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夫人看她如此模樣,笑道:"您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些是你應該得的,小紅那丫頭沒有福氣,嘴巴又不嚴實,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她走了我身邊也沒有個可靠的人,王媽媽經過的事又多,又懂分寸,以後還要王媽媽多提點些,我也好少犯些錯誤呢!"
王婆子見雅夫人如此看得起自己,頓時心花怒放了,想她進王府也有六個年頭了,都是在院裏伺候,何時有主子這麽的親近?如今得了臉,以後在王府中的地位自然也要高上一等,就平時裏時不時的賞賜,那也是夠自己家的日常開銷了,她如何不開心呢?
小心的將簪子收好,王婆子感激道:"多謝夫人賞賜,以後老奴定當更加用心的伺候夫人,不辜負夫人對老奴的心意!"
雅夫人點點頭,道:"如今就是要靠你的時候了!王妃帶走了蝶衣一定會驚動王爺的,再加上今天中午弄巧成拙,蝶衣差一點把滾燙的茶水潑在了王妃的身上,就這一條,就夠我受的了!要是蝶衣供出來說是我指示的,那該怎麽辦呢,我現在心慌的厲害,要是王爺過來質問,我該怎麽回答呢,還請王媽媽給支個招!"
王婆子聽了,想了想,道:"夫人,不管王爺問你什麽,你一定緊緊咬住,你從來就不知道蝶衣的身份,而今天的這件事都是蝶衣自己做的,和你並沒有關係!你想啊,這蔚蝶衣恨王妃入骨,自己想要報複,這才使壞的,又沒有人親眼看到你指使她,或者動手腳,誰也不會相信她的話。所以,夫人沒必要緊張,王妃隻怕帶走蝶衣,並不是想對付你,而是對付蔚蝶衣!"
雅夫人見她分析的有道理,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笑道:"多虧王媽媽提醒,要不然我還在這裏杞人憂天呢,不過這會好多了!"
王婆子見雅夫人麵色好了很多,又道:"夫人還是盡快的去找王爺澄清一下,免得有人借此興風作浪!"
話音剛落,就聽院裏的丫鬟進來道:"夫人,王爺來了!"說著掀開門簾,夜染塵黑著臉走了進來。
王婆子一看夜染塵的樣子,便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立在門口伺候。
雅夫人沒想到夜染塵這麽快就來了,而且臉色那麽難看,她心裏沒來由的害怕,戰戰兢兢走過去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夜染塵冷哼一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聲問道:"雅夫人好本事啊,主意都打到本王的兒子身上了!本王問你,你有幾顆腦袋,居然敢打王妃的主意?"
雅夫人聽這話不好,急忙跪在地上,哭道:"王爺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王妃作對啊!今天這事,妾身也是受害者呀,王爺這麽說,是讓妾身死無葬身之地啊!"說完伏地大哭不止。
夜染塵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低聲喝道:"本王還沒有把你怎麽樣呢,你哭什麽?我問你,你為什麽要買一個自稱是王妃姐姐的奴婢回王府,到底是什麽居心?"
雅夫人見夜染塵麵色不善,知道他已經沒有耐性聽自己哭訴,急忙止住了哭聲,哽咽道:"王爺,我沒有,當初買人是王婆子辦的,我隻是見她長的眉清目秀的,說話也斯文,這才買回了王府,賣奴才的人牙子說她背景幹淨,原是書香門第,是家道中落才淪落到這個地步,我可憐她,想著帶回王府總比落在其它人手裏強吧,這才將她帶了回來!妾身一片好心,反而成了罪人,這讓妾身情何以堪啊!王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把王婆子叫進來一問便知,而且我這裏還有那蝶衣的一份賣身契!"說著從懷裏掏出那份賣身契遞給了夜染塵。
夜染塵皺著眉毛接過,掃了一眼丟在地上,喝道:"王婆子,你進來!"
王婆子聽見夜染塵叫她,心也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推開門走進來,隻見雅夫人一臉淚珠的跪在地上,心一跳,直接撲在地上,喊道:"老奴,見過王爺!"
夜染塵冷冷道:"蝶衣是你買進來的?"
"是,王爺!那日我陪著夫人去寺廟還願,回來的路上就見街頭聚了好多人,把夫人的轎子都給擋了,一看才知道是人牙子在那裏賣奴才呢。夫人說想買一個丫鬟伺候,我就去看了,上麵的奴才都是歪瓜裂棗的,夫人都看不中,本來就要回來的,那人牙子卻是送來了蝶衣,說她身世堪憐,以前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見她模樣周正,又懂規矩,這才把她買回府裏的!誰知道竟然出了那樣的事呢!"王婆子一邊說一邊抹眼淚,道:"衝撞了王妃,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還請王爺不要責怪夫人才是,夫人是一點兒也不知情啊!"
"好了!"夜染塵一拍桌子,喝道:"本王不管你們是出於何等居心,如今不給你們一些教訓,隻怕日後還會再犯!"說著便喝令外麵的侍衛進來,將雅夫人和王婆子押到後院拆房去。
雅夫人原以為自己說的這些話足以讓自己脫罪,沒想到夜染塵居然不管事情的真偽,抓起自己便要往後院送!
