床上留下了一件粉紅色的肚兜,我就是根據這肚兜才在天仙閣找到了他!真是氣死我了!"
"啊,他在天仙閣?"素雅麵色一沉。天仙閣是華朝最大的青樓妓院,他在裏麵,難道真是風流不羈?自己雖然對他傾心,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容忍。
蔚紫衣見素雅臉色不好,急忙解釋道:"你別誤會,這天仙閣是他的藏身之處,青樓人龍混雜,的確是個不錯的藏身地方!我過去隻是想要知道他為何要來王府的!"
"那小姐你問出來了嗎?他為什麽要來王府呢?"素雅問道。
蔚紫衣點頭道:"恩,問出來了!前些日子太子不是向皇上毛遂自薦去圍剿鼎劍宮嗎?哼,這太子沒有金剛鑽,還想要攬瓷器活,後來出了問題,又要夜染塵替他收拾!夜染塵就代替太子去圍剿鼎劍宮,顧天傾來王府,就是想要挾持舒姒月要挾夜染塵不要插手此事,沒想到舒姒月寒毒發作,夜染塵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顧天傾沒有把握從夜染塵的眼皮子底下劫走舒姒月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要是我寒毒沒有發作,怎麽會讓他發現我飛花公子的身份呢,本來我是很惱怒的,但是如今替我們素雅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也算是辦了件好事,現在我倒是要謝謝那始作俑者的太子爺了!"
素雅聽了蔚紫衣的話,不免為顧天傾擔心起來,"那小姐,他有沒有說以後要怎麽辦,王爺真的要插手這件事嗎?"
"他,哪個他呀?"蔚紫衣明知故問道,笑得有幾分狡黠。
"小姐,您就別開玩笑了!"素雅嗔怪道,這小姐真是的,總拿自己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