王府的後院是荒蕪了很久的,要是進了裏麵,想要出來就難了,更何況從來還沒有哪一個夫人被夜染塵送去那裏,自己要是進去了,以後還能有什麽指望?
"王爺,不要啊,妾身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情,不知情啊!"雅夫人哭求道。
王婆子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結局,想著以後可能就要在荒蕪的後院了此殘生,她嚇得可不輕,手一抖將雅夫人剛才送給她的簪子也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響引起了夜染塵的注意,隻見他撿起那支簪子,看了看,問王婆子,"這是什麽?"
王婆子嚇得舌頭都開始打結了,"是,是夫人的簪子….."
"夫人送你的?"夜染塵挑眉問道,銳利的眼神瞪向雅夫人,"這麽貴的簪子送給奴才做什麽?"
"王爺,我,我,這,這是要外出修的簪子,有,有點毛病……."雅夫人已經被嚇得不輕,如今見夜染塵逼問自己,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理由,隻能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
夜染塵冷笑一聲,甩手將簪子刺進了對麵的柱子上,入木三分,"看來雅夫人還沒有學乖,竟然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玩花樣,看見那支簪子沒有,什麽時候它掉下來,什麽時候你就可以回到雅馨苑了,這個院子我暫時給你留著!"說完手一揮,侍衛便拉著雅夫人和王婆子下去了!
夜染塵隻覺得頭疼,第一次他覺得應付女人是一件又麻煩又無聊的事情!
雅馨苑隔壁住的是柔夫人,她在內室一邊喝茶一邊聽著雅馨苑內傳來吵鬧的聲音,不由笑道:"你們聽隔壁多熱鬧啊,誰去瞧瞧怎麽回事?"
"奴婢去看看吧!"
柔夫人抬頭,隻見是剛進院子不久的冬兒,笑道:"去吧!"
冬兒便出了門,不一會兒功夫回來了,道:"回夫人,剛才看見王爺從雅夫人院子裏麵出來,臉色很不好,雅夫人和她身邊的那個王婆子都被押走了,好像是去了後院的方向!"
"哦,是嗎?後院,嗬嗬,那可是王府的冷宮啊,這麽些年還沒有見過王爺把哪個夫人送去那裏,沒想到這雅夫人還有這等榮幸?"柔夫人幸災樂禍道。本來想過去奚落一番,一來天氣晚了,過去不方便,二來王爺隻怕還在氣頭上,她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搭進去!
雖然很想看看雅夫人落魄的樣子,但還是忍住了,心情大好,笑道:"天氣也不早了,你們都下去吧,冬兒,過來伺候我洗臉,我想早些歇著,明兒個還要早起呢!"
"是,"冬兒笑著應道。
出去打了水來伺候柔夫人洗漱,笑著道:"夫人,您是剛才沒有看見雅夫人那個狼狽樣子,頭發都散了,被兩個侍衛架著往後院拖去,雅夫人什麽時候那麽狼狽過,可真是好笑死了!"
柔夫人心裏說不出的舒坦,隻恨自己當時沒有看到雅夫人的樣子,惋惜道:"可惜我不能去送她一程,好歹也是姐妹一場,以後想要再見麵就難了呢!"
"夫人,你還想見她?她平時裏有個什麽老是來咱們院子裏顯擺,還總是和您作對,院子裏的人都不怎麽待見她呢!你幹嘛還要對她那麽好?"冬兒道。
柔夫人待下人還算寬厚,是以奴才們在她麵前還敢有幾分真話,雅夫人就不行了,伺候在身邊的人都是表麵上奉承,背地裏哪個不是說三道四的?
柔夫人笑道:"冬兒,你不在這個位子上,不知道在這個位子上的難處,雅夫人有今天這個結果都是她太過嫉妒別人的緣故,我雖然痛恨她曾經利用過我,但是我們畢竟是姐妹一場,又在一處住了那麽長時間,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明天你就陪著我去看看雅夫人吧!"
"行,夫人!"冬兒笑道,伺候柔夫人睡下,這才輕輕離開。
侍衛將雅夫人和王婆子丟進了後院,也顧不雅夫人大喊大叫的,鎖了門就離開了。
"你們給我站住!聽見了沒有,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雅夫人大叫著,全無平時優雅的形象,使勁的拍著門。那門已經很久沒有人開過了,上麵全是鐵鏽,外麵掛上了新鎖,被搖的嘩嘩作響。
"夫人,別叫了,沒有人會來放我們出去的!"王婆子攔著雅夫人說道。
雅夫人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罵道:"你個沒有用的狗奴才,你不是說王爺一定不會怪罪我嗎,現在怎麽樣了,我還不是被關在了這裏,都是你這狗奴才自作主張,我才落到了這個地步,去死,去死吧!"雅夫人罵著還不解氣,將王婆子推倒在地上,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的。
王婆子年紀大了,怎麽受得住,忙叫道:"夫人,饒了我吧,別再打了,再打老婆子就要死了……"